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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论十篇

发布时间:2024-04-25 17:43:40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论篇1

马克思主义做为一种西方思潮,自传入中国以来,与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在特殊的历史时期确实起到了很大的理论指导作用,而一度凌驾于其他学说之上,成为解决中国社会现实问题的准绳。但是,任何一种学说都要符合时代的需要、并因合时代的发展而发展,这也就是马克思主义所说的“一切从实际出发”,就当今的中国社会而言,我们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人的“精神”问题。自无神论的科学大旗在中国大地上迎风飘扬,以自由、平等、科学、理性为核心的世俗性的物的文化成为了中国社会的一种写照。人们不再关注头顶的星空,而止步于脚下坚实的大地,汩没于纷纭多变的物象世界,慢慢地,人成了“机器”、“物象”、“一种丧失掉自我的空洞存在”。但是“物”从来不是人命运的主宰和依据,中国文化从根本上来说是一种“心的文化”,是一种以心体道、心御百法的内在超越、活泼泼的、富有创造力的文化。所以,马克思主义该如何与“五千年的象形文字”代表的中国心文化相结合,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进一步发展的一个节点。本文试图从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进路为角度,直观中国哲学的心文化特点,互撷其华,以期找出两者的结合点,走出一条自他不二的“中道”之路。

 

一、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进路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认识论认为:认识是在实践基础上的主体对客体的反映,实践是认识的来源、动力和目的,也是检验认识的唯一标准;而认识的发展则遵循着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再到实践的不断深化和发展的进路,所以,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进路是以实践为起点,并最终到实践的认识论。在这种认识论进路中,人立足于现实活动去理解世界、解释世界,人的认识活动只能在经验范围内讨论、在实际行动中表达,人们对于真理的认识不能在头脑中、概念的逻辑思辨中去探究,而是应当在现实活动的过程中去把握。他说:“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问题。……离开了实践的思维是否具有现实性,这样的争论是一个纯粹经院哲学的问题。”[2]所以,马克思反对我们把客观世界仅仅当作一个思维的对象,而提倡我们积极的去改变它、改造它。这样的立论无可厚非,更是对哲学发展成为一种纯粹的概念游戏的一种有力批判。毕竟,人的生活终究不是漂浮在空中楼阁中的想象活动。

 

二、中国哲学认识论的进路——“心文化”的特点

 

之所以说中国哲学是“心”的文化,实在是因为“心”在整个中国哲学中起到了桥梁的作用。儒、释、道三家无不言“心”,虽进路不同,但都提倡“心”是沟通物我、人我并进而体道证悟的源泉和依据。它并不像马克思主义哲学所说的那样,要向外去寻找认识的来源、去改造世界,其所重视的是内在的反思、探求,然后再在现实活动的展开中彰显自身的意义。个中情状,兹以下文分述之。

 

1.儒家认识论进路—“尽心、知性、知天”。在儒家这里,人之所以能够认识事物,首先是因为人具有认识能力。“凡以知,人之性也;可以知,物之理也。”①而人之所以有这种能知的作用,在于人有“心”。“人何以知道?曰心。”①知识是由心的作用得来的,而心之所以能发生作用,又是因为它是“百神之大君”,能够在耳、目、口、鼻、形与外物相接的过程中进行判断、分别,“心有征知,征知则缘耳而知声可也,缘目而知形可也;然而征知必将待天官之当簿其类然后可也。五官簿之而不知,心征之而无说,则人莫不然谓之不知。”②所以,人要认识事物,必须要通过“心”的作用来实现。

 

其次,“心”还是道德知识的来源,是一切价值的根源,人们通过“尽心”,可以达到“知天”,实现人与天道的合一和贯通。“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良知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也;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③此处的良知、良能是人所固有的一种道德意识,先天性的根具在人心之中,孟子例举孺子将入于井而人皆会救之这一现象,指出人在此过程中当下呈现的恻隐之心足以说明“心”具有一种先天的道德理据,所以,“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我们只要能“尽其心”,则就能知性、知天,完成人的道德价值的追寻和实现。其后,张载说“大其心,则能体天下之物”,程明道说“每个人都是天然完全自足之物”、“只心便是天”,朱子格物致知以穷心之全体大用之明,陆象山言“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理”,阳明的“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很好地彰显了儒家以“心”为道德认知的根源的理论。由此,认识的来源并不是向外探求得来的,而是本诸于内心,即可得圆满的知识。但是,“心”的这种价值意义必须在后天的修养工夫中才能得以实现,这应当是属于认识过程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的解决,儒家所给出的是一整套的道德实践工夫

 

综上所述,儒家分认识为两层。在客观知识方面,人固然要“格物”才能“致知”,但“心”却是认识的桥梁;在德性知识方面,万物之理皆备于心,尽心则可知性、知天,实现人与天道相贯通的内在超越。同时,心是一个不断呈现并展开的过程,并非是脱离生理、现实的一种外在超越的东西,它流注人的四体百骸,在当下的工夫中便呈现自身、使人的生命得以丰富。在儒家这里,认知往往意味着修“心”,即对生命自身的一种内省、反思、超越和不断生成。只有“心正”,才可以“身修”、“家齐”、“国治”、“天下平”,实现天人合一、性命贯通。

 

2.道家的认识论进路——“心斋”。在道家这里,其实是要消解掉知识性的活动,而追求一种返璞归真、无分别对待、计较利害的逍遥自在的精神生活。特以庄子为例试述之。

 

首先,人的认识基础是不可靠的。庄子说:“夫知有所待而后当,其所待者特未定也。”④认识的发生必须要有种种条件,但是这种条件却是人不能把捉或信赖的,“庄周晓梦迷蝴蝶”,连人生都或许是一场大梦,人对自己的认识犹未可知,更何况应对纷纭诡谲的外部世界,我们又怎敢说“知道”呢?所以,“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念彼生命短促、世界庞杂,惟觉知力甚微!

 

进一步说,人的认识标准也是不确定的。人处湿洼之地而觉得腰疼,泥鳅却安然居其中;人爬上高高的树木会觉得心惊胆战,猿猴却悠然自得,那人与泥鳅、猿猴相比谁更懂得居所的标准呢?当我们站在高山上去俯视地面时,那些由视域所造成的差别便隐遁无形了。而人们之所以会有这种对现象事物的区别,是因为从“物观”的角度出发的,如果人们从“道观”看问题,这些差别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而对“道”的把握,则就是庄子所说的“心斋”的体道方式。“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⑤

 

最后,对这种虚灵之心的把握还必须要修养到“真人”的境界,正所谓“有真人而后有真知”也。何谓“真人”?在庄子看来,所谓“真人”就是天性自然的人,能去心知之执、能解情识之结、能破生死之惑,听任自然,自在无累。“真人的心悠然淡泊,可以清冷如铁,也可温暖如春,生命感受与四时相通。真人之心虚静无为,与天地万物有自然感应。”[3]这个真人是《逍遥游》中无己的至人、无功的神人、无名的圣人,他们忘却知识、智力,能够做到天、人不相斥,而实现冥合同一、与道同体的境界。

 

由此可见,庄子的认识论所强调的是一种破除对待、差别、是非的天道层面的认知,而对这种认知的把握需要虚灵之心,它的认知方式是观照,通过去掉内心的对立、成见,虚怀万物,进而体悟“道”,与“道”契合。

 

3.佛教的认识论进路——“万法唯心造”。因佛教最初是一种外来宗教,经过多年与中国固有本土文化的碰撞和融合,才慢慢形成许多中国化佛教的思想体系和宗派并立,而各宗派之间却多有随意发挥之处,故判教不同。为求佛教认识论大略,本文特以唯识宗为例,论述之。

 

唯识宗主张世间万相皆由人的心识所变。如《唯识三十颂》中说:“是诸识所变,分别所分别,由此彼皆无,故一切唯识。”⑥

 

具体而言,唯识宗认为,宇宙万法,概括来说,总不过有五种:一是心法,即我们所能知觉的心,称之为心王;二是心所有法,是指依凭心王而生起的各种动态的心理活动;三是色法,即由心法、心所有法变现出来的物质现象;四是心不相应行法,即从心法、心所法、色法上面假立出来的一种现象,因它与人的心不相配合,是为假法;五是无为法,这是指诸法的实相,没有生灭、流转,不可言说,但却需要借助种种法相来实现自己,它是我们认识的性体。而“色法十一心法八,五十一个心所法,二十四个不相应,六个无为成百法”,所以,宇宙万法实为百法。

 

在百法之中,心法是摆在第一位的。《百法明门论》里赞心法为“一切最胜故”。窥基大师在《百法明门论解》中说:“言初心法八种,造善造恶,五趣轮转,乃至成佛,皆此心也。有为法中,此最胜故,所以先言。”百法均和心相关。色法、心法、不相应行法,都是心的功能的体现。有什么样的心,就会变现出什么样的境。同时,佛教持因果轮回说,认为人之所以会有三界、六道中的生死、流转,是与人心所造作的善恶法有关。一念迷,则堕地狱;一念悟,则入天界。是圣是凡、是染是净,种种因缘果报,都是由心所变现的。所以,人的心的作用是最殊胜的。

 

由此,一切的修行都要从心开始。心清净,果报就清静;心杂染,果报就杂染。在佛教这里,真正提倡的就是“精神能主导物质,并且能转变物质、转变环境”,或许这也是佛教不共世间法的一个表现。“万法不离自心”,关键就在与我们该怎么去用心。首先,要依法发心,破除我执,认识到“一切法无我”,诸相皆是假借因缘和合而有;其次,要如法修行,修正自己身上的种种习气;第三,要无为用心,追求一种涅槃寂静的境界,由此,便能更好的反观内心,去实践,去追求诸法实相。如此这般,修得好,和心相关;修不好,也和心相关,关键就在于怎么用心。不懂得用心,就只有烦恼。心用对了,法用对了,境界就不一样。

 

在佛教这里,我们对心的这种把握就不能再靠一种现实活动中的分别心去观察。如果用分别心、妄想去认识外境、外物的话,仍是在用一颗杂染、虚妄的心去结业感果,无法做到让内心越来越有力量、有光明。所以,他的这种心的认识方式实际上是一种觉悟和观照。

 

综上所述,儒释道三家是一种心的文化,它们虽进路不同,但是都强调心的观照、呈现作用。我们不必去客观世界找寻那个理据,只要在心上用功、修行,即可建立起生命的一种向上的努力,找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

 

三、马克思主义认识论进路与中国哲学“心”文化认识论进路的比较

 

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以实践为核心,注重的是在现实活动中的人,姑且称之为一种“物”的文化。人们的认识来自实践活动,认识的目的要应用到实践,在这种过程中,人自身的价值和意义是隐而未发的。

 

中国哲学的认识论却是以心为核心。世间万物与自己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以儒家为例。孟子说:“万物皆备于我也。反身而诚,乐莫大焉。”⑦;王阳明说:“天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仰它高?地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仰它深?”⑧天地万物与人是一个血脉相连、疼痒相关的大身体,人心中本然具有一种万物一体之情,人只须顺此情、尽其心,则自能亲亲、仁民、爱物。由此,“心”是沟通物我、人我并进而体道证悟的源泉和依据,人不需要借助外力、神力来实现这种贯通、寻求一种现实中的检验,一切都在“心”中,其心正,则事物的意义和价值就能彰显出来。而对心的智照、反思则是在现实的活动中不断呈现出来的,它也没有弃真实世界而不顾,只在自己的大脑中做运动。所以,中国哲学的认识论实际上是一种“心”的文化自觉。“心”文化既立足于人的现实活动,又同时赋予其生机、意义,是一种自他不二、活泼泼的生命智慧。

 

如今,全球经济、政治和文化的重心已经在慢慢向东方转移,东西方文明正在面临一个历史性的交流和汇合,如何增进彼此间的沟通和了解,化解冲突和偏见,是我们共同的努力。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心文化能够成为沟通东西方文明的桥梁,能够为世界文明指出一条根本出路,为人类命运带来一片光明前景”。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论篇2

关键词:马克思;哲学范式;合法性;文化哲学

有幸在《哲学研究》2005年第8期上读到衣俊卿先生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演化的内在机制研究》[1]一文(以下简称《机制研究》),仔细研读,多有对话之冲动,故不揣冒昧,提出与衣俊卿先生共同探究。该文表征了我国哲学界的一种主流哲学话语,提出在哲学研究上深刻把握马克思主义哲学思维范式蕴含的内在演化机制的逻辑转换是我们更加深刻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一条重要路径。文章从实践哲学范式与意识哲学范式的划分,追寻马克思早期哲学思想,架设哲学范式演进史这一坐标来奠基“西马化”方式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合法性,并指出文化哲学是新时期马克思主义哲学范式的选择。

一、“实践哲学范式”与“意识哲学方式”及马克思主义哲学演进范式

《机制研究》一文第一部分,对西方哲学史上的两类哲学范式作了一种目的性的梳理,引文德尔班语指出:“一种是追求普遍性知识的、思辨的理论哲学或意识哲学范式,另一种是关注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实践哲学或文化哲学范式”。www.133229.com让我们暂时搁置这一划分,先来重新考察实践哲学与意识哲学的源流及其意义。“实践”一词在古希腊文献中早已有之,经过亚里士多德得以系统归纳,他认为,存在着两种实践形式,即为了外在目标的实践和本身即是目的之实践[2](p-227)。并接着说前一种形式属于“做”、“生产”。后一种为哲学意义上的实践。这里是说实践的行为是与一般的“做”有严格的区分的。真正的实践是趋向目的的过程和以本身为目的的行为活动。当然这里只是对行为过程中的伦理致意“善”的确证,并无对实践的形而上学探讨。在中世纪时把“实践”理解为“poiesis”(生产)、思辨、意志选择等,“实践”的理解愈加狭隘,实践被局限在宗教生活的视野中。近代由启蒙运动肇始的科学主义,信奉‘实践=生产’这样一个公式化的思维,更是致使亚里士多德的伦理之知日益被边缘于知识之外。正是在这样一个实践哲学失落与遗忘的时代,经由康德的先验哲学的全面清查,在此实践哲学的得以公开明确的恢复,在无法克服的二元对立的困境下,高扬主体意识。它的蕴意触及了人的行为道德价值问题,人的国家、法律、社会的本质问题,并且确信了三个理念的假设(上帝、灵魂、意志的存在)。但他是从先验的形而上学的角度提出实践的终极至善的目标,没有能够把此种实践置于社会现实,因而是“空洞式实践。德国古典哲学大师黑格尔则在前人基础上,认为“理念,只要概念现在是自为地确定为自在的概念,就是实践的理念、行为”。[3](p-411)

而意识哲学实际上就是指由笛卡尔“我思”哲学所开创的,由洛克经验主义认识论特别是康德的先验哲学理论确立起来,而在黑格尔哲学中达到鼎盛状态的近代认识论哲学。意识哲学的核心即认识论或知性的思维方式。它具有同一性的特点,在主客体二元对峙的视角下,造成主体对对象世界形成了虚假意识,试图通过理论的体系化来反观世界。强调唯我论,即在缺乏认识的能力的前提性批判与身处的外在世界的尚未达到充分自觉地情况下,断言“我思故我在”后经康德、黑格尔拓展。而且意识哲学也强烈渴求知识的客观化,希冀人对知识在解释客观世界中的完备化。知识学上的客观性反证了唯我论的先验性,而观念上的唯我论又必然要求建构起客观的知识学——因为经验主义始终是西方人试图摆脱、而又难以摆脱的思维痼疾。康德把观念的唯我论看成是先验的东西,把知识学的客观性交付于是现象界,进而不再把先前在经验论及唯理论那里贯注于知识体系中的哲学“基础”作为客体看待,而是直接看成需要进一步考察其合法性的“命题”。

古代与近代的西方哲学在主客二元对立的实体性思维中,无法跳出实践理解的“黑洞”,因而也就谈不上从实践视角理解人与世界以及唤醒鲜活生命的“自我”。文德尔班两种哲学范式的划分本身是从他虚构的二重世界出发理解价值论的一种反映,两者分立本身就陷入了虚无与机械。在现代西方哲学中最为典型胡塞尔的“生活世界”、海德格尔的“此在”,无不是在寻求回返自我之境域,是在理性和科学知识压抑和****中阐扬生命的“真我”是对哲学研究的一种转向的推进。但我们应该看到在表达之中我们不能知道西方哲学界那个既不主体也不客体的我是实体还是虚无。如果按照衣文的理解整个西方哲学史中无疑是没有人走出意识哲学领地的。

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以往哲学不同,它从一诞生就是反对纯粹思辨性质的哲学。他是无产阶级阶级解放的理论武器,也是现代中国建设的伟大旗帜,它从方法论或认识论角度来看实践而不是以此作为本体论。马克思主义视阈下的实践与以往的实践理解根本不同。它是在诉诸无产阶级****资产阶级的革命中寻求到的新的实践——革命的实践。以往的实践是抽象的实践,而“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践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4](p-75)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实践获得了双重含义即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并以此获得了哲学上的革命的变革,“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造世界”。[5](p-57)同时,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是具有社会和个人的二重性的,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通过异化劳动的原因、形式和结果的分析得出了实践是以人自身为目的的对象性活动的结论。实践自身应具有现实性、发展性、唯我性以及不断与外界进行综合交换的特性。晚年的马克思以及马克思主义深入研究和丰富了实践的内涵,恩格斯在《反杜林论》论等著作中,不断发展马克思的实践理论。基于无产阶级的革命现实的需要,列宁着重从认识论上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观“实践高于(理论)的认识,因为它不仅具有普遍性的品格,而且还具有直接现实性的特点”[6](p-1837并且强调“如果把实践标准作为认识的基础,那么,我们就必然得出唯物主义”[7](p-1397正是在发展的实践的路径下,不断取得革命与建设的伟大成就。这里从纵向看实践的发展,可知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直是指导无产阶级解放革命变革的实践理论而从不是什么意识哲学。

马克思主义哲学著作中,特别如在1859年马克思回顾他的思想发展过程时,阐明他在布鲁塞尔继续研究政治经济学所得到“总的结论”时,甚至根本不提“实践”二字,只从生产出发,经典地概括了他的唯物史观,并在这种观点指导下,进而发现了剩余价值学说,使共产主义从空想变成了科学。从这个意义上说,马克思和恩格斯并没有把实践概念化,而是深入他的理论体系中,深入他们要奋斗的事业中去。因此,想用“实践唯物主义”重建马克思主义的哲学体系,确实是“突破了”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但是,这和马克思思想发展的进程正好背道而驰,所以不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新发展”,而是要倒退到他已经抛弃掉的哲学上去。

考察西方实践哲学与意识哲学历史发展,是为了认清这两种划分的局限。现在就让我们在回头看文德尔班的这两种划分以及文中“前一种是围绕着理论问题展开的哲学,即围绕着“那些一部分属于对现实世界的认识问题,一部分属于对认知过程本身的研究问题”,主要表现为形而上学和认识论;后一种是围绕着实践问题展开的哲学,即围绕着“在研究被目的所决定的人类活动时所产生的问题”主要表现为伦理学或道德哲学、社会哲学、美学、宗教哲学等”。文中引借新康德主义文德尔班对实践的认识只不过是康德实践哲学的进一步“变种”,仍然还是在近代传统思维下对西方实践哲学的一种抽象性积淀的理解中加以阐述。他所阐明的实践与马克思对于实践的本质相距甚远。马克思主义哲学中视野下的实践是具体而且是现实的,置于了社会生活中。但文德尔班的实践是一种抽象、空洞的,没有站在社会现实中,还没有回归现实大地。作者当然明白,那为何还要以此来作坐标呢?目的当然是要辩护实践本体论并划破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其实关于这种划分并不是什么新的可以刺透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利剑。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屡见不鲜,从19世纪90年代后半期,伯恩施坦修正主义正是利用新康德主义作为自己直接理论来源,主观臆造马克思和晚年恩格斯的对立并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全面篡改。在这个划分中以及西方的理性主义对主体性人的淹没的反思中,高度重视人的价值性生成是值得肯定的。但是把这个作为划分马克思主义哲学演进过程中范式变化的坐标系,是异质相比,是不合法的的。因为,马克思主义的实践与新康的主义文德尔班的实践理解的有着本质性区别那么它的范式划分显然是不能套用和解读马克思主义发展历程的,而且马克思主义哲学内在也不存在这一内在逻辑性,只不过是衣文“一厢情愿”罢了。

衣文第二部分叙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演进过程的范式变换,主要理论逻辑如文中所说:“马克思所实现的哲学变革通过彻底的批判精神明确无误地展示出实践哲学或社会哲学的范式;尔后,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其体系化和科学化过程中明显转向了理论哲学或意识哲学的范式。”(《机制研究》)我们在这里不必套用实践哲学范式与意识哲学范式来一一澄清,下文(第二部分)将结合马克思早期哲学评价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西马化”具体说明,马克思晚年以及以后的马克思主义不是意识哲学范式下的哲学。这里想强调二个问题:一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决不是空洞的实践哲学即当前学界的“实践本体论”;二是辩证唯物主义体系具有历史合法性,马克思以及以后的马克思主义一脉相承。文中刻意叙述马克思内在存有两种范式逻辑转换,都是对马克思学说的片面解读,不仅导致了对马克思学说整体构成的遮蔽,而且也因为看不到动机而导致对马克思学说建构过程的遮蔽。因此,这种解读的方法的解读就不是解读马克思[8](p-337)。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无产阶级革命的学说,他的整个理论的学说也是站在这样一种制高点来扬弃以往旧哲学的,他已经超越了近代的哲学思维方式。文中的两种范式是近代思维范式与马克思主义思维范式本质相距甚远。依据这样的划分不是发现、发展马克思,而是随意依据“不合法的依据”(像借文德尔班、)随意解读马克思,结果是令人难以置信,往往背离了马克思。

二、马克思早期哲学思想、马克思主义与意识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西马化”的问题

文中作者用了较长的篇幅叙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范式转变,套用文中的话语格式就是,其宗旨不只是为了探讨演化的内在机制,而是要为“回到早期马克思”以及论证衣先生一贯主张的“实践本体论”提供一个重要的坐标。其实,国内学界对于像“走进马克思“、“走近马克思“、“回到马克思“等口号,学界已经耳熟能详。关于马克思早期思想的正确评价问题,学术争鸣强烈。我国主流诸多学者,以西方马克思主义为理论的蓄水池,采用几十年以前、特别国外在“非斯大林化”时代下,修正马克思主时所采用的手法来试图为世人展现出一个中国式“本真的马克思”。当然蕴涵合理性成分是毋庸置疑的,但这恰好证明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要不断发展与创新的。

文中从19世纪50年后开启意识哲学范式的厘定。首先,“50年代后,马克思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于现存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运动和政治运动的危机本性,专注于《资本论》的写作。马克思在具体探讨现代社会的经济运行机制的同时,还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对自己研究政治经济学的“总的结果”进行概括,提炼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矛盾运动的思想,作出了关于唯物史观的“经典概括”。这里把50年后划分出来意图在于明示早期哲学才是我们要真正回到的“本真马克思”。接着文章说,“半是由于批判杜林哲学体系的需要,半是由于自然科学研究的兴趣,恩格斯在进行马克思哲学体系化的过程中,逐步推动哲学范式从实践哲学向意识哲学或理论哲学转变,他的兴奋点逐步从马克思视野中与现存社会历史条件密切关联的人的实践活动和社会运动的内在机制,转向不受具体历史条件局限的普遍规律”。这里以实践哲学范式把恩格斯基本上限定于一种应当极力剔除的“马克思主义”的渊薮。文章又说:“然而在马克思和恩格斯身后,经过列宁的《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和斯大林的《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化过程的纯粹意识哲学或思辨理论哲学的范式逐步取代了马克思的实践哲学范式”,以及“体系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就基本上回到了纯粹意识哲学或思辨理论哲学的范式”。到这里,读者一定清楚了作者的马克思与马克思主义划分的梳理、早年马克思是本真所在等基本要道说的命题。那么有两个问题《机制研究》中显性指出并且是我们必须回答的,一是早期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否是“本真马克思主义”?二是马克思晚年以及马克思主义是否是所谓的“意识哲学范式”下的哲学?

首先看第一个问题,马克思在早期阶段大致从对康德、费希特哲学转向对“应有”和“现有”作辩证理解的黑格尔主义开始(1835年底),一直到马克思恩格斯发表的《哲学的贫困》、《共产党宣言》新世界观的问世(1848年初)。其间主要可以细分为三个阶段:世界观转变阶段、对科学世界观探索阶段、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成问世阶段。1、在世界观转变期间,1839—1840年的黑格尔派的马克思致力于研究古希腊晚期哲学,于1841年3月完成了博士论文,大学毕业后参加《莱茵报》的筹办与编辑,此时基本倾向仍然属于辩证唯心主义。1843年马克思前往“新世界观的新首府”的巴黎,创办德法革命者的刊物——《德法年鉴》。这一时期实现了唯物主义和共产主义的转变。期间作品《论犹太人问题》、《黑格尔法哲学批判》。2、在对科学世界观探索阶段,“马克思、恩格斯在实现乡唯物主义和共产主义的转变之后,开始了建立新世界观科学体系的探索过程,继续深化他们的理论”。[9](p-28)主要从1844年4月写作《手稿》到1852年与恩格斯合著《神圣家族》。3、1845年春天,马克思写作《提纲》,1845—1846年又与恩格斯合著《德意志意识形态》,并且1847年马恩发表《哲学的贫困》《共产党宣言》标志了马克思主义的问世。

赘述了早期大致发展进程之后,现在首观马克思与恩格斯本人在后期著作中对早期的评介。任何回到早期马克思合法根据的诠释在与马恩自己对早期的著作的评价比较上总是相形见绌的。马克思对于早年哲学认为它是一种前成熟性与过渡时期的哲学。1、黑格尔唯心主义辩证法的影响。青年马克思在20岁上下,已经在黑格尔分子之中赢得了很高的威望,并成为了核心人物之一。在马克思博士论文期间,马克思和青年黑格尔一样,把自我意识看作世界发展的决定力量,强调哲学对于世界改造的作用。此时仍按精神比物质优先来思考宗教与社会历史等问题。在《莱茵报》工作期间,曾写《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制度令》等文章,从理性原则出发,强调“自由是全部精神存在的类本质”[10](p-67),仍然具有很多唯心主义的观点蕴含其中。把出版自由看成为是为了实现理性的自由。在1842年《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文中把林木占有者的“利益占有了法的上风”驳斥为“下流的唯物主义”均可见黑格尔的影子。2、费尔巴哈德人本学唯物主义的影响。马克思在1843年费尔巴哈出版了《关于哲学改造的临时纲要》和《未来哲学原理》两书以后,深受其影响,也就是在这一时期马克思多次指出新哲学以人为核心,实现“真正人道主义”。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在斯大化时代背景下,努力划破苏联理论意识形态笼罩的网衣,突显人的价值、主体性,摈弃原有理论的“人本学空场”。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成果对于发展马克思主义是毋庸置疑的,但他们共同的思想历程是把青年马克思的批判的人本主义哲学构想作为自己理论的活水源头[11](p-53),并奉《手稿》为圣经,把马克思早期与晚期以及马克思主义断然区分。实质上,早期的马克思对人的本质理解仍然还是带有孤立性与抽象性的。在1845年春天《提纲》中第六条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此时人的本质问题才得以真正意义上解决。3、早期的异化问题,在西方马克思主义那里,异化范畴成了马克思学说的精髓。但他们的异化理论的落脚点仍在人本主义的框架之内。提倡日常生活批判理论的列菲伏尔曾经写道,异化问题是哲学的核心问题,特别是现代马克思主义哲学最重要的问题。因为,异化理论是“马克思思想中的酵母“,全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真谛正是以异化为深层逻辑框架的。他埋怨马克思一度受了“实证主义的东西很多而哲学的东西很少的恩格斯的影响”,在后期著作中很少使用异化概念,以至于后来“列宁把异化丢在一边,或忽视了”,现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哲学之所以贫乏、简单为教条主义和形式主义,根本症结在于失落了异化这个根本[12](p-152)青年马克思以异化分析与批判资本主义社会关系,但是应当看到此时的马克思并不是着眼于现实的社会关系,只是从异化劳动进而到劳动、劳动产品与劳动者之间关系加以阐述,仍然留有费尔巴哈的抽象表达的方式。青年马克思在共产主义的论证中,以异化揭示了资本主义的历史暂时性。他指出:“与其说私有财产表现为外化劳动的根据和原因,还不如说它是外化劳动的结果,……后来,这种关系变成相互作用的关系”。[13](p-100)“劳动和资本的这种对立一旦达到极限,就必然成为全部私有财产关系的顶点、最高级和灭亡。”[14](p-106)此时的马克思仍然受着费尔巴哈的人本学影响,不时使用他的术语,期间马克思的历史的基本理论还是没有摆脱人本主义的模式。4、早期哲学是过度性质的,马克思在1859年《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曾说道:“我们决定共同阐明我们的见解与德国哲学的意识形态的见解的对立,实际上是把我们从前的哲学信仰清算一下。这个心愿是以批判黑格尔以后的哲学形式来实现的。”[15](p-34)这里马克思是说,1845年以前的哲学思想还深受德国古典哲学的影响,印刻着古典哲学的痕迹,其间的马克思恩格斯哲学势必也受到德国古典哲学局限性的制约。在写作《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时的马克思俨然肯定了青年时期哲学的前成熟性和过渡性。在马克思思想历程中,青年马克思既不满意黑格尔的思辨性唯心主义辩证法,也不赞成费尔巴哈历史观的抽象性。正是这样的批判情结,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才得以形成。

再看第二个问题,恩格斯、列宁以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的马克思主义,是否就只是一种唯我论、形而上学和试图把自身的理论客观化的意识哲学呢?当然不是。这里实质性在于如何看辩证唯物主义体系的问题。恩格斯的哲学思维方式与马克思哲学的思维是内在一致的,包括《反杜林论》中一些被认为是“恩格斯在进行马克思哲学体系化的过程中,逐步推动哲学范式从实践哲学向意识哲学或理论哲学转变”的著作,其实恩格斯曾经早已给予了回应“本书所阐述的世界观,绝大部分是有马克思确立和阐发的,只有极小的部分属于我的,所以,我的这部著作不可能在他不了解的情况下完成,这在我们相互间是不言而喻的”。[16](p-341)以及我们知道当初杜林哲学正是一种体系庞大的哲学,恩格斯也是从反对意识体系化的角度加以批驳的。恩格斯和其后的马克思主义注意者无意进行意识哲学的创作,他们秉承无产阶级使命,不断在实践的探寻中求得理论的创新。衣文在于用隐性显露实践本体论来抛弃辩证唯物主义,实践本体论用一种抽象的实践作为最终的存在而否定物质本体论,但是忘却了“外部自然界的优先地位仍然保持着”。[17](p-50)虽然辩证唯物主义体系不够严密,有些理论是要随时代而得以修正、丰富、发展,但它是符合马克思主义思想的。马克思肯定物质本体论、客观辩证法这是有确凿的文本依据。辩证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根本思想,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是有机整体。况且实践本体论也不具有代替辩证唯物主义的功能。实践不是世界观的范畴,不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首要基本观点,而是认识论和历史观的首要基本观点。实践本体论哲学中的实践是一种空洞的实践,我们暂且可以叫做“口号式实践”。仍然,如衣教授率先提倡西方“日常生活世界”理论一样,口号响亮诱人,但是这种实践却是脱离现实的漂浮物,本质上仍然是旧哲学的实践观。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践观是“现实式实践”;是立足于现实社会和现实的每个人,更重要的一点还是一种发展实践观。马克思主义哲学传承到当今,实践的理论一直是以与时俱进的姿态张扬着魅力。

上述两个问题,抵制了马克思早期为“本真”,恩格斯及后期马克思主义是一种意识哲学的划分的不合法性。这些试图断裂马克思及马克思主义的声音正是在哲学研究“西马化”语境中产生的,占据了哲学主流话语,在马克思哲学界广泛借鉴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成果时,对其中偏颇之处需要认真反思,当然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是大有必要的,具有当代的现实意义。有助于我们领悟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真精神”;更有助于我们把握马克思主义哲学与现代西方哲学的真实关系[18]。但是这决不等于说它可以占据我们哲学形态的主流话语,也决不等于说西方马克思主义才是本真的马克思主义。对于西方马克思主义主义的借鉴,我认为必须考虑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视阈与我们目前现实是否相同;西方马克思主义本身解决它们现实的程度如何;我们借鉴的理论土壤与之适应性如何等等问题。《机制研究》一文在区分两种范式下以求造就马克思早期和以后的马克思主义的对立,只不过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现代化建设中迫切寻求理论指导的盲目的选择,并严重影响了构建当代中国新哲学的历程。这种理论是一种中国现实的空场。正如有的学者对西方马克思主义本质揭露的那样“虽然自称把探索西方的无产阶级革命道路作为自己的目标,但是从西方马克思主义发展的历史看,虽然他们提出了一些有益的观点,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的探索到一条西方无产阶级革命和解放的道路。”[19]令人痛心的是,我们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理论指导下,高度享用改革成果的一批主流学者,却打着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一套变种理论在不顾中国实际情况的同时,否定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即使他们还肯定马克思,但是留下一个孤立的马克思而不要发展的马克思主义本身就是反辩证法的。再深层次来讲,孤立的马克思必然会遭到悬置,那么试问悬置的早年马克思还能给我们指导些什么?我们走什么道路呢?所以应当在中国哲学新形态的创建上,在中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转型上,在中国固有的理论形态上多元视角地审视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汲取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想而不是高举或甘心做西方马克思主义继承人。

三、“文化哲学是当今实践哲学范式的基本形态”及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展望

《机制研究》一文中最后提出了新时期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范式选择——文化哲学的问题,作者认为“实践哲学的复兴和回归生活世界的导向,无疑是新时期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的正确路向。……究其原因,我们目前的实践哲学和生活世界理论还没有彻底实现从纯粹意识哲学范式向马克思实践哲学范式的回归”。“因此,我认为,新时期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不仅要从主题上和命题上回归生活世界,而且必须完成自觉地哲学范式的重新选择,即回归真正的实践哲学和文化哲学”。作者本意弘扬一种人文关怀,关注生命的我,这是令人共鸣的。但是这种关怀本身就是一种学理上的关怀,若刻意按照衣文赞赏的范式分类法,作者是难逃意识哲学这一定论的。文化哲学在当今的哲学领域越来越受到关注,衣文中把文化哲学作为一种重要的哲学范式、一种最能体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批判方式的哲学形态。其实马克思与恩格斯曾对当时兴起的人类学保持着坚定的批评态度(人类学——一种重要的文化哲学)。他们说他们只承认一门学科——历史学科,主要指历史唯物主义。马克思主义关于文化的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与文中的空泛而论的文化哲学有着本质性的差别。作者试图以文化哲学来解释历史进程的斯芬克斯之谜。但我们知道,历史唯物主义认为历史是一种随着生产力水平的不断发展的客观的自然过程,文化只是渗透于社会发展的各个环节的整合剂,并不具有决定性作用。作者极力主张文化哲学,要求首先“建立一种文化哲学为基本形态的实践哲学范式”以及“这必须是我们进行哲学方式选择的基点”。这里作者是把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分支学科的文化哲学加以功能性主观放大,明显透露出泛文化主义的特点,文化决定论色彩以隐性方式运作。文化只是人类生活的一种精神现象,文化哲学必须以人类的物质生产实践为基础。不是文化决定的生活,相反是生活决定了文化。文中的文化哲学是忘却了中国现实的哲学形态,仍然是一种不入现实的意识哲学范式。这也是文中矛与盾的无法调和。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热衷于对文化进行批判,目的是从批判文化达到对现实的改造,这与他们大多是知识分子,远离现实不无关系。文化哲学的历史作用是值得肯定的,但是要深度关切中国现实,不能在研究上犯“洋教条主义”。

八十年代以来,马克思主义哲学出现了多种界定的倾向:新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实践的唯物主义;人道的唯物主义。[20](p382)其实,无论如何地追求出新,无论怎样使西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以变种的方式出现,都不能够真正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因为西马只是一种“问题式”而缺乏“改造性”。我们所认为原有的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实质上是更加贴切中国实际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准确表达式。是清醒认识当代大实践、大世界的背景下,深刻反省马克思主义哲学自身,不断深思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和社会主义事业的基础上再次确定的。但这不是说,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是最完善的,它需要不断的发展。在这一框架内进行多元路径的深入研究才是有意义的。当代中国哲学研究者应本着高度的历史责任感,以一种批判意识、超越意识既回顾过去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我们的成就之路,又放眼未来发展与完善马克思主义。更加注重对当今现实的哲学反思,概括出满足时代与实践需要的新的理论和思想资源,在马克思主义指导原则下努力构建中西马融会贯通的当代中国哲学。

参考文献:

[1]衣俊卿:《马克思主义哲学演化的内在机制》,[j]载《哲学研究》2005年第8期。

[2]苗力田译,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

[3][德]黑格尔:《小逻辑》,[m]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版第1卷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6]《列宁全集》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

[7]《列宁选集》2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8]郝敬之:《回到整体马克思》[m]东方出版社,2004年版。

[9]黄楠森:《马克思主义哲学史》[m]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

[10][13][14][1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2卷;第3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11]黄楠森:《马克思主义哲学史》[m]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

[12][法]列菲伏尔,转引自张一兵:《西方马克思主义历史逻辑[m]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15][1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18]陈学明,《论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中国的意义》[j].南京大学学报,2005,(2).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论篇3

关键词:接受认同中国化马克思主义

中国马克思主义在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呈现为两种基本路向交叉行进,一种是在认同苏俄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上,以苏俄马克思主义的视角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一种是根据中国自身的现实和时代要求,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不断深化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成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因此,中国马克思主义对马克思哲学的解读呈现为两种基本模式:正统的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

一、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中国传统教科书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解读

对苏俄马克思主义认同的模式,即正统的马克思主义,体现在把马克思哲学解读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1917年,随着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俄国布尔什维克建立的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影响不断深入,中国共产党积极地向苏俄学习马克思主义,苏俄逐渐成为中国了解马克思主义的主要渠道,中国由此形成正统的马克思主义模式。

1938年,斯大林亲自参与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以单行本的形式出版,标志着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经典内容,作为20世纪存在的社会主义国家的传统教科书模式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基本框架的形成。由于在当时的社会主义阵营中,苏联在政治、经济、军事等各方面都处于绝对的领导地位,斯大林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作为当时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主要形式,在各个社会主义国家得到广泛传播,对我国编写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教科书产生了深远影响。我国首本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的教科书是1961年出版的,由艾思奇主编的《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这本教科书的基本结构与苏联教科书的模式大致相同,总体上由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两大块构成,具体的由唯物主义(唯物论)、辩证法、认识论和唯物史观四小块构成,基本内容也有许多相同之处,但中国的《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融入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产生的新的理论,如哲学思想。尽管这本教科书在内容上还存在对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不够完善,甚至不确切等问题。但这一体系化的哲学教科书浅显易懂,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的概念和原理,使普通民众能够较快地了解和掌握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成了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我国的普及和宣传发挥了巨大作用。但它有一个缺陷,就是没有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现代哲学,是对近代一切体系哲学的基本精神的超越,是对近代哲学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的超越。所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践特质和历史主义原则没有得到体现,造成了认识中历史主义和实践思维方式的缺乏。

尽管如此,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教科书一直沿用这一体系,只是个别内容有所变动,基本的框架结构及解读思维模式并没有根本的变动。

二、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

自“五四”运动开始,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就大力宣扬和传播马克思主义,紧扣中国的时代主旋律,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紧密联系,形成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这是一个不断深化、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过程。

第一阶段是从之后至20世纪30年代,这一时期主要从唯物史观理解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主要有、陈独秀、蔡和森、杨明斋等。1919年的“五四”反帝爱国运动,使中国革命发生了新的历史转变,即由旧民主主义革命转入新民主主义革命。由于中国处于社会历史变革时期,中国社会急需完全不同于古老中国封建制度的理论来指导、探索中国历史变革的方向。当时的先进知识分子、革命仁人志士在接触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以后,认为唯物史观才是指导中国走出黑暗的思想武器。因此,他们不仅自觉地接受唯物史观,而且大力宣扬和传播唯物史观,并用于指导中国革命的实践,开启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道路。

陈博贤是第一个将唯物史观在中国传播的先进知识分子。他在1919年北京《晨报》副刊“马克思研究”专栏,以“渊泉”的名字连续刊载了他的译文《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这篇译文节译了《共产党宣言》第一节和《〈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标志着唯物史观在中国的启蒙。这一时期,如北京《晨报》副刊、上海的《新青年》等众多的报刊,发表了许多介绍、宣传和研究、应用唯物史观的文章。这些文章节译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唯物史观的论述;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成的大体过程和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对唯物史观进行了学理的应用。《晨报》还连载了陈博贤译著的《马氏资本论释义》,即考茨基的《马克思经济学说》。这本著名的马克思主义通俗著作,对传播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起到了启蒙作用。这一时期的代表人物都自觉地阐述关于唯物史观的认识,并用唯物史观思考中国的现实问题,如用唯物史观重新解释新文化运动和中国近代思想变动的原因,认为不是思想、道德、文化造成的,而是经济基础变动的原因;陈独秀则用唯物史观解释了“民主”,提出了建立无产阶级主体的新民主的思想,并阐述了民主、阶级、革命、国家等政治问题。总之,当时唯物史观让中国知识分子以全新的视角认识中国现实、剖析中国问题,并且由于唯物史观自身的合理性和科学性,使得他们的分析更准确和深刻,更能揭示中国问题的症结所在,更有利于指导他们的革命实践活动。

第二阶段是从20世纪20年代初到30年代末。这一时期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热点是辩证唯物主义,代表人物是瞿秋白、艾思奇、李达。瞿秋白是第一个在中国传播辩证唯物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这源于他在苏联的工作经历,他亲历了列宁实行的新经济政策,高度赞扬列宁以辩证唯物主义对俄国问题的解答。所以当他回国后,就撰写并出版了一系列的关于辩证唯物主义的讲义和论文等,在中国宣扬辩证唯物主义,并自觉用辩证唯物主义分析中国的现实和问题。他认为辩证唯物主义既是方法,又是革命的理论。他用辩证唯物主义分析中国当时的国民革命,分析中国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在国民革命中的地位与关系,分析无产阶级在国民革命中的领导权问题,认为国民革命既不由,又不由共产党领导的,而是由共产党联合领导的。他认为中国的无产阶级成分复杂,既有革命的动机,一部分无产者中又充斥流氓习性,认为中国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既可以得到世界无产阶级的支持,但自身更要联合农民。瞿秋白的辩证唯物主义分析与唯物史观的不同,使得中国知识分子不再仅限于唯物史观分析中国问题,打开了思维视野,同时深化了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他开启的唯物辩证法的思维方式对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进行革命实践具有重大意义。由于时展、资料的限制等,他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是有局限的,由于缺乏实践观,无法正确区分辩证唯物主义和其他唯物主义的关系,在面对中国非常复杂的社会现象和问题时,不能作出较为准确和全面的分析,这也是他在后来革命实践中造成“左倾”思想路线错误的原因之一。

在20世纪30年代,关于马克思哲学,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证唯物主义与各种非马克思主义思潮的论战,艾思奇是马克思主义阵营的主要代表人物。通过论战,艾思奇开启了建构辩证唯物主义体系的思路,为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本体论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他将唯物辩证法分为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三个部分,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这三者统一的整体,他在《大众哲学》中阐述了他的思想、观点,自1935年来,12年间《大众哲学》出版了32次,在中国影响非常大。他强调实践在辩证唯物主义的基础性作用,强调人的活动和实践的意义,但他主要是从认识论意义来阐述实践的,这一点对的影响是深远的。艾思奇的《大众哲学》浅显易懂,开辟了哲学大众化、通俗化道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现实化进行了初步探索。他的哲学思想和理论对于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实践的指导意义非同凡响,从一定意义上讲,他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鼻祖。由于历史条件的局限,使得他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的阐述不够准确、严谨和深刻,对某些观点的论述不够充分,理论层次不够高,理论范围还不够宽,有些理论存在片面甚至错误的地方,等等,但这些都不妨碍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在中国的巨大贡献和深远的影响。

李达也是唯物辩证法的倡导者,他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发展同样是功勋卓著。他在艾思奇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实践唯物论”,用“实践唯物论”概括表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中国马克思主义认识的一大进步,它既强调唯物辩证法,又突出实践在唯物论中的地位。李达主要是从本体论和认识论来理解实践的,但他更为强调实践在认识论方面的意义,“唯物辩证法,当做哲学的科学看,原是认识论,它的更进的具体化,是唯物辩证法的历史观和自然观”[1]61。这个观点深深地影响他以后的中国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解读、对实践概念的解读。李达的“实践唯物论”理论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史的一个里程碑,尽管这种认识有局限和不完善的地方,但他开启了以实践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先河。并且他的理论被中国革命实践家,如接受并运用指导于中国革命实践,对中国革命实践的成功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三个阶段是从20世纪30年代末至80年代初。这一阶段是从认识论来解读马克思主义的,这其中也穿插了应运政治批判需要的讨论热点,如异化、人道主义、文化理论思考、生产力标准讨,等等,但都没有从根本上改变认识的思维模式。这一时期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已是蓬勃发展,出现了许许多多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革命家,、邓小平是突出的代表。的《辩证法唯物论〈讲授提纲〉》,标志了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认识论研究转向,在《实践论》中充分体现;而邓小平倡导的“真理标准大讨论”,则是再次掀起了认识论发展的高潮。认为,认识论、方法论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真谛所在,只有掌握了认识论、方法论,才真正学懂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实践论》中,系统地论述了实践与认识的关系,他始终强调实践在认识中的决定作用,将认识活动划分为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揭示它们的辩证关系,强调社会实践是检验认识真理性的标准,揭示人的认识是无限的接近真理的过程。他还揭示了著名的认识的发展公式:“通过实践而发现真理,又通过实践而证实真理和发展真理。从感性认识而能动地发展到理性认识,又从理性认识而能动地指导革命的实践,改造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种形式,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实践和认识之每一循环的内容,都比较地进到了高一级的程度。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全部认识论,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知行统一观。”[2]297在以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革命的实践中,创立了新民主主义理论,标志着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的正式形成。从此,中国开启了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作为核心思想指导中国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历程。

“”结束后,1978年5月,中国掀起了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邓小平提出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强调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对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意义,把“实事求是”作为党的思想路线,指出:“实事求是就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这就是我们党的思想路线。”[3]278

总的来说,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相结合,成为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取得了极大发展,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取得革命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但是作为认识论来解读马克思,仍存在某些误解,突出的一点就是马克思的“实践”、“历史”概念都是从认识论来理解的,这种解读在一定程度没有走出“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一切都是认识的开始和结果,哲学所面对的是认识的结果,即表象,现存世界是不证自明的存在。这样的认识在一定程度制约了马克思主义的发展。正是在反思这一解读模式的基础上,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走进了以“实践”解读马克思主义的阶段。

第四阶段是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这一时期的中国马克思主义主要是从“实践”解读马克思主义哲学。随着改革开放的兴起和发展,认识论解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模式,无论是从中国马克思主义自身理论发展的要求来看,还是从指导中国改革开放的现代化实践来看,都应当与时俱进,改革开放就要建立市场经济,就要大力发展工业,这些都诉诸人的主体性,真正解决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人与历史的辩证关系的。

20世纪80年代后,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在以实践为主解读马克思主义的同时,人们试图从各种视角解读马克思哲学,如人学、历史哲学、文化哲学,等等。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发展不仅是理论层面的,更重要的是它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中所体现出来的巨大作用,马克思主义是引领中国改革开放、确定和保证社会主义建设、发展方向必不可少的条件。

参考文献:

[1]李达.李达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论篇4

【关键词】理论与实际关系/哲学形态/马克思哲学/本体论哲学

【正文】

[中图分类号]B01[文献标识码]a370031003-8353(2004)01-0037-08

长期以来,国内的马克思哲学研究一直受哲学评价标准变化的深刻影响。从改革开放前把哲学上的“两个对子”作为标准来评价马克思哲学和传统哲学,到改革开放初期用这个标准评价现代西方哲学,再到目前一些学者摒弃这一标准,转而用现代西方哲学为参照来解释和评价马克思哲学,随着评价标准的转换,人们对马克思哲学地位和价值的认识也越来越难以统一。特别是近几年来,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一些人力主摒弃“两个对子”这一评价标准,用现代西方哲学为参照来解释和评价马克思哲学;一些人仍然坚持以“两个对子”为评价标准;一些人则力图发现一些新的逻辑起点,重构马克思哲学。由于缺乏一个公认的评价标准,致使人们在对马克思哲学与现代西方哲学、与传统形而上学关系的认识,以至其在人类哲学思想史中的地位的认识上,都产生了很大的分歧。特别是近几年来,一些学者坚持用各种各样的“本体论哲学”来诠释马克思哲学,致使人们对马克思哲学的阐释往往陷于追求“新名词”和“新表述”的怪圈之中而不能自拔。

因此,寻求一个能够把马克思哲学与传统形而上学、与现当代西方哲学区分开来的哲学形态划分标准,正确解读马克思哲学的基本精神,也就成了理解、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必须首先予以解决的重大问题。

一、理论与实际关系问题是解读马克思哲学基本精神的关键

正确认识马克思哲学的本质特征,首先必须从马克思哲学的原始文本出发,准确理解和把握马克思哲学的基本精神。

纵观马克思哲学的发展过程,马克思并没有给自己的哲学一个最终的确定的名称,而是在不同的场合把自己的哲学称为“新唯物主义”[1]、“共产主义的唯物主义”[1]、“实践的唯物主义。”[1]、“我的辩证方法”[2]、“为历史服务的哲学”[1]、“人的科学”[3]、“资本的理论,即现代社会结构的理论”[4]等,恩格斯也在不同的场合把马克思和自己的哲学称为“现代唯物主义”[5]、“唯物主义的自然观和历史观”[5]、“自觉的辩证法”[5]、“唯物主义历史观”[5],“马克思和我所主张的辩证方法和共产主义世界观”[5]、“辩证的同时又是唯物主义的自然观”[5]、“马克思的辩证法”[5]、“唯物主义方法”[5]等等。也正因为如此,才造成了后人在理解马克思哲学上的困惑:不论是把马克思哲学理解为“实践的唯物主义”、“共产主义的唯物主义”、“人的科学”、“为历史服务的哲学”、“辩证方法”,还是“唯物主义历史观”、“唯物主义的自然观和历史观”或“唯物主义方法”,都很难全面、准确地把握马克思哲学的本质特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传统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坚持从“本体论”、“认识论”、“历史观”和“辩证法”四个不同的角度来“全面”描述马克思主义哲学——甚至直至今日,国内学术界仍然把“本体论”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念念不忘如何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本体论”。但是,这种研究模式存在着两个非常明显的弊端:一是把作为“一块整钢”的马克思哲学人为地分割成了只是在概念推理中才能发生联系的几个孤立的部分,使活生生的马克思哲学成为了只是在概念表述上才能体现出优越性的理论教条;二是混淆了马克思哲学与其它哲学特别是现代西方哲学的界线,有人认为马克思哲学与现代西方哲学同属于一个哲学形态,都是现代哲学。有人则像海德格尔等一些现代西方哲学家那样,认为“哲学就是形而上学”[6],马克思哲学与其他的西方哲学流派如尼采哲学并无本质区别,充其量只是在形而上学的模式下对传统形而上学的颠倒,但仍然是一种形而上学。

实际上,如果坚持从马克思哲学的原始文本出发,全面考察马克思哲学的发展过程,而不是仅仅抓住马克思的片言只语,我们就不难发现,这种新哲学既反对以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无视人的主观能动性的旧唯物主义,也反对以黑格尔为代表的把一切归结为精神的唯心主义;既反对黑格尔的唯心主义辩证法,也反对费尔巴哈与社会现实相脱离的抽象概念体系。究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不论是唯心主义,还是旧唯物主义,它们虽然在本体论的逻辑起点上截然不同,从而形成了从精神还是从物质出发来解释世界的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但他们作为传统形而上学框架内的孪生兄弟,共同拥有一个与生俱来的重大缺陷,即从纯粹概念出发建构绝对体系,从而导致理论脱离实际、哲学脱离现实[7]。这就是马克思反对传统形而上学的根本原因。

出于在理论与实际关系上对传统形而上学的颠倒,马克思哲学相对于旧哲学的根本性转折就在于:一是摆脱了旧哲学(既包括旧唯物主义,也包括旧唯心主义)从纯粹概念出发建立绝对体系的俗套,把自己的哲学视为开放的、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而发展的哲学;二是摆脱了旧哲学单一认识世界的功能,转向在认识世界的基础上改造世界;三是改变了传统哲学专一致力于“形上”之思,以远离尘世为荣的世俗,以促进绝大多数人以至全人类的全面发展为己任。也就是说,它摆脱了以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为基本类型的、“为了知而追求知识,并不以某种实用为目的”的传统形而上学的束缚,发展成为一种在认识世界的基础上改造世界的更为高级的哲学形态[8]。它是一种“反形而上学哲学”或“非形而上学哲学”,是在终结和扬弃传统“形而上学”基础上形成的新哲学。这种新哲学在理论与实际关系问题上与传统形而上学根本对立,其基本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面向现实,以批判现实、认识现实、改造现实为主旨

一是在认识方法上,坚持从动态发展着的社会现实出发来认识现实世界,批判现实世界,而不是从“现实”或从“人”的抽象概念出发来建立各种体系。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坚持本体论的思维模式,在认识方法上,习惯于把现实社会中存在的事物变成“抽象概念”,然后在抽象概念的基础上仅仅依靠逻辑推论建立绝对的体系,从而使自己的认识从一开始就离现实越来越远。而马克思则走着与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相反的道路,反复强调在研究和解决各种现实问题时,必须时刻坚持从现实社会条件出发,“就是在理论方法上,主体,即社会,也必须始终作为前提浮现在表象面前。”[2]——把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抽象概念”放到社会现实中去考察,认识和批判现实。这是马克思在其终生的研究特别是《资本论》的研究中所一贯坚持的认识方法,亦即从抽象到具体的认识方法。

二是在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关系上,坚持认识世界为改造世界服务,反对建立单一追求认识世界的纯粹概念体系。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导言》等著作中,马克思非常鲜明地阐明了自己的哲学理想,认为其所在时代的哲学家们受传统形而上学的思维模式的影响,把哲学仅仅限定于解释世界的领域,仅仅致力于建立各种各样的“解释世界”的哲学体系,“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这是远远不够的。认为“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只是思维用来掌握具体、把它当做一个精神上的具体再现出来的方式。但决不是具体本身的产生过程。”[2]哲学家必须在“解释世界”的基础上,把目光投向改造世界,实现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统一,主观与客观的统一。既要认识世界,看到实践是认识的基础和标准,世界的可知性和思维的“客观真理性”都必须由实践来证明;又要看到人的实践在改变周围环境和改变人自身两方面的作用,坚持在认识世界的基础上改造世界。

2.面向人民群众,以实现绝大多数人的根本利益为己任

马克思一生中都坚持面向人民群众,以实现绝大多数人的根本利益为己任。也正因为如此,他早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把自己的研究方向称作“人的科学”,认为只有摆脱自然科学“抽象物质的方向或者不如说是唯心主义的方向”[3],摆脱当时“几乎整个意识形态不是曲解人类史,就是完全撇开人类史”[1]的思维模式,把目光转向处于具体社会历史环境当中的、具有现实社会需要的人,从而使自然科学和“关于人的科学”、自然史和人类史融为一体,把以实现人类的根本利益和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为目的,既包括自然史、又包括人类史在内的“历史科学”作为“唯一的科学”。这就是马克思从意识形态、法哲学、政治经济学等各方面全面批判资本主义社会,探讨未来社会发展道路的根本原因——在马克思看来,“我们需要深入研究的是人类史”,而以上这些研究都是“关于人的科学”,都是在维护和实现最大多数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和谋求人类的全面解放。马克思一生都在为当时社会的绝大多数人——无产阶级以至全人类的根本利益而奋斗。

正是从这一准则出发,马克思对当时的德国意识形态进行了深刻批判。马克思指出,康德形而上学的缺陷就在于割裂了理论与“现实的阶级利益”的关系,把“现实的阶级利益”变为“‘自由意志’、自在和自为的意志、人类意志的纯粹自我规定”,“变成纯粹思想上的概念规定和道德假设”:“在康德那里,我们又发现了以现实的阶级利益为基础的法国自由主义在德国所采取的特有形式。不管是康德或德国市民(康德是他们的利益的粉饰者),都没有觉察到资产阶级的这些理论思想是以物质利益和由物质生产关系所决定的意志为基础的。因此,康德把这种理论的表达与它所表达的利益割裂开来,并把法国资产阶级意志的有物质动机的规定变为‘自由意志’、自在和自为的意志、人类意志的纯粹自我规定,从而就把这种意志变成纯粹思想上的概念规定和道德假设。”[9]而当时的德国“思想家”们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他们脱离“确实存在的现实利益的联系”,依靠“纯粹的概念规定”、“空洞的幻想”来批判现实,“自然就要得出世界上最荒谬的结论”[9]。

3.面向发展,随时坚持理论与实际的动态统一、与人民利益的动态统一

在马克思看来,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体和发展的动力,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代表着历史发展的方向。不论什么时代,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和实践都是最大的实际问题、现实问题。换句话说,理论与实践的统一,一是要解决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是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为个人,还是为广大人民群众;二是要解决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如何为大多数人的问题。马克思哲学不仅强调理论与实际的统一,而且强调理论和实际与人民的根本利益相统一。马克思哲学的出发点是发展着的社会历史本身而不是所谓的原则,它是从社会现实中引出原则而非相反。不仅如此,马克思坚持把从社会现实中引出的原则运用于现实,运用于改造世界,不仅使这些原则适合人民的需要、社会发展的需要,而且按照这些原则去改造现实。这是马克思哲学成为时代的精华,代表人民的意志和利益,代表着历史发展方向的根本原因所在。在马克思哲学以至马克思的整个理论当中,人民性、利益性、阶级性和实践性是统一的,这种统一是在理论和实际在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基础上的动态统一,是随着社会现实的发展而不断发展变化的统一。

这三个方面,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一切从现实出发,研究现实、改造现实,实现理论与实际在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基础上的动态统一。这就是马克思哲学的基本精神。这个基本精神,从哲学基本问题的最主要的表现形式——理论与实际的关系上,体现了马克思哲学与传统形而上学作为哲学形态的根本对立。来源:

二、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是理解马克思理论整体性的最佳视角

马克思理论的整体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理论的产生和发展,是一个以相同基本思想为指导的有机的、统一的过程,还是几个由低级向高级的几经转折的阶段?二是理论的内容,是由几个相对独立的学科构成的学科体系,还是在同一个基本思想指导下对经济社会各个方面重大问题的认识与解决?

能否正确理解马克思理论的整体性,与坚持什么样的思维模式和理论视角密切相关。坚持传统形而上学的思维模式,就必须把马克思哲学理解为对传统本体论哲学的改良,把马克思的整个理论理解为一个绝对的体系,理解为对社会的不可改变的规律性认识,并把它机械地分割为几个互不联系的、由纯粹概念建构而成的学科。甚至于用一些从现当代西方哲学中借来的新名词,套到马克思的头上,对其进行“新诠释”,或是构建“新形态”。

而只要坚持唯物主义辩证法,从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入手,我们也就可以发现,马克思哲学的基本精神也就是整个马克思理论的基本精神,贯穿于马克思终生的全部理论和实践当中。不论是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辩证法、马克思哲学,还是马克思的整个理论,其基本精神都是相同的,就是按照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辩证法认为,人民是历史发展的主体和动力,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代表着历史发展的方向,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实践和利益就是最大的实际、最大的现实。这就使理论和实际与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统一起来,使理论的阶级性、科学性、实践性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实践统一起来。马克思的全部理论,都是在把唯物主义辩证法用于认识和解决社会现实问题,如社会意识形态问题(包括法哲学在内)、政治问题、经济问题和社会发展问题时形成的,它们是一个统一有机的整体,而不是互不联系的几个部分。早在青年时期,马克思就对传统形而上学的根本缺陷有了深刻的认识,开始了对传统形而上学的背叛。其后,又在革命实践中认识到费尔巴哈唯物主义和黑格尔唯心主义的共同缺陷,才真正建立了与传统形而上学根本对立的哲学形态——唯物主义辩证法。这个新哲学形态的产生是一个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过程,基本思想散落于马克思、恩格斯对哲学、政治、经济等领域重大问题进行研究的大量论著中,绝不能以某一论著的观点为限。并且,不论是马克思还是恩格斯,也都没有对唯物主义辩证法的理论进行过系统论述。因此,关于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辩证法,我们必须从其全部产生发展过程来把握其整体性。

马克思早在1841年4月的博士论文《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的[附注]中,就以探讨哲学与世界的关系问题、哲学世界化和世界哲学化问题为己任,而对传统哲学的本体论问题和认识论问题不屑一顾。文章中,马克思深刻地分析了人与自然、自我意识与客观现实、哲学和世界的辩证关系,寻找使“在本身中变得自由的理论精神成为实践的力量,作为意志走出阿门塞斯冥国,面向那存在于理论精神之外的尘世的现实”[1]的途径。早在这个时候,马克思已经发现了传统形而上学必然导致“哲学同世界的一种颠倒关系和敌对的分裂”,指出:“那个起初表现为哲学同世界的一种颠倒关系和敌对的分裂的东西,后来就成为个别的哲学的自我意识本身中的一种分裂,而最后便表现为哲学的一种外部分裂和二重化,表现为两个对立的哲学派别。”认为应该使“哲学转向外部”,把自我意识“从作为一定的体系束缚它们的哲学中解放出来”,把“坚持把哲学的概念和原则作为主要的规定”推出世界的传统形而上学再“颠倒”过来[1]。这是马克思哲学思想的萌芽,触及了马克思哲学与传统形而上学的根本对立的焦点——理论和现实的关系问题。这使他从哲学生涯的开始,便投入到反对传统形而上学的斗争当中(虽然还只是限于理论上的探讨,并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传统形而上学的影响)。

其后,马克思在《<科隆日报>第179号的社论》、《论犹太人问题》、《<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神圣家族》和《政治和政治经济学批判》中,初步完成了从传统形而上学到全新的哲学形态——唯物主义辩证法的转变。他对现实社会的政治经济问题、意识形态,对传统形而上学在政治经济领域的现实表现给予了批判;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彻底完成了由传统形而上学向唯物主义辩证法的转变。其中,《德意志意识形态》是唯物主义辩证法基本精神的重要体现。在这部著作中,马克思强调哲学与现实的关系问题,指出德国哲学的“全部问题终究是在一定的哲学体系即黑格尔体系的基地上产生的”,批判“老年黑格尔派认为,只要把一切归入黑格尔的逻辑范畴,他们就理解了一切”,而“青年黑格尔派玄想家们”“只为反对‘词句’而斗争”,“只是用词句来反对这些词句”而“绝对不是反对现实的现存世界”,认为“这些哲学家没有一个想到要提出关于德国哲学和德国现实之间的联系问题,关于他们所作的批判和他们自身的物质环境之间的联系问题”[1]。这一时期,马克思、恩格斯侧重于对德国的意识形态及其根源即传统形而上学的批判。他们不仅把费尔巴哈哲学视为形而上学,而且把自己的辩证法与黑格尔的唯心主义辩证法彻底对立起来。唯物主义辩证法作为一个全新的哲学形态,总体框架已基本形成。在《哲学的贫困》、《共产党宣言》和《资本论》中,马克思、恩格斯充分发挥唯物主义辩证法的功能,致力于在认识世界的基础上改造世界的伟大实践,坚持哲学为现实服务、为社会发展服务的方针,努力分析和研究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规律,探索无产阶级的解放道路,对唯物主义辩证法现实化问题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探讨。

因而,马克思的全部理论,都是在同一个基本精神指导下凝结而成的有机整体。也正是从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入手,马克思才使自己的哲学与古典哲学和同时代的德国哲学从根本上区别开来。马克思哲学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克服了传统形而上学中的唯心主义和旧唯物主义片面强调“解释世界”,单纯依靠概念推理来“认识世界”的弊端,把“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统一起来,从而在认识论和历史观中、在自己的整个哲学中,实现了主观与客观的统一、哲学理论和社会现实的统一,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与人民根本利益的统一。正如马克思所说:“主观主义和客观主义,唯灵主义和唯物主义,活动和受动,只是在社会状态中才失去它们彼此间的对立,从而失去它们作为这样的对立面的存在;……理论的对立本身的解决,只有通过实践方式,只有借助于人的实践力量,才是可能的;因此,这种对立的解决绝对不只是认识的任务,而是现实生活的任务,而哲学未能解决这个任务,正是哲学把这仅仅看作理论的任务。”[3]这里的“哲学”,是指以黑格尔哲学为代表的传统形而上学。也就是说,传统形而上学片面强调认识世界,必然割裂主观与客观、理论与实践、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关系。反之,如果到改造世界的实践当中去,存在的就只有理论与现实的关系问题:主观与客观、理论与实际是统一的,还是相互脱离的——只有主观与客观、理论与实际是统一的,人们才能实现在认识世界的基础上改造世界的目的。也只有实现了理论与现实的统一,我们才能正确地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马克思终生所追求的,就是要使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相一致。

同时,我们还必须看到,在马克思的全部理论中,坚持理论与实际在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基础上的统一与批判传统形而上学,是密切联系的两个方面。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就非常重视“哲学和对现实世界的研究这两者的关系”,批判施蒂纳“却总还是停留在纯粹思想的世界的范围内”,“他真正相信意识形态的各种抽象思想统治着现代世界,他深信他在其反对‘宾词’、反对概念的斗争中攻击的已不是幻想,而是统治世界的现实力量。由此可以看出他的头脚倒置的手法,由此可以看出他的无限的轻信,竟把资产阶级的一切虚伪的幻想、一切伪善的保证信以为真。”认为“在施蒂纳那里,客观世界的关系在反思中成为他的反思的创造物”[9]。马克思和恩格斯坚决主张哲学来源于现实、服务于现实,它不是以本体为基础和出发点,而是以现实为基础和出发点;不是建立一个无所不包的哲学体系,而是超越一切僵固的、封闭的体系,回到人的现实生活世界,在认识世界的基础上改造世界。他们一生中不再对形而上学的知识论问题进行过多的探讨,而是把主要精力转向对“人民现实的幸福”的关注,转向对最广大人民群众——无产阶级现实状况的关注。他们关心的是现实中人民的尘世幸福,而不是虚幻的天国的幸福。他的哲学面对的是现实事物、现实社会,而不是纯粹的概念。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们才强调“不使哲学成为现实,就不能够消灭哲学”。

由此可见,国内外学术界一些人坚持“两个马克思”和“马恩分立”说,认为青年马克思和老年马克思、马克思与恩格斯均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这是非常错误的。我们不能说青年马克思与老年马克思没有区别,也不能说马克思与恩格斯没有区别:马克思和恩格斯以至任何一个思想家的思想都必然有一个由不成熟到成熟的发展过程;马克思与恩格斯也有着学识水平、实践阅历和学术专攻等方面的差异,有时甚至存在着研究分工的不同。但不可否认的是,就马克思从青年到老年以及二人的终生合作而言,都有一条主线贯穿于其中,这就是:理论与实际的统一,哲学与现实的统一,哲学为现实服务、为无产阶级服务、为改造旧世界服务。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理论活动和革命实践活动,从一开始就是同大多数人的解放事业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们在批判地吸收人类文明一切优秀成果的基础上,创立了与传统形而上学截然不同的哲学新形态——唯物主义辩证法,并把它运用于改造现实社会亦即资本主义社会的活动当中,运用到社会的方方面面。整个马克思理论是一个由其基本精神贯通起来的有机整体,而不是从几个不同的基本概念出发推演出来的、纯粹的学科体系。

因而,我们只有把握住了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才能从马克思哲学的产生和发展过程入手,全面把握马克思哲学以及全部马克思理论的整体性。

三、理论与实际关系问题是区分马克思哲学和本体论哲学的可靠标准

理论与实际关系问题是划分两大哲学基本形态的可靠标准。从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出发,迄今为止的一切哲学,都可以划归传统形而上学和唯物主义辩证法(真正的马克思哲学)这两大哲学基本形态[8]。

所谓哲学基本形态,是由哲学的对象、本质、目的、功能、方法等基本要素构成的,最具广泛性和代表性的哲学类型。不同的哲学基本形态,除了哲学基本问题是相同的以外,在哲学的目的、本质、功能、具体研究对象、研究方法、主要内容和基本特征等方面,均具有明显的区别。因此,仅仅用哲学的“两大阵营”和“两个对子”包含的四种要素,并不能准确地描述两大哲学基本形态——传统形而上学和马克思哲学之间的本质差别。

也正因为如此,在哲学形态的划分上,马克思已不再满足于传统哲学把哲学基本问题——“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仅仅局限于认识论领域,局限于“解释世界”方面,而是把它与“改造世界”统一起来,拓展为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哲学与现实的关系问题、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关系问题),并把它作为区分自己的哲学与传统形而上学的标准(由于篇幅所限,作者对此将另文论述)。强调:“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

把这一标准用于考察整个哲学史,我们可以看到:迄今为止的人类哲学史上,除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以外的所有的唯心主义、唯物主义以及各种“二元论”哲学,都同属于“传统形而上学”这一哲学基本形态。其基本特征是:局限于“纯粹的思想领域”[1],从纯粹概念出发,依靠逻辑推论建立绝对的体系。这种哲学可以划分为三个历史阶段;一是到近代为止的西方古典哲学。在本质上属于本体论哲学,具体表现为唯心主义、旧唯物主义和二元论三种形式。但不论是那种形式,都有着一个共同特点,即哲学是为了求知而非实用,坚持理论与实际在思维中的统一,坚持从最抽象的“本体”出发来解释世界;二是现代西方哲学。其特点是反对“形而上学”原有的“理性化”的抽象概念体系,强调哲学的科学性、实证性,但仍然坚持把人抽象化,从抽象的“感觉”、“意志”、“经验”、“生命”、“存在”、“此在”等抽象概念出发来解释世界,因而其本质上仍然是在运用传统形而上学的思维模式建立绝对体系,具备传统形而上学的根本特征;三是后现代西方哲学。其特点是高举反对“基础主义”和“科学主义”的大旗,反对包括现代西方哲学在内的一切“形而上学”,力图面向现实,批判现实,对重大的社会问题进行深刻的思考。但前期的否定性后现代主义,对“现代性”及一切传统文化持根本否定态度,实际上仍然是在运用传统形而上学追求终极和绝对,要么绝对肯定,要么绝对否定的思维模式。后期建设性的后现代主义,虽然力图面向现实,着眼于社会的建设,寻求人类社会未来发展的道路。但它仍然是凭借传统形而上学的思维模式,“停留在纯粹思想的世界的范围内”,而不是从现实出发、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来寻求社会发展的道路。因而,根本看不到人民群众在历史上的地位和作用,只能从“宗教”中寻求未来社会的出路。它也没能摆脱传统形而上学的根本特征,仍然属于传统形而上学这一基本哲学形态。

与“传统形而上学”这一哲学基本形态相对应,马克思哲学则属于另一哲学基本形态——“唯物主义辩证法”。这里的“唯物主义辩证法”,是指马克思原创的、作为马克思哲学的核心和灵魂的“唯物主义辩证法”,其实质上是“马克思哲学”的代名词,就是整个的马克思哲学和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而不是被后人理解为“关于自然、社会和思维发展最高规律”的那种“唯物主义辩证法”。它最基本的特征是:面向现实、面向人民大众,坚持理论与实际、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统一,坚持理论和实际、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与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统一。

同时,从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出发,我们也就不难理解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辩证法、整个的马克思哲学,作为一种全新的哲学基本形态而不仅仅是一种方法,在哲学基本形态的各个方面,如哲学的目的、对象、内容、方法、理论来源与表述、理论与现实的关系等问题上,与传统形而上学和本体论的全面对立:在研究目的上,唯物主义辩证法以改造世界、解决重大社会现实问题为目的,坚持从现实出发,理论联系实际、理论服务于现实。而传统形而上学和本体论则是“为了知而追求知识,并不以某种实用为目的”[10]。对传统形而上学来说,辩证法只是求知的工具,唯物主义辩证法则是坚持在认识世界的基础上改造世界,它既是认识世界的世界观,也是改造世界的方法论,而不仅仅是认识世界的认识论。在研究对象上,唯物主义辩证法把现实作为哲学研究的对象,认为理论是来自现实,是现实的反映,坚持理论与实际在实践基础上的统一,强调“按照事物的真实面目及其产生情况来理解事物”[1]。而传统形而上学和本体论则是把“本体”作为研究对象,是理论与现实相脱离或背离:唯心主义认为现实是“思维过程的外部表现”,自然界只是观念的外化;唯物主义虽然反对现实是“思维过程的外部表现”的唯心主义观点,但其哲学也仅仅是从头脑中而不是现实中产生出来的思想。在哲学研究方法上,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辩证法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坚持以全面、联系和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解决与人类历史命运相关的重大社会现实问题。马克思一生致力于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和对未来社会的构思,致力于全世界无产者以至全人类的解放事业,要求人们在理解现实世界(自然界和历史)时从事实和事实本身的联系出发,抛弃一切先入为主的、同事实不相符合的唯心主义怪想。而传统形而上学和本体论的思维方法(包括黑格尔的概念辩证法),坚持从思想出发,从抽象的概念出发,在超越于经验的纯思维领域构造世界的发展图景,因而不能按照事物的真实面目来认识世界。这是包括费尔巴哈和黑格尔在内的传统形而上学哲学家的共同缺陷。在哲学理论的表述上,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辩证法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认为真理是现实的反映,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不承认永恒不变的“本体”和绝对真理,反对建立普遍有效的绝对体系。认为自己的哲学是开放的、发展的理论。而传统形而上学和本体论则追求终极,追求普遍,追求绝对,追求永恒不变的“本体”和绝对真理,致力于建立普遍有效的绝对体系,把自己的哲学封为绝对真理。在哲学与现实的关系上,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辩证法是现实的哲学,它坚持哲学是与现实相统一的,在现实中生长和发展的,是为现实服务、为最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而传统形而上学和本体论,则以哲学与现实相脱离为特征,不仅方法本身容易导致哲学理论与事物的真实面目不相符,即使哲学理论本身有与实际相符合的成分,也只是作为知识和教条,成为空头理论,而不能正确用于解决现实问题,更谈不上为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服务。

因此,在本质上,唯物主义辩证法与传统形而上学、马克思哲学与本体论哲学,属于两个根本对立的哲学基本形态。马克思哲学、马克思原创的唯物主义辩证法,既不是本体论哲学的改良,也不是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因素和黑格尔的辩证法因素的简单相加,而是在对二者批判和超越的基础上,在更高层次上的再生。它作为一种全新的哲学基本形态,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旧哲学局限于“纯粹的思想领域”,从纯粹概念出发建立绝对体系的根本特征,是哲学基本形态的根本革命。

因而,只有理论与实际的关系问题,才能从根本上把马克思哲学与其它哲学,如传统形而上学和本体论、现当代西方哲学、西方马克思主义等等区分开来。而我们目前对马克思哲学本质的简单概括,如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实践唯物主义,辩证法或辩证方法等等,都很难说已经准确表述了马克思哲学的本质——充其量只能是反映了其一个方面或某些方面。就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一说为例,虽然反映了马克思哲学的辩证和唯物两方面因素及其在认识当时社会现实时形成的一些研究结论,但却无法反映马克思哲学理论与实际相统一、理论和实际与人民利益相统一的根本特征。实际上,这些概括仍然是从哲学的“两个对子”出发,用唯物与唯心、辩证法与形而上学,这四个因素来判定马克思哲学在认识世界方面的某些特征。由于这些概括仍然是用传统哲学的思维模式来看待马克思哲学,因而很难准确把握马克思哲学的真正本质。

从原则和概念出发,这是被马克思和恩格斯称为形而上学的研究方法。而我们目前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运用的却正是这样的方法!正如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所指出的:“如果像柏林的思想家一样,停留在德国地方性印象的圈子里议论自由主义和国家,或者仅限于批判德国市民关于自由主义的幻想,而不从自由主义与它所由产生的并赖以确实存在的现实利益的联系上去理解自由主义,那末,自然就要得出世界上最荒谬的结论。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这种至今仍这样表现出来的德国自由主义,已经是通俗形式的空洞的幻想,是现实的自由主义在思想上的反映。在这种情况下,把它的内容变为哲学,变为纯粹的概念规定,变为‘对理性的认识’,真是易如反掌!”[9]这种脱离现实,脱离“确实存在的现实利益的联系”,把一切都“变为纯粹的概念规定”的形而上学思维模式,必须坚决予以终止。

四、目前国内马克思哲学研究中的“本体论情结”及其化解

我们要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就必须坚持以理论与实际的关系为判定标准,准确把握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精神。然而,目前国内学术界在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存在的最为严重的问题恰恰就是:没有一个公认的、统一的马克思主义与非马克思主义的判定标准,从而导致认识了上的混乱。特别是近年来,随着“本体论”哲学的兴起,国内用本体论来解释马克思哲学的潮流大有不可阻挡之势。一些人坚持用“实践本体论”、“人本体论”、“生存本体论”等各种各样的本体论来解释马克思哲学,形成了解不开的“本体论情结”。这就给人们带来了新的困惑:我们应该怎样对待马克思哲学,是把它作为一种在目的、对象、原则、方法等各方面与“本体论哲学”截然不同的全新的哲学形态对待,还是把它仅仅视为一种理论体系,知识体系?

要对这些问题作出正确的回答,就需要我们从理论与实际的关系这一判定标准出发,对本体论的本质和特征进行认真考察。

众所周知,本体论是西方古典哲学的核心。虽然“本体论”一词直到17世纪才拼造出来,但“本体论”的研究自古希腊就开始了。“本体论”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那里被称为“本体之学”。黑格尔认为形而上学包括“本体论”、“理性心理学或灵魂学”、“宇宙论”和“自然的或理性的神学”四个部分,“本体论,即关于本质的抽象规定的学说。”[4]康德认为形而上学“由四种主要部分所成:(一)本体论;(二)合理的自然学;(三)合理的宇宙论;(四)合理的神学。”[12]德国现代哲学家海德格尔也认为:“与形而上学相关的有存在论、宇宙论、心理学以及自然神学”[13]。由于在西方哲学史上,“形而上学着眼于存在,着眼于存在中的存在者之共属一体,来思考存在者整体——世界、人类和上帝。形而上学以论证性表象的思维方式来思考存在者之为存在者。”[6]因此,在西方哲学中,大多数情况下,“本体论”与“第一哲学”、“形而上学”是同义的,主要探讨超越具体事物的、在具体事物之上的关于存在的最一般根据的学问。特别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理性心理学、理性物理学、理性宇宙论都成了实证科学,逐步被心理学和生命科学、理论物理学、天文学和宏观物理学等所取代,理性神学也从哲学中分离出去,回到宗教之中。只有本体论始终留在形而上学内。因此,也有人把本体论等同于形而上学。

本体论哲学的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对“本体”的追求。而“本体”作为西方哲学中的独有概念,指只能用理性才能理解的本质,是理性直观的对象。它是18世纪经康德的应用而流行的哲学名词。康德认为本体是与现象(显现于一位观察者的事物)相对立的事物本身。尽管本体掌握者可以理解世界的内容,但他却主张人的思辨理性只能知道现象,决不能透入本体。康德的本体作为“思想”的“对象”,理性直观的对象,是一种“只存在于‘思想’里”的存在,是本体论哲学研究的对象。虽然这并不是全部哲学家共有的观点,但任何一种“本体”都具有以下共同特征:(1)都是纯粹思想的产物,一种高度抽象化的、抹杀了现实社会特征的、“只存在于‘思想’里”的存在;(2)是最基本、最普遍的终极概念,具有解释一切以至在思想中“建构”整个世界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因而,尽管形形的“本体论”哲学有着各不相同的“本体”以及由其推演而来的各种各样的理论体系,从思想和概念出发、建构绝对体系则是其根本特征。它的必然结果就是哲学脱离现实、理论脱离实际。就以“实践本体论”而言,当把实践抽象为“本体”以后,实践主体的社会性、目的性,实践的具体社会环境,实践的效果及其与人民根本利益的关系等等,都被抽象掉了,从而成了一个纯粹的“抽象物”。在此基础上建立的整个理论,只能是纯粹的逻辑推论,很难对现实社会的发展产生应有的作用。用这样的理论来“解释”马克思哲学,必然导致对马克思哲学的教条化理解,这是马克思本人所不能容忍的。正如马克思在批判布鲁诺时所说的那样:“圣布鲁诺错误地把一些唯物主义者关于物质的哲学词句当作他们世界观的真实的核心和内容了。”[14]我们的一些哲学家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从哲学形态基本变革的角度来说,马克思哲学作为一种全新的哲学形态,仍然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不仅没有过时和被超越,而且还需要进一步丰富和发展。马克思开创的是这样一个哲学形态:它跳出传统形而上学和本体论从纯粹概念出发建构哲学体系的传统模式,致力于研究现实、改造现实,以使其更加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更加符合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它所具有的现实性、人民性和成长性,是任何一种受传统形而上学和本体论思维模式局限的哲学流派所不能比拟的。

必须予以指出的是:目前马克思哲学所受到的种种责难,无一不是在把马克思哲学解释为一种“形而上学”或某种“本体论”哲学的前提下才出现的——只要是先把马克思哲学解释为某种“形而上学”或“本体论”,然后再用传统形而上学的标准去衡量,那么,它相对于传统西方哲学、相对于现当代西方哲学主要流派,并没有什么绝对优势,在有些方面甚至是各有千秋。然而,如果我们从理论与实际关系的角度,把马克思哲学作为一个与传统形而上学有着根本区别的哲学形态来认识,那么,马克思哲学之外的一切哲学也就不再显得那么神秘了。

与此相关,有的学者提出要“重构”马克思哲学的“理论体系”,或是“在现时代实践的基础上,重新解读、重建与发展马克思所创立的体系”,也是受这种思维模式影响的结果。实际上,马克思哲学并没有一个固定不变的理论体系,我们甚至也找不到一个“马克思所创立的体系”。它作为一种哲学形态,沉淀下来的只是一些认识现实和改造现实的方法、原则,是它坚持理论与实际在人民根本利益基础上统一的基本精神。《资本论》虽然在从“商品”出发来揭示资本社会主义的基本矛盾时借用了“黑格尔的表达方式”,但这仅仅是一种“表达方式”、一种外在的形式,其实质仍然是从资本主义的社会现实出发,研究现实、解决现实问题,这与传统形而上学局限于“纯粹的思想领域”,从纯粹概念出发推演出绝对体系的思维模式绝不可同日而语!而目前一些学者在马克思哲学研究上,走的恰恰是马克思所坚决反对的路线——一种追求终极“本体”的传统形而上学思维模式:强调实践,就要把世界解释成“实践的”,从而构建由实践产生出一切的“实践本体论”;强调人,就要由人的概念推出一切,构建“人本体论”;强调方法,就要把马克思哲学仅仅归结为方法,甚至“把‘历史’当成一种方法来理解”。这种从某一纯粹概念出发推演出整个体系的形而上学思维模式,是与马克思哲学的主旨背道而驰的,是要不得的。在这种思维模式下,所谓“重新解读、重建与发展马克思所创立的体系”,就只能是把今人制造的体系,硬说成是“马克思所创立的体系”或是对“马克思所创立的体系”的“重新解读、重建与发展”。

在理论与实际关系问题上,马克思和恩格斯一贯主张哲学从现实出发,理论为现实服务、为人民服务,并随着历史的发展而不断发展,反对“用学理主义和教条主义的态度”对侍自己的理论[4]。既要反对“把唯物主义方法”“当作现成的公式,按照它来剪裁各种历史事实”[4]的教条主义,又要反对“按照黑格尔学派的方式构造体系的诀窍”,“只是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套语(一切都可能被变成套语)”“尽速构成体系”的学理主义[4],认为二者都是传统形而上学的思维模式。在同年8月致保·拉法格的信中,恩格斯更是明确地对上述的假马克思主义进行批判,指出:“关于这种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曾经说过:‘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4]。要求划清真假马克思主义的界限。这对我们纠正马克思主义研究中的形而上学倾向,至今仍然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马克思哲学的一个显著特征就在于其创新性和开放性——这不是说它有一个体系,一个开放的体系——而是它的研究对象即社会现实是变动不居的,是开放的、发展的!“重读马克思”是必要的。但是,我们“重读马克思”,应着重于重新理解马克思哲学与传统形而上学的区别,重新理解马克思哲学的精神实质,而不是力图去建立形形的“体系”,并把它强加给马克思!

因此,我们要回答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当代命运问题,就必须从哲学形态的高度,认识和把握马克思哲学与传统形而上学在理论与实际关系问题上的根本区别。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生命力,就在于研究和解决每个时代的社会现实问题。就我国现阶段而言,如何按照人民根本利益的要求去解决好各种重大的现实问题,如个人利益、政党利益和民族利益的关系问题,多数人利益与少数人利益的关系问题,部门或集团利益与民族利益的关系问题,如何通过立法、执法和监督建立起平等机制和竞争机制的问题,社会管理体系和机制的发展与完善问题,党政领导权与人民监督权的关系问题等等,都是每一个马克思主义哲学工作者应该深入思考的重大课题。能否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精神,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使这些问题得到很好的解决,既关系到整个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也关系到马克思主义能不能真正得到弘扬和发展。这既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践问题,我们决不可等闲视之。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7,78,75,2,66,75,76-77,64-66,57,62,76.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11,19,19.

[3]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90,89,88.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31,688,677,688,691-692,695.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38,349,349,740,347,349,465.

[6]海德格尔.面向思的事情[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68,68.

[7]郝立忠.形而上学批判[J].文史哲,1999(06).

[8]郝立忠.作为哲学形态的唯物主义辩证法[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2.154,238.

[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213,215,262~263,301,215.

[10]亚里士多德全集(第7卷)[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3.31.

[11]黑格尔.小逻辑[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102.来源:

[12]康德.纯粹理性批判[m].北京:商务印书馆,1960.578.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论篇5

近20年来,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研究已取得很大成绩,但也有待改进、拓展。其中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目前的研究尚缺乏一种更为广阔的视域,往往局限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史的视域内,只考察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自身的发展及其内容,最多涉及马克思主义哲学与20世纪中国其他哲学思潮之间的论争,而很少关注马克思主义哲学与20世纪中国思想界的多方面联系,很少探讨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其他哲学思潮之间的互动、交流与融合,很少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作为20世纪中国哲学发展史的一个重要方面来研究。这种研究视域不仅难以揭示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的特殊性,妨碍了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历史和理论的深入研究,而且难以揭示20世纪中国哲学发展所经历的诸多思潮对立互动、相激相融的发展历程,妨碍了对20世纪中国哲学史作全面而深入的探讨。今天,主张在中国哲学、西方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之间展开“对话”似乎成为中国哲学界的一种时髦。这种主张实际上蕴含着一个问题,即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哲学隔离开来,否认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过去一个世纪里经过中国化的历程,已经融入了中国思想界,已经成为了中国哲学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这种主张产生的原因不止一端,但与上述这种狭隘的研究视域无疑是有联系的。正是由于研究视域的狭隘,导致了人们看不到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已经融入20世纪中国哲学之中,已经成为中国哲学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而仍然视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哲学为两种相互隔离、缺乏交流的哲学形态,所以才要提倡展开“对话”。因此,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研究视域亟待拓展,亟待从那种自我封闭的狭隘研究视域中走出来。

从20世纪中国哲学发展来看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比之仅仅从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看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无疑是一个更为广阔的研究视域。这一研究视域的基本含义在于:把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置于思潮起伏、百家争鸣的20世纪中国思想界之中,通过考察马克思主义哲学与其他中国哲学思潮相互间的激荡、论争、影响及吸取,考察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在西方哲学中国化与中国哲学现代化这两大哲学运动中的位置与作用,揭示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和20世纪中国哲学的曲折历程和丰富内涵。这对于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研究、对于推进21世纪中国哲学研究,都有着积极的意义。

从20世纪中国哲学来看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一个关键问题就是要把握20世纪中国哲学自身的提问方式与提问话语。这种提问方式与提问话语是20世纪中国哲学与以往中国哲学相区别之所在,显示出中国哲学由古代形态经过近代形态到现代形态的转型,显示出20世纪中国哲学在致思趋向、话语系统及其哲学文化风貌诸方面的重构与变换。因此,从20世纪中国哲学看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应当十分重视对20世纪中国哲学问题的探讨,以此为纽结来把握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与其他思潮间的分合流变。

从哲学观念由抽象到具体、由一般到特殊看,20世纪的中国哲学问题集中在三个层面上:一是本体论与认识论问题,二是历史观与文化观问题,三是政治哲学问题。其中,本体论、认识论问题是最抽象、最一般的,而政治哲学问题则是最具体、最特殊的。正是在这些不同层面上,围绕着这些哲学问题,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与20世纪中国各种哲学思潮相互激荡、论争、交流、融会,进而把自己由一种外来的哲学形态转化为中国自身的哲学形态,进入中国哲学家的书本与讲坛,走进了中国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对20世 纪中国人的精神生活发生了巨大的作用,对20世纪中国历史进程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 。

这种复杂的哲学运动,以1915年—1924年的新文化运动为历史的与逻辑的起点。早在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马克思主义哲学即已开始传入中国,并对20世纪中国思想界产生影响。但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一大思潮在20世纪中国思想界的崛起,是在新文化运动时期。在新文化运动中,思想解放,思潮迭起,诸子横议,百家争鸣,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崛起创造了条件与前提,也促使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这三个层面的哲学问题上与各种不同的哲学思潮相互激荡、论争、交流、融会,显示出自己的合理性与生命力,并促使这些哲学问题得以进一步展开与深化,有力地推动了20世纪中国哲学的发展。因此,新文化运动成为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与20世纪中国哲学诸思潮的第一个历史交汇点。马克思主义哲学与20世纪中国哲学诸思潮的复杂联系、马克思主义哲学由外来的哲学思潮演变成中国自身的哲学思潮,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最初的思想出发点。

第一层面是本体论、认识论问题。20世纪的中华民族内忧外患,救亡启蒙,贞下起元,多难兴邦,更激起哲学家们对本体论、认识论问题的思考和探讨,以此寄托自己的家国情怀,重建中华民族的文化精神。在20世纪中国哲学发展中,围绕着本体论、认识论问题,形成了科学主义、人文主义、马克思主义哲学三大思潮之间的复杂联系。新文化运动中的科学与玄学论战成为这三大思潮相激相融的第一个交汇点。在这场论战中,科学派代表了科学主义思潮,力主哲学走科学化、实证化的道路,其代表人物丁文江就强调哲学要沿着“科学知识论”的方向发展;玄学派代表了人文主义思潮,力主为本体论的存在进行辩护,其代表人物张君劢认为当时正是“新玄学时代”;而马克思主义者陈独秀则对科学派与玄学派都持批评态度,强调只有科学的唯物史观才是哲学发展的方向。这以后,哲学是沿着本体论路向还是沿着认识论路向发展以及建设怎样的本体论与认识论,就成为这三大思潮反复探讨、不断互动的重要论题。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正是通过这种思潮间的互动,促成了自身的发展:从李大钊、陈独秀最初拒斥本体论,到瞿秋白传播辩证唯物主义宇宙观,再经李达强调“实践的唯物论”(注:参见李达:《社会学大纲》,《李达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60页。),而至毛泽东创立“实践论”,随后提出“哲学就是认识论”(注:毛泽东:《关于人的认识问题》,《毛泽东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90页。),表现出一个由拒斥本体论到认肯本体论、再走向认识论的变化轨迹。至20世纪80年代,冯契进一步反思这三大思潮在历史上的分歧与论争,创立了个性化、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智慧说”,试图打通知识与智慧、认识论与本体论的内在联系。因此,20世纪中国马克思主义对于本体论、认识论问题的探讨,不只是在马克思主义哲学自身的思想演变中实现的,而是 通过与科学主义、人文主义诸思潮的相激相融实现的。从本体论问题的层面上看,即使是20世纪30年代的马克思主义者与张东荪、叶青之间的哲学论争,也非仅仅是马克思主义与反马克思主义或假马克思主义的斗争,而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人文主义思潮(张东荪所代表)、科学主义思潮(叶青所代表)之间的论争。在拙著《二十世纪中国哲学本体论问题》(注:该书由湖南教育出版社1991年出版。)中,就曾围绕本体论问题对这三大思潮进行过探讨。

第二层面是历史观、文化观问题。如何看待鸦片战争以来中国文化历史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如何看待中国传统文化在全球性现代化运动中的价值与作用?如何面对西方文化的强烈影响来选择中国文化发展的道路?这些问题与“中国向何处去”这一时代大问题密切联系在一起,是时代向20世纪中国哲学家们提出的重大哲学问题,也是20世纪中国哲学家们必须首先思考的重大哲学问题。这就使历史观与文化观问题在20世纪中国哲学发展中占有了十分显著、十分重要的位置,引起20世纪中国哲学家们的普遍关注和反复探讨。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最初传播,也首先是从历史观领域展开的。中国人认识、了解、掌握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从认识、了解、掌握唯物史观开始的。唯物史观的传入,使先进的中国人对于自己国家的命运与人类的前途有了新的理解,使他们最终找到了救国救民的真理,最终找到了自己的思想旗帜和理论武器。毛泽东于1921年1月21日致蔡和森的信中指出:“唯物史观是吾党哲学的根据”(注:毛泽东:《给蔡和森的信》,《毛泽东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4页。),实际上代表了中国早期一代马克思主义者的共同看法。但唯物史观在中国的传播、发展与中国化也是通过与20世纪中国其他有关思潮相激相融而实现的。在20世纪中国思想界,围绕着历史观与文化观问题形成了唯物史观与进化史观、民生史观及种种非唯物史观的复杂联系,出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西化思潮、文化保守主义对中西古今文化问题、对中国现代化道路问题的不同选择。这种对历史观与文化观问题的哲学思考不能长久停留在玄想的天国里,必须回到现实的生活世界中,并在现实的生活世界中显示自己理论的深刻性与合理性。在这些问题上,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与文化观最具有实践性格和现实性格,因而最能显示理论的深刻性与合理性,并由此对其他有关思潮产生了深刻影响。如孙中山的民生史观、冯友兰前期的历史哲学、梁漱溟晚年的文化哲学,都曾汲取唯物史观的思想资源。 同时,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与文化观也从这些思潮中汲取了一些合理因素,如中国马克思主义正是从文化保守主义那里批判地汲取了重视中国传统文化的思想,由早期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激烈批评转向重新估价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提出做“从孔夫子到孙中山”的总结者和继承者(注:参见《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34页。),从而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直接结合起来。因此从历史观与文化观看,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也是与20世纪中国思想界密切联系着的。

第三层面是政治哲学问题。一些中国哲学家们从西方政治哲学中汲取思想资源,并对中国传统政治哲学加以扬弃。但20世纪中国政治哲学问题更主要是与“中国向何处去”的历史选择联系在一起,实质上是中国文化历史大变迁所直接提出的一些重大政治问题。如封闭与开放、守旧与维新、改良与革命、立宪与共和、启蒙与救亡、旧民主主义与新民主主义,都成为20世纪中国政治哲学探讨的重要内容。这些问题的探讨往往与现实政治直接纠缠在一起,较少思辨性,更少玄学味,但对于中国的前途与命运来说却是极为重要的,因而引起了20世纪中国哲学家们的反复思考与探讨,并由此形成了三民主义、自由主义、马克思主义三大思潮之间的复杂格局。它们之间的关系随着中国社会矛盾的变化及各种政治力量的不断组合经历了十分复杂的变化,其间既曾有过联盟,又有过分歧;既有过对抗,又有过互动。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发展(如新民主主义理论的提出、对民主政治的追求与构想),就包含了对三民主义、自由主义思想资源的汲取。这三大思潮之间关系的变化,对20世纪中国向何处去的历史选择、对现代中国民主政治的建设,产生了直接的影响。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也正是在与三民主义、自由主义的相激相融中,显示出自身的合理性与优越性,对“中国向何处去”这一时代重大问题作出了最有说服力的回答,但这并不意味着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从20世纪与21世纪之交的中国思想界看,在政治哲学层面上,马克思主义与自由主义之间的分歧、激荡与汲取将会继续下去。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论篇6

摘要: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目前我国的经济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马克思主义哲学始终作为我们这个社会的精神导向不断影响着我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但在每个时代背景下,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解都被烙印上了很明显的时代标签,马克思主义哲学本身在也不断的发展与创新中进一步完善。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创新

作为一门已经经过验证并成功的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世界观和价值观方面的贡献是伟大的,而从未来的角度看,这种贡献是无限的。因此界定发展与创新的对象,还是要从世界观和价值观入手,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以马解马”。

“以马解马”,简单的四个字所传达的并不是在现有这回研究成果上从事向内探索的工作,而是从广义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架构中寻求新时代的社会特征,反过来针对当下的社会现状和社会形势融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哲学内容,是一种由内向外的探索过程。

哲学是否是一门学科,一种知识,这是一直以来广受争议的问题,至今已形成了许多不同的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哲学是关于世界观的理论或系统化的世界观;第二种观点则认为哲学包含多种知识,多门学科,世界观、历史观、价值观、人生观、方法论等;第三种观点同意第二种观点,但同时他们认为哲学的核心是世界观,即本体论。第四种观点认为哲学是知识,但不是一般的知识,一般知识是认知、真知,而哲学是睿知,包含价值观。还有第五种观点则认为哲学包含知识的一面,但本质不是知识,而应该是反思,是批判。而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何性质,包含哪些内容,也是议声一片,未有定案。第一种观点认为它是关于世界观的科学理论,称为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是最确切的,把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并列起来是为了强调并突出历史唯物主义的重要性;第二种观点认为科学的区分应以对象为标准,马克思主义哲学应该是包含其他适当科学的一个有机整体;第三种观点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种把握世界方式的有机整体,是政治意识、方法论和价值定向的有机统一;第四种观点认为它就是辩证的历史的唯物主义;第五种观点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主要理念是“实践”而不是“物质”,它注重的是人类社会而不是自然界,可把它称为实践唯物主义;第六种观点认为能全面表明它内容的概念名词是“辩证的历史的实践的唯物主义”。

然而,不论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性质或是内容上的定义与概念如何众说纷纭,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是科学的、是有利于人类社会发展的,时至今日,以中国社会主义发展中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为例,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与时俱进要求下,又有哪些发展与创新呢?

一、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当代中国发展的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1949―1965年新中国成立初期,这一时期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得到了广泛普及。建国初期,马克思主义哲学被党中央确立了指导地位,撰写的《论十大关系》、《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等初步论述了社会主义社会的辩证法。同时,在理论界,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如冯定著的《平凡的真理》、艾思奇主编的《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在当时中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第二个阶段是1966―1976年十年时期,这一时期马克思主义哲学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马克思主义哲学被扭曲误解,唯心主义盛行,形而上学大肆其道,出现了如造神运动、精神万能、斗争哲学、影射史学等一系列违反科学的思想,这给当代中国的哲学史留下了惨痛的一笔。第三个阶段是1977至今,“”的粉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及之前真理标准讨论会议的召开,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复苏和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条件。这一时期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发展可以用大发展、大繁荣来概括。国内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深度与广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也取得许多令人振奋的傲人成绩。如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丰富与发展,这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与境界。

二、新时期“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继承与发展

提出的“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融会贯穿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方法论于其中,内容科学、逻辑缜密。比如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关于矛盾分析的方法论在新时期条件下,在“三个代表”思想中的体现。第一,“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寓矛盾分析法于其中,即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及矛盾普遍存在的相关方法论,科学地分析判断了我国新时期的新情况、新问题,敏锐地把握了新时期的主要矛盾,在对我国所处的国内外形势进行深刻而正确的分析的基础上,从根本上回答了在新的历史时期,我国在建党问题上“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的重大历史问题。第二,党的先进性问题,是党存在与发展的根本依据,是决定党生死存亡、兴衰成败的根本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三个代表”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普遍联系、不断发展的哲学观点,解决了如何保持党的先进性的问题第三,“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同时也坚持并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关于理论与实践、历史与逻辑、继承与创新相统一的科学观点。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个动态的开放的理论体系,实践的发展要求从实际出发,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指导我国进行新情况与新问题的研究与解决,“三个代表”重要的思想在此基础上作出了它新的发展。如“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则是从实际出发,坚持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历史观点,根据新时期我国国内根本矛盾的变化提出的新的发展方向与要求。

三、科学发展观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新与发展

科学发展观是中国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继承与发展最重要的表现形式之一。它对于我们如何进行社会主义建设与发展,如何认识和改造世界有着极大的意义。比如,从最基本的对社会发展的问题上来看,马克思主义哲学唯物史观认为,实践内包含着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一是追求真理的过程,二是实现价值的过程。而在科学发展观的概念里,社会发展从本质上是合规律性(即社会发展是社会主体认识和遵循社会客观规律的进程)与合目的性(即合乎社会主体目的的进程)内在统一的进程。两者也是不可或缺的整体,这是科学发展观对发展本质的新揭示。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探究与发展,中国正在并一直都锲而不舍地努力着,科学发展观不仅是对思想、邓小平理论的继承与发展,更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与探索的新高度。

参考文献: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论篇7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辩证本性

方法论是指导人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的系统化、理论化学说或理论体系。在层次上由高到低可分为哲学方法论、一般科学方法论和具体科学方法论三个层次。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是哲学方法论中最为科学和正确的方法论体系。综观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理论体系及其发展过程,尽管包括它的创立者马克思和恩格斯以及他们的继承者在方法论理论的表述上各具特色,但都呈现出一个共同的唯物辩证法的辩证本性特征。笔者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辩证本性特征是“四个统一”:实践性和理论性统一;普遍性和特殊性统一;绝对性和相对性统一;无限性和有限性统一。

一、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是实践性和理论性的统一

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既是实践的又是理论的,是实践性和理论性的统一。

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实践性表现在两个方面,其来源于实践并服务于实践。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哲学方法论作为真理,在源头上是产生于人们的社会实践过程中,并在人们社会实践所形成的科学认识基础上进行高度的理论思维而达到系统化、理论化成果,包括后来马克思主义的继承者如列宁、、邓小平等,都是在他们所处的不同国家或不同时代,在领导革命和建设的伟大实践中丰富和发展着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客观存在与社会实践是马克思主义方法论产生并发挥作用的必然前提,正如列宁所说:“马克思主义是以事实,而不是以可能性为依据的。马克思主义者只能以经过严格证明和确凿证明的事实作为自己的政策的前提。”

同时,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又服务于实践。一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就是一部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尤其是唯物辩证法这一最基本哲学方法论同具体革命和建设相结合的历史,也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服务于具体实践的历史。无论是经典作家还是他们的继承者,他们所创立的并一脉相承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都是为无产阶级的革命和社会主义的建设实践服务的,正如马克思所说:“哲学把无产阶级当作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地,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这与以往的旧哲学方法论有着本质的区别,无论是黑格尔的唯心辩证法,还是费尔巴哈的形而上学唯物主义方法论,最终都是在唯心主义基础之上去解释世界,从而不可能真正达到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目的,以往的“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造世界”。事实上,认识世界是为了改造世界,离开这一目的的哲学方法论都是毫无意义的。

与此同时,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又是理论的,具有科学性。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来源于实践,但又高于实践,是对实践经验的高度概括和抽象,经过理论化和系统化的加工制作过程,因而具有很强的理论性和科学性。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是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主义世界观说明的是“世界是什么”,而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则解决的是“世界怎么样”。它们互为表里,共同说明和解释整个世界的共同本质和普遍规律。此外,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以实践为基础,以服务于实践为目的,以理论为其表现形式。也正是由于其理论性,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才具有科学性。因此,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是实践性和理论性的统一。然而,以往我们在对待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这一辩证本性时,往往只重视理论性,而忽视了实践性,结果必然导致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事实上,“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

二、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是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统一

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既是普遍的,又是特殊的,是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统一。

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普遍性主要是指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对人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它不像一般科学方法论、具体科学方法论仅仅适用某些领域,它适用于生产实践、阶级斗争、科学实验等所有领域。我们说马克思主义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就是指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普遍性。像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唯物辩证法,倡导的实事求是,邓小平强调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要求的与时俱进等,都具有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普遍性。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这种普遍性来源于它高度的理论抽象和科学概括。

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特殊性,主要指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总是来源于具体实践,总是用于指导具体实践问题,总是要解决现实问题,因而总是与具体现实相联系的,离开具体现实,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这种与具体现实相联系的特殊性。主要包含两层意思:一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是时代的产物,是唯物辩证法与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没有这样的“时代”和“具体实践”,就不可能有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产生,因而使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具有特殊性,正是这种特殊性才使得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在发展阶段上呈现出不同的特色。二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总是要运用于具体实践,才有它的价值,才能显示出其旺盛生命力,才能在现实中扎根发芽成长,也就是说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总是和具体实践联系在一起,才能有它的生命价值。

然而长期以来,在对待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统一上,往往只重视普遍性,而忽视特殊性,从而导致为学习而学习,不是有针对性地为解决问题而学习,其结果本本主义、教条主义、经验主义应运而生。事实上,、邓小平一再强调不能用这种态度学习马克思主义。历来反对本本主义和教条主义,主张理论联系实际;邓小平强调:“学马列要精,要管用的。”也强调:“离开本国实际和时展来谈马克思主义,没有意义。”“一定要以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实际问题、以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为中心,着眼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运用,着眼于对实际问题的理论思考,着眼于新的实践和新的发展。”对待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正确态度是既要重视普遍性,又要重视特殊性,并把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

三、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是绝对性和相对性的统一

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既是绝对的又是相对的,是绝对性和相对性的统一。

首先,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绝对性,主要指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客观性,即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所包含的内容是客观的,是不依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因而是绝对的、无条件的。因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是从实践而来的,是被实践证明了的,是能够正确反映客观世界的客观真理。在理解这一点时应注意这样的一个问题: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正确反映的这个“客观世界”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产生前的“客观世界”,还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产生后的“客观世界”?应该说,这个“客观世界”是我们生活所在的世界,包括过去、现在和将来的客观世界。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反映的不仅仅是这个“客观世界”所包含的客观存在,更重要的是它提示了这个“客观世界”的共同本质和普遍规律,而共同本质和普遍规律贯穿于这个客观世界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也就是说,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不仅适用于过去、现在的“客观世界”,而且也适用于将来的“客观世界”。其次,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相对性,主要指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主观性,即表述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形式具有主观性,比如对“唯物辩证法”这个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邓小平、各自的表述就不同:马克思有时用“历史唯物主义”,恩格斯有时用“自然辩证法”,列宁用“客观实在性”,用“实事求是”,邓小平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等。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主要原因是,时代不同了,客观世界发生了变化。相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绝对性来说,每一时代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所反映的“客观世界”是相对的,即这个“客观世界”是具体的,因而反映那个“现实世界”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形式也是特定的。

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是绝对性和相对性的辩证统一。我们过去割裂了它们之问的内在联系,只看到绝对性,而看不到相对性;或者相反。这是产生教条主义和马克思主义“过时论”的主要原因。只看到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绝对性,而看不到相对性,必然导致教条主义;相反,只看到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相对性,而看不到其绝对性,必然导致马克思主义“过时论”。四、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是无限性和有限性的统一

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既是无限的,又是有限的,是无限性和有限性的统一。这主要来源于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连续性和间断性。首先,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无限性,主要指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发展的连续性或过程性。这主要有两层意思:一是由于客观世界是无限发展的,而作为对客观世界正确反映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其发展也是无限的;二是作为人类认识长河一部分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随着客观世界的无限发展,必然无限地向人类认识长河不断地增加其成分,这个过程是永远不会停止的,因而也就具有无限性。正是因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具有无限性,一代又一代的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发展前途充满必胜的信心,才会有对马克思主义所确立的共产主义社会远大理想矢志不移的追求。

其次,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有限性,主要指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发展的间断性。这也主要有两层意思:一是从认识的广度来看,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只是对客观世界大体方面的正确反映,但并不是所有的方面都已正确反映了。每一代马克思主义者所建立的哲学方法论只是从某些方面反映了那个时代的客观世界,并不能从所有方面都反映了整个客观世界,因而从广度来说都有待扩展。二是从认识的深度来看,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只是对客观世界的某些领域、某些方面的比较接近的正确反映,但并不是已经比较透彻地正确反映了。每一代马克思主义者所建立的哲学方法论只是比较近似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的客观世界,并不能都完全地正确反映了整个客观世界,因而从深度来说都有待深化。正因为如此,不可能要求任何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给出解决世界所有方面所有层次问题的答案,正如邓小平所指出的那样:“绝不能要求马克思为解决他去世之后上百年、几百年所产生的问题提供现成答案。列宁同样也不能承担为他去世以后五十年、一百年所产生的问题提供现成答案的任务。”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论篇8

关键词:中国传统唯物论;马克思主义唯物论;联系

一、前言

中国传统哲学唯物论思想源远流长,具有丰富的辩证法思想。每一种文化都有自己的特点,马克思主义哲学也有其自身特色。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传统哲学有相似点,中国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如、陈独秀、等人在引介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时候,就注重发掘中国传统哲学中的朴素唯物主义。中国传统哲学中的朴素唯物主义不仅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产生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参考同时为广大人民群众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以及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奠定了一定的思想基础。对于这些关系的研究更有利于马克思主义的民族化与大众化。

二、中国传统唯物论与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的相似点

早期马克思主义者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并且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历程中走出了符合中国国情的道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他们善于将中国传统唯物论中的优秀思想与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相结合,寻找它们的相似点,从而把马克思主义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之中,既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成分,同时又发展了马克思主义。

1.物质观方面

物质观又包含着两个方面:第一方面是世界物质的统一性原理,第二方面是运动观。辩证唯物论的物质观在第一方面认为世界的本原是物质,精神是物质世界派生出来的,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世界物质统一性原理是整个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石,使马克思主义哲学具有了科学性。中国传统哲学中的朴素唯物主义肯定物质是世界的本原,主张世界的物质统一性。但是中国传统哲学尚未形成科学的物质概念,但却提出了接近物质概念,例如中国古代的“五行说”认为,宇宙万物是由水、木、金、火、土五种元素所构成的。宋代以后,中国传统哲学的理论思维达到了新的水平。陈亮的哲学思想的核心是“物”他认为物是真实客观存在,“盈宇宙者无非物,日用之间无非事。”他反对理学家把“道”看作是能脱离具体事物而独立存在的精神本体,认为应该是日常事物之中的法则。叶适肯定世界的统一性在于物质,物质是第一性,世界是物质性的,他认为“理”只能是“物之理”,而“物之所在,道则在焉”“道虽广大,理备事足,而终归之于物”。他肯定了“道”是不能离开物质的,所以他主张,认识“不以须臾离物”是说认识应该以客观事物为依据。还有张载从哲学高度提出“凡有皆象,凡象皆气”的唯物主义观点,建立了“气”一元论的理论体系,把有无虚实等都统一于“气”,也就是肯定了世界的统一性在于物质性。总的来说,古代朴素唯物主义者在解释物质本原问题上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物质观具有相似性。

在第二方面,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的运动观认为,物质世界是绝对运动的,运动是物质的存在方式,运动是物质的根本属性,物质是运动的承担者,提出了运动和静止的辩证关系原理,运动的绝对性和静止的相对性,静止是运动的特殊状态。中国传统哲学中也有深刻的运动观,如“风定花犹落,鸟鸣山更幽”形象地表达了动静的辩证关系。中国古人云:“飞鸟之影未尝动也”是指运动和静止是统一相互联系的,相对静止中包含绝对运动,静中有动,绝对运动中包含着相对静止状态;动中有静,“飞鸟之影未尝动也”这句古语正是表达了动中有静的哲理。从以上可以看出中国传统哲学中的运动观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运动观具有内在的相似性。

2.意识观方面

辩证唯物主义认为意识具有能动性,意识就其内容而言,是对客观存在的反映。就其形式而言,则是主观的,即意识具有主观特征。意识的主观性主要表现在不同主体之间的差别性和同一主体在不同条件下的差别性。对同一对象或同一客观过程,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反应,中国传统哲学家们提出相应的观点,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还有荀子认为“心不使焉,则白黑在前而目不见,雷鼓在侧而耳不闻。”意思是说如果人不用心进行思考,黑白颜色摆在人的面前也看不见,雷声、鼓声在耳边响着也听不见。它表达了人的意识具有能动作用的思想。以上的观点看出,中国传统哲学中的意识观的主体性特征、能动性特征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意识观具有相通之处。

三、继承和弘扬中国传统唯物论中与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相似的优秀成分推进现代化建设

党的十七届五中全会指出,“文化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国家发展和民族振兴的强大力量。”党的十提出建设文化大国,文化强国战略。启示我们,要正确而充分地继承和弘扬中国传统哲学中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相似的优秀文化成分,表现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方面,有利于我们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有利于完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根本任务,有利于贯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基本方针,综上所述,继承和弘扬中国传统哲学中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相似的优秀成分对我国的发展有着强大促进作用,因此,在如今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中,更应该把握好中国传统哲学中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相似的优秀成分相结合从而推动了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进程。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论篇9

论文关键词:科尔施;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联系实践

卡尔·科尔施是德国共产党的一位重要的理论家和政治活动家,是与卢卡奇并驾齐驱的人物。1923年他发表了他最重要的著作《马克思主义和哲学》,在书中,科尔施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是辩证的和历史的,坚持理论与实践相联系的原则,对歪曲马克思主义理论本质、完全将理论与实践隔离及认为马克思主义是纯粹的、抽象的理论哲学的代表人物进行批判。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由于这本书科尔施被视为“极左派”、修正主义者和唯心主义者而被,从此他作为一个独立的马克思主义者著书立说。从科尔施的著作中我们可以了解到他始终都是从辩证的角度阐释马克思主义是哲学、同时又是革命的现实的哲学,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统一是马克思主义辩证思想的基础。这与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明确提出的“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的思想相符合,因此,科尔施对理论与实践辩证关系的分析体现了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思想体系。

一、理论基础——坚持马克思主义具有哲学内容

科尔施认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来源于德国古典哲学,尤其是黑格尔的唯心主义辩证哲学,进而转变到历史和唯物主义哲学上来,吸收了黑格尔的辩证法的核心思想,坚持理论与实践的统一。因此,科尔施坚持马克思主义是有哲学内容的科学理论,并且批判各个流派对马克思主义和哲学之间的关系的误读。

首先,科尔施将资产阶级哲学流派关于马克思和哲学的关系的论述描述为:“资产阶级的哲学教授们一再相互担保,马克思主义没有任何它自己的哲学内容,并认为他们说的是很重要的不利于马克思主义的东西。正统的马克思主义者们也一再互相担保,他们的马克思主义从其本性上来讲与哲学没有任何关系,并认为他们说的是很重要的有利于马克思主义的东西。还有由各‘研究哲学的社会主义者’所组成因为他们认为马克思主义体系是需要哲学的补充的,他们也就使人们明白了,在他们的眼里,马克思主义本身是缺乏哲学内容的。”从科尔施的描述中可以理解他对马克思主义和哲学之间的态度,他对于将马克思主义和哲学视为两个相互分离、彼此孤立的观点坚决地给予否定,并且认为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这些哲学家们完全漠视黑格尔哲学,忘记了辩证法原则的原初意义,完全忽视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内容。这些所谓的哲学家并不知道他们所批判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已经从德国的唯心主义哲学转变到历史和社会的唯物主义观念上来。

其次,科尔施对科学社会主义取代哲学并且废除哲学的论述。科尔施对马克思主义废除哲学的论述基于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说到的必须废除哲学,以及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中对哲学的终结的解释等等,致使各个流派的理论家纷纷对此观点做出评价,认为马克思主义没有哲学,不需要任何哲学的基础。对于科学社会主义,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论述为:“德国古典哲学,这一资产阶级革命运动的意识形态表明,并未退场,而是转变成了一种新的科学,这种科学以后作为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一般表现而出现在观念的历史上。这就是最早由马克思和恩格斯在40年现和系统论述的‘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在科尔施看来,马克思和恩格斯从19世纪40年代后期就不再把他们的新唯物主义的和科学的见解表述为哲学的见解,并且认为马克思主义将废弃和消灭哲学,并用科学社会主义来代替哲学。就如同要废除国家一样,这里的国家等同于资产阶级国家。

资产阶级哲学家们从科尔施的论述中歪曲地认为科尔施所谓的马克思主义不是哲学,而马克思所倡导的科学社会主义也只是一些纯粹的科学观察,与阶级斗争的革命实践没有任何的直接的关系。把马克思主义废除哲学解释为用抽象的和非辩证的实证科学的体系去取代这种哲学。在没有搞清楚科尔施所谓的哲学的概念之前,他们不但错误地理解哲学和马克思主义之间的关系,同时,还定了唯物主义的革命的辩证原则。科尔施对这些所谓正统的马克思主义者的观点感到惊讶并解释为: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与全部资产阶级的哲学和科学之问的真正矛盾,完全在于科学社会主义是革命过程的理论表现,这个过程将随着这些资产阶级哲学和科学的全部废除,以及在他们之中找到了其意识形态表现的物质关系的废除而终结。这和科尔施论述的“不在现实中实现哲学,就不能消灭哲学”的观点具有一致性,反映了科尔施对哲学以及科学社会主义和社会现实的关系的理解。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控制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无产阶级要资产阶级的统治,不但要在现实生活中进行社会革命,也要在思想领域引领人们冲出资产阶级的束缚,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就是在实践中生成并且用来与资产阶级的形而上学的理论形态进行争论的理论,它将最终取得胜利废除资产阶级哲学。同时,人们在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指引下进行反对阶级统治的社会革命,资产阶级,建立新的社会制度。随着各种矛盾的化解,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以及资产阶级的哲学(即哲学)就如同马克思所讲的废除国家一样被废除。只有实现它,才能够废除它。

二、实践基础——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超越”哲学

科尔施高度论述马克思主义哲学为“超越”哲学,原因就在于马克思真正将理论与实践当作一个完整整体。他发现马克思哲学的基本点就是把实践引入本体论。强调要从主观方面去理解事物,即把事物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强调人类连续不断的感性活动是现存感性世界的深刻基础。

对于资产阶级哲学家们将马克思主义看作是“纯粹”的、观念的、非辩证的理论,科尔施进行了剖析,指出资产阶级哲学史的三个局限性:“纯粹哲学的”局限性、“地域的”局限性、“纯粹观念的哲学”局限性,资产阶级哲学家的本质就是这种带有局限性的哲学本身。要克服这种局限,就要超越自身,废弃自身的哲学,这是资产阶级哲学家都明显感觉得到的。科尔施举例论证了19世纪中期资产阶级理论家由于缺乏革命实践的辩证观念而导致哲学发展的衰退。例如:在宇伯威格和海因泽的评论中,他们发现自己的这个时代“处在一种普遍的枯竭状态之中”,“日益失去了它对于文化活动的影峨”。宇伯威格解释到:“人们既厌倦了自我膨胀的唯心主义,也腻烦了形而上学的臆测,并且需要有丰富的精神养料。”对于这些衰退,科尔施认为只要资产阶级的哲学发展以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的形式来对待,就会以全新的形式显现出来。这些问题的出现仍然在于资产阶级哲学家固守自身的局限,将哲学仅仅局限在观念的领域之内,不愿涉足社会实践之中,去研究理论与实践之间的紧密联系。

三、科尔施对马克思主义“三阶段论”中理论与实践辩证关系的分析

科尔施根据他所理解的辩证法,以理论与实践的辩证关系为线索将马克思主义的演化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1843——1848):在这个阶段内,无产阶级的革命浪潮高涨,马克思和恩格斯充分将自己的哲学理论与革命实践相结合,其主要标志就是《共产党宣言》。这个理论,把社会革命作为活的整体来把握,是实践的理论。对每一个知识的分支的把握,都是以历史的忠实性去分析和批判的。科尔施认为这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原初形式,是充分运用辩证法,富有青春活力的时期。

第二阶段(1848——1990):在第二阶段无产阶级的革命浪潮被血腥镇压,人们的解放运动以失败告终,资产阶级的控制更加严厉,思想领域也不可避免地被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占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原初形式不可能在这一时期仍然保持不变。从表面上看,科尔施承认在这个阶段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处于分离状态,但是从他对其他哲学派别的批判中,我们可以看出在第二阶段他对理论与实践的关系的真正理解。

科尔施认为在后期的论述中马克思主义作为科学社会主义,仍然是社会革命理论的唯一整体。与第一阶段的马克主义不同之处仅仅在于,在较后阶段,这个总体的各个组成部分,它们经济的政治的和意识形态的要素、科学理论和社会实践,进一步分离出来了。虽然肯定理论和实践是相互联系、辩证统一的,仍然存在于马克思主义理论之中,但是在这里看来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的联系只是潜在的,表面显示是一种分离。在《关于(马克思主义和哲学)问题的现状》中他解释道:虽然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理论不再直接涉及工人运动的实践,但他们的理论还是不断进展到从未有过的理论上尽善尽美的较高水平。

对于科尔施的论述,资产阶级第二国际的理论家们纷纷给予评价,认为科尔施承认马克思主义理论在第二阶段和革命实践是相互分离的,是“纯粹的”理论哲学。他们将社会革命的理论割裂成了碎片,歪曲马克思主义的革命学说,将其说成是纯粹的理论批判,与政治的或其他阶级斗争实践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现实中只是对脱离革命实践的理论进行考察,是孤立的伪马克思主义理论。最为突出的就是所谓的正统的马克思主义(现在是纯粹庸俗的马克思主义),这些理论家们由于传统的重压而企图以纯粹的理论形态来保持构成马克思主义的最早形态的社会革命理论。这种理论是全然抽象的和没有实际结果的——它仅仅企图拒绝新的改良主义理论,在这种新理论中,历史运动的真正特征被表述为非马克思主义的。

面对种种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歪曲以及对自己的批判,科尔施以肯定的语气阐释自己的观点为:理论和实践不可割断的相互联系,作为马克思的唯物主义的第一个共产主义类型的最独特的标志,在他的体系的较后期形式中,无论如何也没有被废除。认为一个纯粹思想的理论似乎已经取代了革命意志的实践,这不过是肤浅的一瞥。

第三阶段(1990——):科尔施将第三阶段称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原初形式的“重建”,是在长期衰退的第二阶段之后的复苏和本质的回归,这一阶段的代表为俄国的马克思主义者。再次回到第一阶段的原初状态,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辩证法的再次肯定,是无产阶级斗争在新的革命阶段的实践需要。科尔施认为俄国掀起的马克思主义浪潮,是以革命的形式表达了工人运动以及共产主义者的理论概念,预示着理论与实践的内在联系已经被“重建”,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论是一个辩证的发展:一种关于包括整个社会一切领域的社会革命的理论。我们以辩证唯物主义的方式必须解决的不仅是“国家对于社会革命和社会革命对于国家的关系问题”(列宁语),而且,还有“意识形态对于社会革命和社会革命对于意识形态的问题”。

在第三阶段科尔施肯定了列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认为列宁力图在实践中极端反对哲学倾向,也指出了列宁与马克思主义理论观点相背离的地方。在《关于(马克思主义和哲学)问题的现状》中科尔施对列宁脱离马克思辩证法的理论进行了批判。首先他反对列宁的“灌输理论”,认为将社会主义理论从外部灌输给工人阶级是马克思主义的停滞。其次,他批评列宁的理论不适应阶级斗争的现实需要,因为列宁取消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对黑格尔辩证法的唯物主义的颠倒,回到了“思维”和“存在”、“精神”和“物质”的绝对对立,把辩证法变成了客体、自然和历史,把认识仅仅描绘成主观意识对这种客观存在的被动的镜子式的反映。这既破坏了存在和意识的辩证关系,而且作为一个必然的结果,又破坏了理论和实践的辩证的相互关系。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论篇10

马克思主义哲学教育的问题分析

这个问题涉及两个方面,即马克思主义哲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教育存在的问题。刚我们谈到了如何认识马克思主义哲学,既然我们从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一门实践哲学具有其特性,那么马克思主义哲学教育中存在的问题就无非是脱离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这些独特的性质,违背了马克思的本意,从而再将这种理论认识付诸于实践,遇到的一系实践方面的难题。在今天的中国哲学界有这样一个共识,这就是都感到我们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教学中存在着一些非改不可的问题。但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教学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有些什么问题呢?在过去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教学改革的讨论中,人们谈到了不少的问题,归纳起来,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教材问题,即几百部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教材“千书一面”、体系僵化、空洞说教;二是教学内容问题,也就是人们所批评的“众口一词”、“陈旧过时”、“讲坛哲学”大大落后于“论坛哲学”等等;三是教学方法问题,其主要表现是僵化死板,不注意教学艺术,不重视讲清道理等等。应该说,人们的这些批评都是对的。但是,我认为,这些并不是最根本的问题,而只是上面所说的整个当代中国哲学教学所面临的共同问题在马克思主义哲学教学中的具体表现。[1]

我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教学中所存在的最根本的问题,或者说整个当代中国哲学教学所面临的共同问题,在我看来,究其根源,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所具有的特性———实践性,的认识方法和程度的不同所致,正是广大的教育工作者运用的解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方法不同,以至于广大学生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认识路径也有所不同,相应的大家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运用方法也会千差万别,那运用不同的方法来实践,不言而喻,其实践的结果肯定也会千差万别,所以说,就归根结底的程度而言,马克思斯主义哲学在教育中存在的种种问题,可以归结为大家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解读方法不同所致,最简单的道理就是,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就好比是把马克思主义哲学比作那扇门的话,要开启马克思主义哲学这扇门,就必须用专属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这把钥匙来开启马克思主义哲学这扇大门;如若不然,各种钥匙都来来开这扇大门,肯定不会有称心如意的结果的,或者说开启马克思主义哲学大门的方法不对,不是用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的理论,而是用各种方法,踢得、揣的或者用斧头砍得起这扇门,虽然门是被打开了,可用这些错误的方法打开的这扇门也毕竟残破不堪或者千疮百孔。

不难看出,从哲学的最高意义和层面来谈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教育中存在的各种问题,不能仅仅对存在与社会中的简单事实和表相出发,来寻找解决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教育中存在的相关问题,要学会站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高度和视角来考察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教育过程中所遇到的相关问题,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从源头来解决问题,要具有哲学的终极意义的高度。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教育中存在的各种问题的考察同样如此,人们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认识方法直接决定了人们在实践活动中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运用方法,不同的方法导致不同的实践结果,正是如此,同样对马克思主义哲学进行相关教育,大家准备的是同样一本教科书和相同的教学大纲,可是,结果却全然不同,有的学生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指导下,收益颇丰;而有些学生却高呼马克思主义哲学陈旧过时,这种现象,不能仅靠对教育主体即教师的统一管理和培训来解决,而是要同一源头上的东西,就是统一:大家开启马克思主义哲学这扇智慧之门的钥匙———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认识方法(实践的思维方式和思维逻辑),源头上统一了,每个教育主体虽存在个别差异,但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相关教育不会存在重大错误等等,这就好比:虽然开启马克思主义哲学折扇智慧之门的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教育主体)不同,但是,他们手里拿的都是一把钥匙(认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方法即实践的思维方式和逻辑),如此一来,纵然人们开门的动作不同,但结果一致: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大门被成功开启了。

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教育方法的探讨

同样是就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教育中存在问题的考察,不同的理论路径导致不同的实践结果,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教育中存在的各种问题的考察和解决,一定要坚持“源头”考察的方法和路径,就是坚持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独特视角(实践的理论本性)来对待马克思主义哲学,就是要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大门的“专属钥匙”(马克思主义的实践的思维方式和思维逻辑)来解读马克思主义哲学,这样的路径是虽然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教育主体存在差别,可无非是不同人拿着“同一把钥匙”(马克思主义的实践思维方式和逻辑)来开门,其结果是门开了;如若不然,不同的人拿着“不同的钥匙”(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不同的解读方法)来开通一扇门,必然会死路一条。所以,在马克思主义主义哲学教育过程中寻找到正确的方法就显得尤为重要。既然要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教育过程中,取得良好的效果,我们就应该运用一些方法来得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专属钥匙(实践的思维方式和实践逻辑)以此来形成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正确方法,正如:钥匙找对了,门自然就好开了。那么什么是专属于马克思的实践哲学的实践方法论呢?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门实践哲学,实践哲学本身就是一种辩证法,对任何事物的考察都应该具体的历史的考察,因为我们所认识和把握的事物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对广大学生进行马克思主义哲学教育本身也是一个过程。在进行马克思主义哲学教育的过程中,有包含着一系列小的过程,因为人们认识和把握事物,尤其是具体事物还需要一个过程。

第一,要从理论上来全面认知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实践哲学的实践方法论;马克思主义哲学根植于西方哲学的沃土上,却超于了以往任何一种哲学的影响力,那么这门哲学的与众不同的超越点,或者说经得起实践的检验的重要原因在于马克思的哲学是一门实践哲学,作为一门实践哲学,把时间引入其中,就突出强调了实践主体和实践客体的重要地位和相互作用,更具有全面性从而彰显时代性。在《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提纲》中,马克思首先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直观的方面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做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和唯物主义者相反,唯心主义却发展了能动的方面,但只是抽象的发展了,因为唯心主义当然是不知道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2]要从实践去理解,何为从实践去理解,就是克服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缺陷,对对象的考察要介入实践主体和实践客体两个方面的因素,从而克服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各执一端算造成不合乎主观或客观的实践结果。#p#分页标题#e#

第二,要学会将理论层面的方法论运用到实践中;哲学是用概念、命题、判断和推理来把握客观对象,是一种理论形态,属于理论层面的知识,要在现实生活中加以运用,就要善于将理论的东西转化为现实,运用到具体的实践活动中,接受实践的检验,才能发挥理论知识的指导作用,不能纸上谈兵,要在实践中发挥理论的重大指导用。一方面,实践方法论是从实践理解思维和存在、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对立统一的方法论;西方传统哲学方法论,执着于以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本体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