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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十篇

发布时间:2024-04-26 06:22:47

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篇1

abstract:Bothplannedeconomyandmarketeconomyhavetheirinternallogicbasis.plannedeconomyaimsatfairnessandefficiencybutturnedouttobefailedineither;marketeconomyisnotableforitsefficiencyandhasfairnesstoo.thefailureanddefectofmarketeconomycanbesupplementedbutnotreplacedbyplannedeconomy.

关键词:计划经济;市场经济;企业;政府;效率;逻辑

Keywords:plannedeconomy;marketeconomy;enterprise;government;efficiency;logic

中图分类号:F7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4311(2013)28-0159-02

我们已经实行了市场经济的经济体制,市场经济给我们带来很多好处,提高了效率也带来了公平。但是我们的市场经济还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市场经济,这可以从两个方面加以解释,一方面是很多可以由市场进行配置资源,现在仍然由政府配置,另一方面,我们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们要在社会主义原则下,避免一些固有的市场经济的弊端。

计划经济的逻辑是,由于由政府来配置资源,就会减少由市场配置资源带来的盲目性和浪费,计划经济假定政府完全了解社会的需求,这是其逻辑前提。这种计划经济的逻辑现在看来似乎很荒谬,其实,这种思维方式的产生有其历史原因,由于自由资本主义发展到垄断阶段的时候,产生了很多弊端和社会矛盾,人们开始思考解救资本主义的良方,一种方法是凯恩斯主义的实践,另一个方法是实施社会主义的计划经济。计划经济在早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无论是苏联还是中国,但经过几十年的实践,弊端毕现,即低效率、、长期忽视人民的消费等,在这种情况下,计划经济必须走向改革或经济体制转换。

市场经济的逻辑是首先把人假定为理性人,每个人都在追求自身的利益并无意公共利益,但是最终带动了公共利益的发展,有一个看不见的手指引人们去决策。市场经济一个重要的特点是自由,由于自由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个人与企业的作用,产生极大的效率。在市场经济中发挥最大效率的是企业,这个企业是特指私营企业,在市场经济体制中会产生无数企业家,这是市场经济的主体。

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一个重大区别是国有企业的数量,计划经济消灭了私有企业,一国的企业主要是国有企业,国有企业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讲不是企业,因为国有企业没有主体,企业的领导人与企业不是命运共同体,企业的盈亏与他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市场经济以私营企业为主,发达国家的发展都靠的是私营企业,没有一个市场经济国家的发展主要靠国有企业。国有企业存在的理由是有一些产业涉及到国计民生,其实,这些理由是不成立的,因为,涉及国计民生的产业很多,例如,粮食的生产涉及国计民生,如果也都由国有企业或集体企业来生产的话,效

率一定很低,我们有个这方面的教训。以军事工业为例,美国、日本都是有私营企业来生产,效果很好,我们也有探讨改革的必要。中国的钢铁企业、电信行业、石油行业等主要都是由国有企业垄断经营,效率低、价格高、浪费严重,要逐步民营化,至少有民营企业加入,增强竞争,这样一来,经济发展才有活力。政府主要是提供公共产品,国有企业也应该主要提供公共产品,凡是能由私营企业提供的产品和服务的领域,政府都要退出。国家不能经营可以有竞争的企业,原因是,民营企业是无法与国有企业竞争的;国有企业由于垄断会出现创新不足的问题;国有企业如前所述,是没有主体的企业等。政府投资与企业投资有一个责任对称问题,私营企业如果失败,企业家可能是倾家荡产。国有企业如果失败,可以有政府的帮助。在计划经济中的国有企业和市场经济中的非提供公共产品的国有企业与市场经济中的私营企业在决策的时候都有可能成功或失败,但是由于私营企业的逐利性,也由于一旦决策失败,必须后果自负,因此在决策的过程中会慎而又慎,这样一来,其成功率必然会高。

在新经济情况下,市场的未来、技术的未来、产业的未来都不是能由政府决定的,要由民营企业的企业家去不断的尝试,这样成功的机会就变多了,最后可能成功。有一种观点认为计划经济在战时在灾难时期,可能会有效。其实,这是表面现象,在战时在灾难时期,可能会有极短时期需要强力控制,然后就要让位于市场。政府只是调节市场不是控制市场和破坏市场。投机和囤积居奇都是市场经济的正常现象。一场大雪使一座城市交通堵塞,供应紧缺,食品价格上涨,这个时候控制价格吗?如果不控制价格,提高价格,受灾的民众觉得政府无力,觉得经销商趁火打劫,但是控制价格的后果是大家都没有食品,由于价格便宜很快被买光。如果不控制价格,提高价格,就诱使经销商为了逐利想方设法去进货,进货的成本可能会高,由于价格不受限制,可以弥补货物的一时的短缺。逐利的后果是使灾民度过了难关,如果只是依靠道德的力量或政府的力量将一事无成。囤积居奇也是化解危机的一个好办法,一种产品的匮乏,解决的办法就是提高价格,由于有利可图,自然就会有人去经营。为什么匮乏,往往是由于价格低,需要一次矫枉过正。以粮食为例,由于囤积居奇会导致一些人没有能力购买怎么办?这时政府要发挥作用了,可以提供救济,也可以政府高价买粮低价卖给需要救济的人。慎用行政的办法,行政的办法可能缓解一时,不能根本解决问题。期货、期权就是现代的囤积居奇,由于大家都想囤积居奇,囤积居奇这种牟利的方法就被化解了。

市场解决效率问题,市场也解决公平问题。政府主要是弥补市场的不足,可以解决部分的公平问题。计划经济的目的是既要解决效率问题也要解决公平的问题,结果是既没有效率也没有公平。市场经济的发展往往会产生一个常被诟病的两极分化,两极分化是市场经济的必然结果,是一种效率的体现,资本的集中是效率,集中以后还会带来新的效率。问题是两极分化的贫困的一极也要得到基本的生活保障,也有机会改变自己的生活。如果是由于市场的原因产生的两极分化无可厚非,没有人非议比尔盖茨、巴菲特、袁隆平的财富。如果两极分化是由于官员的腐化形成的或者是大家并没有公平的机会,这是政府的责任,与市场无关,要逐渐改变。市场经济会使一部分人富起来,邓小平同志早有预料。计划经济设想的共同富裕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忽视了事物发展的规律,其结果是不但没有共同富裕,反而导致了共同贫穷。成功的市场经济是能够使富人与穷人和平相处,富人富有的原因不是由于穷人的贫困,富人的存在使穷人的日子更好过了;穷人的贫困不是由于富人的存在造成的。

集体的力量大还是个人的力量大,这是搞计划经济还是市场经济的一个前提。计划经济时期强调集体的力量,所有制不断提升,特别是在农村,解放初期后,农民得到土地没有多久就实行互助组生产队,其结果是农村的长期的低效率,1980年以后的包产到户又一次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说明个人的力量高于集体的力量。农民的联合必须在自愿的基础上进行。公有制不一定能促进经济的发展,历史已经证明。在城市的改革中也一样,市场经济产生了很多富人、很多企业家,是由于企业家的存在才有企业,企业家可能救活一个企业。个人的力量往往大于集体的力量。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无法发挥个人的作用,个人被淹没在集体中,还被美其名曰集体主义。市场经济的活力就是发挥了个人的潜能。

中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是一次伟大的变革,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是计划经济的思维方式仍然有很大的市场,阻碍进一步的改革。有人认为,计划经济也有其好的一面,市场经济也有其不好的破坏性的一面,必须是两者的有机结合取长补短。这样做的后果是都取了双方的不好的一面。我们必须充分发挥市场经济的作用,为市场经济的发展创造条件。对计划经济的思路和做法要逐渐改变以适应市场经济。

参考文献:

[1]赖亚英.浅议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问题[J].当代财经,1982(04).

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篇2

关键词:市场经济;计划经济;经济体制

一、计划经济体制与市场经济体制的定义

计划经济体制通过行政手段干预市场经济要素与市场经济关系。进一步讲,政府的安排和指令能够影响市场中全部生产要素的生产、交换、分配、消费。集权式的计划经济有以下几点特征:第一是以公有制经济为基础的,即生产资料归劳动者共同所有;第二是以强制性和命令性手段作为分配生产资料与资源的方法,使得人与资源的关系按照政府预计和安排的关系存在,人缺少自主选择性;第三在计划经济中“集体”是一个核心概念,它不代表任何个人或企业,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它缺少创造性和能动性,强调整体而忽略个体需求与发展;第四,计划经济中个人利益与个体需求必须服从于集体利益,缺少个性化发展模式。

市场经济并不是完全的市场化,而是将市场与计划有机结合。这种经济模式下,市场是进行资源配置的主要手段,国家宏观调控为辅助方法。我国的市场经济是建立在以公有制为基础的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非公有制经济为重要组成部分之上的;这种模式强调充分发挥和调动个体的自主性与创造性,尊重个人发展需要,考虑个人发展利益与需求。但同时应注意的是,尊重个人利益不代表完全忽视社会利益,在市场经济中应追求个人与社会的协调发展,相互促进。

经济体制作为一种社会客体存在,其价值主要体现在三方面。第一,与时展与社会生产力水平相适应的经济体制能够极大的促进经济发展,维持经济稳定。同时,合理有效的配置资源与生产要素。第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因此经济环境的优化与进步能够影响到政治体制、意识形态等多方面因素。第三,真正富有活力的经济体制要能够保障个体实现其自身价值,鼓励个人追求正当的利益,使得社会目标与个人目标能够协调发展相互促进。所以,作为社会客体的经济体制,无论它具有什么样的价值,其主要目的都是为主体发展服务,为主体提供相适应的发展条件,实现主体价值。如果经济体制不能为主体提供这种服务,甚至阻碍主体发展,这种落后的经济体制必将在时展中被淘汰更替。

二、对经济发展的意义比较

1.经济发展的稳定性比较

市场经济体制下的经济发展的稳定性要高于计划经济体制下的经济发展状况。稳定的经济发展态势对经济环境稳定和社会整体发展有重要意义。计划经济体制下,一方面由于经济要素分配、人与资源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都由政府意志决定,作为主体的人与企业丧失了其创造与实现价值的主动权,因此社会经济发展处于被动状态,经济发展不稳地,导致社会经济发展结构的失调和地区发展的不平衡。另一方面,计划经济过于强调社会公平,而这种公平仅停留在平均分配的低水平上,追求表面公平,势必导致经济效率低下。参与经济活动主体的积极性被削弱,长此以往,个人发展的目标和需求将被掩盖在所谓的社会共同目标之下。计划经济体制下经济发展过于依赖计划的制定和实施效果,经济丧失了自我调节能力且长期处于非均衡状态。而市场经济体制下正相反,市场掌握了更多的主动权,通过各方协调配合,能够最大限度的实现资源有效配置,提高资源利用率。同时,加以政府宏观调控政策,又能在一定意义上促进各地区经济协调发展,从而为各市场主体创造有利的发展条件,实现自身价值。

2.失业率问题的比较

计划经济在解决失业问题上要优于市场经济。计划经济体制下,国有企业中员工工作稳定,几乎没有失业情况存在。即使有特殊情况,也会办理带薪的病假或提前退休等形式。政府提供的铁饭碗保证了很高的就业率,很多情况下都是“子承父业”,但是就业率并非是衡量经济发展情况的唯一标准。铁饭碗的形式使得工作环境缺乏竞争,员工工作效率低下。没有竞争制度和完善的激励制度,员工不能主动提高自己的理论和技术水平,这从根本上制约了企业和经济的发展。同时,从一而终或是子承父业的模式,让员工缺少晋升空间。因此,大多数人只会选择安于现状。在工作缺乏流动与竞争的情况下,每一个工作者都会或多或少的失去创新的欲望与积极性,企业中缺少最基本的多劳多得的分配方式,所以,“铁饭碗”只能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下维持经济稳定,但是这种稳定是以长期经济发展疲软与不进步为代价的。当然,我们不能否认这种计划性的制度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社会公平,提高了工人在企业中的地位和话语权。但是公平并不意味的平均分配和一成不变,如果固守这种模式而不能做出与市场向适应的调整,那经济发展也不过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一个漂亮数字。市场经济体制改革使得社会上出现了很多失业者与待业者,人们突然意识到,如果仅仅安于现状一成不变,是有可能在社会竞争的浪潮中被遗弃的。员工的工作不再稳定,而处于一种不断变化的动态之中,除了就业和退休,待业也是很多人的生活常态。但这种不稳定正是流动性和创造性的体现,人人都有机会通过公平竞争实现个人价值,而不必拘泥于既定的工作岗位。人们可以通过个人努力去尝试不同的工作、生活。当然,竞争的残酷在帮助一些人实现理想的同时,无法避免的令一些人经历不稳定,但是合理的经济制度就应该在公平和效率中寻得平衡。

3.劳动成果分配的比较

计划经济体制下,劳动成果的分配以追求绝对公平为原则,而非按劳分配。劳动者无法按劳动量取得劳动报酬,工资无法反映劳动者为公司提供的价值。这种对于公平的过度追求,使得分配原则没有起到激励劳动者的作用,反而使劳动者丧失了主动性与积极性。计划经济带来的成果,只能满足基础性需要,这种平均只是表面意义的平均,而非先进的公平,劳动多或少,不能给劳动者的工作生活带来改变。长此以往,是对整体经济环境的破坏以及经济制度的倒退。经济制度过多受到政治权力的渗透与控制。因此,许多资源分配将会受到人为操作的影响。表面的公平,实际上掩盖了更多的分配不公,利益将会逐渐集中到少部分人手中。这种分配方式,在短期内可以改善部分劳动者生活,集中力量发展的方式也能使社会生产力得到提高,但长此以往,对劳动主体主动性与积极性的损害,是对社会整体软实力的损害,短期内得以提升的经济发展效率,也无法得到真正意义的提高。根据社会基尼系数,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分配原则,就是一种绝对平均主义的分配。在追求社会公平的同时,社会物质上的简单公平,却是以精神实质不平等为代价而实现的。精神实质的不平等,是对经济发展的损耗。从结果上来看,在形成社会的公平时,导致的却是社会主体物质上的简单公平和社会主体精神上的实质不平等,而这种实质的不平等最终导致的结果,是对经济发展内在动力的不断消耗。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劳动成果的分配不再局限于平均分配,多种分配方式协调运用,以激励劳动者的劳动积极性是这种经济体制的优点。这样的分配制度从实质上看是对按劳分配的践行,借用市场的力量实现协调公平。同时,以国家宏观调控加以控制,使得这种分配方式更好的发挥其在经济生活中的作用。换句话讲,市场经济体制是在遵循市场运行机制的条件下,实现了按劳分配的原则,比计划经济更体现了公平分配的原则。

三、对政治发展意义的比较

1.对个体价值实现的比较

计划经济体制下强调抽象的集体概念,忽视了个体价值和个人利益。在中国过去几十年的经济建设过程中,我们认为,社会主义优越性主要体现在对社会整体价值目标实现这一方面。根据马克思主义的观点,资本主义体制下,人人都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者,在客观市场条件下,个体会不断追求个人利益,人们相互之间缺乏信任,合作大多建立在金钱的关系上。不论是在价值创造还是劳动成果分配的过程中,由于这种利己心态的存在,都会造成不平等现象的出现。而财富的不平等,直接导致了权利分配的失衡。为从根本上改变这种状况,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初期,实行体现绝对公平原则的计划经济体制,强调劳动和劳动成果分配的公平性,并以追求社会绝对公平作为整体目标。在社会总体目标的约束下,个人利益和目标的实现居于社会总体目标之下,个人追求的目标,不能也不可能超越社会总体需求和价值水平。个人目标的实现,也只是体现在社会整体目标实现之中。

市场经济体制下,推崇对个体的自我价值实现,同时减弱了对个体的社会价值要求。市场经济中,所有主体在遵守市场价值规律的情况下,可以自由参与市场活动,能够充分体现个体的能动性和创造性,鼓励个体主动追求和实现个人利益。一个健康的市场是以个人合法利益的实现为基础的,体现了人本位的核心价值。参与市场活动的主体既是独立个体又是社会人,良好的市场秩序能够使得个体人在追求个人利益的时候约束自己的行为。同时,这种约束又能作用于市场秩序,使得市场更加良性发展。每个人的自由发展能够促进整个市场的繁荣发展,因此,市场更加尊重自我价值的实现。

2.对深层次精神文化需求满足程度的对比

社会责任即个人责任,社会目标即个人目标,是计划经济体制下个人与集体的关系实质。每一个个体都应无条件服从集体与社会利益,并为整体利益奋斗。在这种情况下,个体失去了其独立性与创造性,只能依附于整体存在,其意识和行为都极大的受到集体观念和目标的约束。计划经济体制下,这种社会集体价值先行的观念是脱离社会生产力发展规律的,它仅注重一种绝对公平的生产关系,在抑制个人利益实现的同时,也造成了个人创造性的丧失,使社会公平变成了一纸空谈。只关注表面的公平,使得计划经济体制下对分配的要求停留在个体的生存层面,而忽视了对个体深层次精神需求的满足。而对于社会个体主体来说,表面的公平主义掩盖了物质和精神文化匮乏的实质,长此以往,社会维持稳定的基础将会出现变形和分裂。这种情况下,个人利益不但难以实现,还可能站在社会总体利益的对立面。

在中国近十年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设过程中,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就是对个人价值实现的尊重,也是尝试转变的第一步。这种模式的被默认和推广,使得自我价值更多的得到认可。在这之后,对市场经济制度的建立和转变是从制度上认可了这种追求,将个体能力实现和最大化推向了一个高潮,在全国范围内产生了巨大影响。在国家宏观政策的帮助和市场规律的作用下,参与经济活动的主体,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其合理和不合理价值需求都在新浪潮中得到实现,个体主动发挥其创造性以迎合新体制的推广和尝试。

从各个方面来讲,市场经济体制和计划经济体制都背道而驰。在内部构成要素上,从财产组织、决策机制、信息机制、协调机制到动力刺激机制等都可以看出与计划经济体制的不同之处。具有自主决策权的企业是财产组织的组成成分,决策机制与信息机制密不可分,主要由参与经济活动的个体完成,他们对信息进行收集、整理、分析,最终汇总得到符合企业发展要求的决策。至于动力刺激机制则是对个体的激励制度,建立在对个体追求个人利益的鼓励之上,是个人价值的彰显与实现。在市场经济体制下,个体主体的自我价值需求如雨后春笋般从各个方位释放出来,个体利益追求极度膨胀,在全国形成燎原之势。市场经济体制不仅是要推进一个个个体的利益实现,更是对社会关系的协调与配合,要实现个体与个体,个体与社会的综合发展,完成经济资源和要素的最合理发展。良好的市场经济环境既能使个人能力得到最大限度发挥,同时又能保证健康的生产关系。分配原则在保证公平有序原则的基础上,充分体现按劳分配,这一点使得劳动主体的劳动量和劳动价值得到应有报酬,个人价值在公平交换中得以实现,从而促进主体的本质力量进一步补充和实现。所以,市场经济体制,是独立和自主的人对资源的合理利用,是最大化个人价值的体现。个体自我价值被宏扬,独立的个体主体正在生成。在中国的市场经济体制的建设过程中,虽然社会价值和个人价值的同步实现是政府和国家追求的目标的,但是在真正实现的过程中,离目标还具有较大差距。开放的市场秩序和规则让个人利益实现的同时,也使得许多投机者利用政策和规则的漏洞获得不法利益。对于金钱、权力的过度追求让某些领域中有大量不公平现象的出现。不劳而获和只求索取的心态,让自我价值的实现和社会价值的实现中,产生了一定冲突与矛盾,已经成为市场经济体制下社会主义中国谋求发展过程中所不可回避的矛盾。

四、小结

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经济发展只是处于表面稳定,其内在发展动力被不断消耗,劳动主体的主动性、创造性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较低的失业率也不过是表面稳定的一个体现。主体的个人价值和意义无法实现,不得不屈服于所谓的计划与安排,以社会利益先行。主体丧失了对个人行为和意识的绝对控制权,被动的表现出劳动能力和计划,其本质力量被掩盖在社会发展之下。长期以往,损害的是社会发展的动力。所以,这种表面的公平是忽略了个人的精神需求的公平,是压抑了主体创造性的公平,不能为经济发展带来持续动力的公平。

市场经济体制下,市场的自我调节能力,使得经济发展更加持久强劲。虽然失业率有所上升,但是失业率并非衡量经济发展水平的唯一标准。个人主动性的释放,为经济发展带来活力,其发展意愿与个人利益诉求,得到尊重和实现。只要符合市场发展规则和运行规律,其经济行为可以不再受所谓集体利益道德标准的约束,能动性的提高,使市场抵御风险的能力进一步增强。加之政府的宏观调控,特别是十以来,通过大规模的反腐败、对党纪国法的强调、重建政商关系等,把权力关在笼子里,整顿了不规范的市场行为。面对新时期经济运行中的困难,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新政策概念,通过去产能、去库存和去杠杆等,将政府有形的手与市场无形的手相结合,更能确保经济的健康平稳发展。

参考文献:

[1]钟祥财.计划经济的技术和市场经济的价值[J].学术月刊,2012,04:81-89.

[2]张尧学.从技术进步看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的有机结合[J].科学社会主义,2004,05:36-38.

[3]舒少泽.论科学技术与市场经济的价值基础[J].学习月刊,2013,16:21-22.

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篇3

在计划与市场的关系问题上,长期以来一直存在着混乱思想,而这种混乱又同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之间的关系交织在一起。实际上,计划与市场是同一程度的概念,它们都是人们经济活动的具体方法和手段,而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则是另一同等程度的概念,它们表示经济资源配置的基本方式,它们是马克思所揭示的建立在社会化大生产基础上的整个社会按比例分配劳动这一“自然规律”的两种不同的实现形式。但是,计划经济离不开计划手段,没有计划也就谈不上什么计划经济,同样,市场经济也离不开市场,离开市场也就没有市场经济。在马克思经典社会主义理论中,社会主义实行的是没有市场存在的计划经济,而在古典市场经济中,则没有计划的作用。正因为如此,人们习惯上把计划与计划经济等同起来,把市场与市场经济等同起来。从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对立中引伸出计划与市场的对立。邓小平在创立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中,首先破除了把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作为区分社会主义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的标志。提出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区分不在于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问题,认为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不存在根本的矛盾,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从而使人们从教条式地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框框中解放出来。过去我们之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出现混乱思想,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把经济制度与经济体制相混淆,把资源配置方式与生产关系相混淆,把马克思的理论社会主义与现实社会主义制度相混淆。邓小平在南巡谈话中明确提出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都是手段,没有姓“社”和姓“资”的问题。正是把计划和市场与社会基本制度相混同,一些学者便把社会主义以市场为取向的经济改革,看作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对些,美国著名经济学家雷诺兹比较客观地说道,社会主义在改革中更广泛地运用市场关系“有时被西方作者欢呼为‘回到资本主义’这种说法有其真实的成分。这不过是社会主义经济更加信赖市场关系和企业决策,比过去所做的可能更象资本主义一些。但是这种说法,其错误的成分也许更大些。这些经济仍然是社会主义经济,并未产生放弃公有制的问题,并未放弃政府对主要经济发展纲要的控制。”1

应当说,邓小平提出“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是十分正确的,应该以此作为统一人们思想认识的基础,并在实践中加以实施。按照邓小平同志不搞争论的原则,我们已经把市场经济变为我们经济生活的事实,因此,如果我们现在还停留在是搞计划经济还是搞市场经济的争论上,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从这个意义上说,对于实行市场经济必要性的认识已经基本解决。现在的问题是,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中,有没有计划的作用?如何正确处理计划与市场的关系问题?

我们应该明确这里所讲的计划,指的是中央集中的计划,而不是指地方或企业本身的计划,因为地方政府的计划要么是中央计划的执行者,要么同企业一样,是受市场机制作用的经营者,因此它们都不能被纳入我们所讨论的计划范畴之列。所谓计划,列宁曾经说道,“经常的、自觉保持的比例性也许确实是计划性,但这不是‘只是从一系列经常波动中得出的平均数’的那种比例性了。”2如果说,市场是客观性、盲目性的象征的话,那么,计划就是主观性和能动性的象征。计划的一个根本特性就是在行动之前拟定具体方案和实施步骤,美国学者莫里斯.博恩斯坦在其《东西方经济计划》一书中指出:“计划是未来的行动方案,......而国民经济计划就是指国家经济活动的方案,因此,计划包括三个主要特征:(1)它必须与未来有关;(2)它必须与行动有关;(3)必须有一个机构负责促进这种未来的行动。”3正如奥斯卡.兰格所指出的那样,计划是社会主义经济活动的一个重要特点,它“表明社会主义经济不是以自发方式发展的,而是受有组织的社会的自觉意志指导和指挥的。”4在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发以后,计划还有没有它的地位?计划与市场是互斥还是互补?一些同志根据邓小平提出建立社会主义把市场经济,以取代传统的僵化的计划经济体制,就把计划与市场的关系理解为是相互排斥的关系。我认为这个观点是不正确的,它既不符合邓小平关于计划与市场关系问题的真实思想,也不符合我国经济生活的实际。邓小平同志关于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的思想,决不是说不要社会主义的计划,而是反复强调计划与市场有机结合。把计划与市场结合起来,可以说是邓小平在处理计划与市场关系问题上的一贯立场。邓小平充分意识到计划与市场关系问题是关系到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大问题,“计划与市场的关系问题如何解决?解决得好,对经济的发展很有利,解决不好,就会糟。”5解决这个问题既要尊重实践,又要解放思想,多年的社会主义经济实践使邓小平认识到,“只搞计划经济会束缚生产力的发展。要把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结合起来,就更能解放生产力,加速经济发展。”针对“左”的思想,邓小平强调计划和市场都看发展经济的手段,而不是具有社会制度属性。既然是手段,那么计划与市场就不是相互排斥的,而是兼容互补的。

我认为,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看作是排斥计划的,坚持以排斥、对立的观点来看待计划与市场的关系,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对现代市场的最新特点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应当承认,在马克思的理论那里,计划与市场的确是无法统一的,市场社会的理智总是在事后起作用,它不可被免地导致经济生活发生巨大的危机。随着历史的发展,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生活发生了新的变化,这就是计划的运用。恩格斯在晚年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市场经济的这种最新发展,1880年,恩格斯在应保尔.拉法格的请求将《反杜林论》中三章编成《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独立发表时,在论及迅速发展着的社会生产力的本性促使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被迫作出相应的调整的地方,补充了两段关于托拉斯产生和发展的重要内容。他指出:“在托拉斯中,自由竞争转为垄断,而资本主义社会的无计划生产向行将到来的社会主义社会的计划生产投降。当然,这首先还是对资本家有利的。”61981年,恩格斯在批判德国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时也指出:“根源于资本主义私人生产的本质的无计划性”这一句需要大加修改,因为随着资本主义垄断组织的出现,标志着生产的“无计划性没有了”7。列宁亲眼目睹了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发生变化的基本过程,他更加明确地指出:“现在资本主义正直接向他的更高的、有计划的形式转变”,“关于资本主义问题的提法,不估计到托拉斯的作用,却说‘资本主义的特点是无计划性’,那是不能令人满意的。”8本世纪30年代以来,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进一步对生产关系向社会化大生产发展作适应性调整,甚至利用传统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模式中的某些因素。在维护私有制存在的前提下,几乎把所有能够做到的都做到了,将国家垄断、计划调控以及自由竞争的市场作用等等经济运行机制作了某种功能的整合。虽然这种合整并没有改变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的对抗性矛盾的本质,但是却使得市场经济成为了“计划与市场”相结合的“混合经济”。资本主义更多地采用经济计划调节经济,导致“有调节的资本主义转变为有指导的或有计划的资本主义。”9这也就是邓小平所讲的“资本主义也有计划”的实际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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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当代市场经济中的“计划性”认识不足,从本质上说是对市场经济的负面作用认识不足。如果说我们在向市场经济过渡时期,多强调一些市场经济的长处以便增强人们对市场经济的认同,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走上另一个极端,即忽视市场的缺陷和不足。正如日本学者野尻武敏和百百合就指出:“即使市场机制是完全地发挥作用,也解决不了全部问题,这叫市场局限。”10此外市场机制本身也存在着诸多问题,这叫作市场缺陷。这些缺陷和不足,在西方经济学文献中已经作了充分的论述,如市场难以解决宏观总量平衡问题、难以解决国民经济的长期发展问题、不利于公共商品的生产和公共资源的利用、难以解决经济的外部性问题、容易引起垄断和收入分配不公等等诸多问题。更为重要的是市场经济的负面效应,个人主义,金钱第一,损人利己等腐朽思想的滋生,直接侵害社会主义价值目标的实现。因此,对于市场缺陷及其消极效应,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认识。与此相联系,对于当代市场经济中“计划性”认识不足,在本质上也表现为对于计划经济的积极因素认识不够。传统的计划体制无疑存在着很多弊端,但是我们应当全面地考察计划经济的功与过,既不能把一些诸如“左”的思想的干扰等体制外的因素对经济发展的破坏性影响归结于计划经济,也不能对计划经济的消极作用任意夸大。实际上,邓小平在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同时,对计划经济的优越性给予了充分的注意。例如他指出:“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比较,它的优越性就在于能做到全国一盘棋,集中力量保证重点。”11计划经济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它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而这点恰恰是市场所不能做到的,美国经济学家刘易斯也指出:“市场经济不能有效地应付重大的变化。如果资源需要大量地转移,它的方法过于缓慢和残暴。”12另一位经济学家米德也指出:“我们不能期望市场机制可以精确完善地规划不确定的未来,这个工作只能通过政府进行预测,尔后再对未来预先作出计划来进行。”13因此,如果我们冷静地、客观地总结计划经济的历史经验,就不会对它简单地加以否定。正如雷诺斯所指出的那样,克服计划的弊端,靠计算机完善计划机制在目前只能是一种空想,可行的只有改革计划体制,广泛地运用市场机制。所以他认为,计划机制和市场机制“如何达到最优组合,可以看作是社会主义经济管理的核心问题。”14

计划与市场的问题是当代经济实践所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无论是对于计划、市场本身,还是对待二者之间的关系,我们都只能从其矛盾着的对立面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中即其统一中,来把握其内在的本质。不管是由于认识的片面性,或是急于发展经济的心态,而忽视市场的消极面,其结果必将把市场的积极面推向极端,以这种心态来看待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然就没有计划的位置了。同样,我们把计划的优越之处强调到了极端,就会对计划的弊端认识不足,经这样的心态来认识计划经济,也就没有市场的地位的了。美国经济学家保罗.R.格雷戈里和罗伯特.C.斯图尔特说得好,“市场和计划都有各自的优点和缺陷(市场和计划的相对功过正是比较经济体制学研究的课题),而且当我们考察现实世界中经济体制时,关键显然不在于计划与市场孰优孰劣,而是在既定的情况下,应当如何恰当地把这两者结合。”15邓小平是解放思想的,他提出了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但是他又是实事求是的,并没有完全否定计划经济。他摒弃了那种把计划与市场简单地对立起来的形而上学的观念,主张在实践的基础上把计划与市场结合起来,互相取长补短,从而探索出一条既能充分发挥计划的优越性,又能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积极作用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1[美]雷诺兹著:《微观经济学》,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75页。

2《列宁全集》第3卷,第570页。

3[美]莫里斯.博恩斯坦编:《东西方经济计划》,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25页。

4[波兰]奥斯卡.兰格著:《社会主义经济理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118页。

5《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17页。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435页。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第270页。

8《列宁全集》第29卷,第436页。

9[美]阿兰.G.格鲁奇著:《比较经济制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71页。

10[日]野尻武敏和百百合著:《经济政策学》第24页。

11《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17页。

12[美]刘易斯著:《经济计划原理》,商务印书馆1965年版,第13页。

13米德著:《明智的激进派经济政策指南:混合经济》,上海三联书店1989年版,第4页。

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篇4

一、计划及其化要求

(一)计划的含义与一般价值

计划是一个使用得非常广泛的用语,在不同场合的含义可能不完全相同。有人给计划下的一个“简明的、不带褒意或贬意的定义”是:“计划”是未来行动的方案。相应地,计划具有三个主要特征:(1)它必须与未来有关;(2)它必须与行动有关;(3)必须有某个机构负责促进这种未来行动。[①]

一般说来,计划是指人们为了实现某种目的而对未来的行动所作的设想和部署。它是人们在多领域、多层次上使用的一种自觉的行为。在任何领域、任何层次上完整的计划,都必须具备目标、时限和主体三大要素。常识告诉我们,工作的越是复杂,参与实施计划的行为主体和涉及的环节越多,越需要计划性。我国古代就有“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的思想。西方经济学家也阐明了这个道理:“虽然我们无法预见未来,但如果我们没有根据当时所得到的信息而制定的未来计划,我们就无法合理地行事。”[②]工作有计划,至少可取得有序、协调、效率的优越性。所谓有序,是指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以及为此而确定的步骤、重点、分工等,可在实现过程中分别轻重缓急,保证重点,为全局奠定基础,有条不紊。所谓协调,是指通过计划作出事先的协调,处理好在计划的制定和实施过程中的总目标与子目标之间、各具体目标之间、预期目标与时间约束之间、目标与手段之间可能存在的矛盾,促进目标的顺利实现。所谓效率,是指因为有序和协调,尽可能地激励了行为主体的积极性,合理地挖掘并组织相关的条件,减少了盲目性,避免操作中的重复浪费,因而有利于提高效率。[③]有序、协调、效率的优越性也就构成了计划的一般价值。

计划主体是多层次的,计划的对象也是多层次的,因此计划有个人计划、家庭计划、计划和国家计划等。作为计划法所涉及的计划,是处于宏观层次的国家计划,而且侧重于经济计划。当计划被用作经济活动的调节手段,并与国家的职能和权力结合起来,就形成了国家经济计划。

计划是经济管理的一项重要职能,也是经济管理的一种重要手段。一般认为,经济管理具有计划、组织、指挥、协调、控制等职能,在这些职能中,由于计划职能反映了管理者的决策意图,决定着管理行为的方向,制约和决定着其他管理职能,因而被人们视为经济管理的首要职能。计划作为经济管理的一般职能,是一个广泛中性的概念,它普遍存在于不同社会制度和不同管理体制的国家之中,因而有无计划不是区别社会制度和经济社会属性的标准。[④]

(二)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计划调控

由于我国在建国以后长期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计划几乎无所不包,深入到了国民经济的各个领域,成为配置资源的最主要的手段。随着计划经济体制的弊端日益暴露出来,并最终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所取代,计划本身应当如何定位的问题就被提出来了。在这一过程中,不乏有因为计划经济的弊端而排斥、否定计划本身的,但是理性的审视和现实的需要又使得计划在市场经济中占有不可忽视的地位。

计划不是基本社会制度的范畴。邓小平同志1992年初就指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⑤]

同时,计划本身也不是特定经济体制所特有的范畴。在市场经济体制下,计划虽然不像在计划经济体制下那样作为资源配置的基础性手段,但它并不是毫无价值的,而是对市场经济进行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党的十四大报告明确指出:“国家计划是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之一。”事实上,计划作为一种宏观调控的手段,恰恰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才能够真正有效地发挥作用。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由于把计划的作用过于夸大,反而使计划的宏观调控作用未能显示出来,因为那时的计划已是无所不包,而不仅仅是在宏观上进行调节和控制的手段。

对市场经济进行计划调控的必要性,首先在于社会化大生产对计划的普遍需要。市场经济是生产高度社会化的经济,社会再生产的各个方面、各个环节的联系非常广泛和复杂。这种高度社会化的经济要能正常运行,客观上需要一个社会中心进行协调,以使社会生产有组织、有计划地实现各种经济联系和协作。许多实行市场经济国家的实践说明,国家计划具有承担这种社会中心协调经济联系的重要功能,是对市场经济进行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

对市场经济进行计划调控的必要性,更在于弥补市场机制内在局限性的客观需要。市场机制作为市场经济的基础性调节手段,具有不可替代的优越性,但它也不是万能的,而是有着自身内在的局限性和缺陷,即存在所谓“市场失灵”问题。这些主要有:第一,市场调节的滞后性。市场信息是经济运行中已经发生不平衡之后的信息反馈,因而市场机制的调节是在事后,这种事后性往往造成社会经济资源的浪费和经济的不稳定。第二,市场调节的局部性。市场机制并非在任何领域都能有效发挥作用,有些领域的经济活动只靠市场是调节不了或调节不好的,如重大经济结构和布局的调整、社会收入的公平分配、资源和环境的保护等。第三,市场调节的短期性。市场提供的信息在时间上是短期的,一般只反映眼前的供求关系和价格状况,不能反映以后时期供求和价格的变化,这就使市场调节只适应于短期的调节。第四,市场调节具有盲目性。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商品生产经营者依据市场信息决定自己的生产经营行为,但是市场信息是不完全的,这就使得依据这种信息所作出的决策具有一定的盲目性。市场机制的这些局限性表明它不能保障所有经济资源的最优配置,不能保证国民经济持续、稳定、协调发展。因此,市场经济客观上需要政府进行有意识、有计划的宏观调控,而国家计划就是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⑥]

计划调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市场机制的缺陷,如可以迅速调动现有的资源用于重点建设和短线产品的生产;可以进行事前和主动的调节;可以对社会经济进行总体性调节以及对个体利益与整体利益、短期利益与长远利益进行协调等。

计划作为宏观调控的手段,以社会经济运行总体为对象,主要通过经济政策和经济措施来调节经济利益,最终实现预期的社会经济发展目标。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体系中,“计划提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目标、任务,以及需要配套实施的经济政策。”[⑦]从这个意义上说,计划也是经济手段。计划与财政、一起,是宏观调控中覆盖最全面、最广泛、使用最经常的三种重要经济手段,而计划又是综合协调各类调控手段的手段。

计划调控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具有普遍意义,即使是“在今天高度发展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古典自由主义经济的原有形式已不能全面实现其机能,需要有人为的政策上的国家干预。因此,可以说任何意义上的计划,都有其必要性。”[⑧]“在世界里,政府完全可以很好地从事广泛的经济活动,包括调整收入和财产的分配,处理外部经济和外部不经济,对付结构上的不可分性,维持经济的普遍稳定。要达到所有这些目标,政府就应该,其实也必须预先作好计划。”[⑨]

而对于要实现经济赶超目标的发展家来说,计划调控更是不可缺少的。刘易斯也认为:“,听任市场经济自由放任的发展,这在不发达国家毫无疑问是一个错误的答案。”[⑩]

计划调控对于我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实现社会稳定和经济的超常规发展有着更为重要的意义。

(三)市场经济条件下计划调控的法律化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计划的形式主要不是采取以往的指令性计划,而更多的是采取指导性计划。今后,国家计划的任务主要是合理确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战略、宏观调控目标和产业政策,搞好经济预测,规划重大经济结构和生产力布局,安排国土整治和重点建设等。这样的计划具有多种功能,如规划功能、导向功能、配置功能、协调功能和激励功能等。但计划作为对市场经济进行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其在我国的经济生活中实际作用的发挥程度还要取决于计划调控本身的合理与。而这就离不开法律制度的保障。

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篇5

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需要国家通过宏观调控来抑制市场的弱点,弥补市场的不足

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的一个突出弊病就是集中过多、信息不灵、活力不强,而市场对经济信号的反应却是灵敏迅速的,并且能通过竞争机制和价格杠杆,把资源配置到效益较好的环节中去。正因为如此,我国随着经济规模的不断扩大,把计划经济体制转变成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但这是否意味着市场就没有短处、计划就没有长处了呢?不是的。

1992年6月9日,江泽民同志在中国共产党中央党校省部级干部进修班上的讲话中明确指出:“市场也有其自身的明显弱点和局限性。例如,市场不可能自动地实现宏观经济总量的稳定和平衡;市场难以对相当一部分公共设施和消费进行调节;在某些社会效益重于经济效益的环节,市场调节不可能达到预期的社会目标;在一些垄断性行业和规模经济显著的行业,市场调节也不可能达到理想的效果。”因此,“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发挥计划调节的优势,来弥补和抑制市场调节的这些不足和消极作用,把宏观经济的平衡搞好,以保证整个经济全面发展。”他还提出,“在那些市场调节力所不及的若干环节中,也必须利用计划手段来配置资源。同时,还必须利用计划手段来加强社会保障和社会收入再分配的调节,防止两极分化。”(《江泽民文选》第1卷第201页)

在十四届三中全会讨论通过《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时,江泽民同志就正确处理加强宏观调控和发挥市场作用的关系问题进一步指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是要使市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国家宏观调控和市场机制的作用,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本质要求,二者是统一的,是相辅相成的、相互促进的。要改革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必须强调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不如此便没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但是,同时也要看到市场存在自发性、盲目性、滞后性的消极一面,这种弱点和不足必须靠国家对市场活动的宏观指导和调控来加以弥补和克服。”(《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第159页)在1992年6月9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党校省部级干部进修班上的讲话中,他还把“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的长处有机结合起来,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作用”,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三个主要特征之一。这说明,我们把计划经济体制变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等于说市场就是万能的,也不是说计划就一无是处。相反,要在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反应灵敏的优点的同时,通过包括一定的计划调节在内的宏观调控来抑制和弥补市场调节的消极作用与局限性。

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政府调控不完全是一回事

江泽民同志指出:上世纪“三十年代以来,西方国家都已不存在完全自由的市场经济了,都是由政府程度不同地调控经济的发展。”(《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第90―91页)“到了二次大战后,尤其是六十年代以来,随着资本主义所固有的矛盾日益加深以及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一些西方发达国家纷纷制定和实施各种形式的宏观经济计划。”因此,“不能把有计划只看成是社会主义独具的特征”(同上,第3页)。另一方面,他又指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要改革过去那种计划经济模式,但不是不要计划,就是西方市场经济国家也都很重视计划的作用。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更有必要和可能正确运用必要的计划手段。”“社会主义制度下和资本主义制度下运用计划手段的范围和形式是会有些区别的,如同运用市场手段的范围和形式也是会有些区别的一样。”“在当今世界,没有哪一个国家的市场经济是不受政府调控的。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应该而且也更有条件搞好宏观调控。”(同上,第31、3、159页)这就告诉我们,尽管资本主义国家也有计划调节、有宏观调控,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计划调节、宏观调控,无论在目的、范围、形式上还是在实施的有效性上,都与资本主义国家有所不同。这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首先,我国的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与资本主义国家不同。江泽民同志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结合在一起的。”(《江泽民文选》第1卷第227页)“我们搞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这几个字是不能没有的,这并非多余,并非画蛇添足,而恰恰相反,这是画龙点睛。所谓‘点睛’,就是点明我们的市场经济的性质。西方市场经济符合社会化大生产、符合市场一般规律的东西,毫无疑义,我们要积极学习和借鉴,这是共同点;但西方市场经济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搞的,我们的市场经济是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搞的,这是不同点。”(《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第203页)这就决定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需要把“国有经济和整个公有制经济在市场竞争中不断发展壮大,始终保持公有制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主体地位,充分发挥国有经济的主导作用”,把“防止两极分化,逐步实现共同富裕”,“把人民的当前利益与长远利益、局部利益与整体利益结合起来”当成自己的重要目标。(《江泽民文选》第1卷第441、227页)另一方面,由于社会主义制度具有集中力量办大事和全国一盘棋的优势,因而使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更有可能和条件实现自己的目标。正如江泽民同志所说:“消灭贫困,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和社会主义优越性的体现……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既要追求资源配置的效率目标,也要兼顾公平原则,更要对贫困地区采取有效的扶持政策。”(《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第166页)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既可以发挥市场经济的优势,又可以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在处理市场机制和宏观调控、当前发展和长远发展、效率和公平等关系方面,应该比西方国家做得更好、更有成效。”(《江泽民文选》第1卷第467页)

其次,我国的国情和发展阶段与资本主义国家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不同。经过50多年的社会主义建设,尤其是20多年的改革开放,我国综合国力和人民生活水平都有了大幅度提高,与建国之初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但人口多、底子薄、耕地少、资源相对贫乏、地区间发展不平衡等,仍是我们的基本国情。我国经济总量已跃居世界第4位,但人均GDp仍排在世界的第100位以后。因此,从总体上讲,我国仍然处在并将长期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仍然是并将长期是发展中的国家。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和它们既不在一个起跑线上,也没有并驾齐驱。这些都决定了宏观调控对于我们比对于它们更加重要。正如江泽民同志指出的那样:“我们是一个发展中的社会主义国家,生产力相对落后、整体素质不高,经济发展又很不平衡,特别是我们没有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经验。我们的国情和目前所处的经济发展阶段,要求我们必须搞好国家宏观调控。”(《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第118页)“我国是发展中的大国,又处在经济体制转轨、产业结构升级和经济快速发展的时期,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尤为重要。”(《江泽民文选》第1卷第467页)

再次,经济体制转轨也是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比西方发达国家更需要宏观调控,而且调控的范围、形式也不尽相同的一个重要原因。江泽民同志指出:“我们的经济体制正在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过渡,原有体制的一些弊端没有消除,新体制尚未形成,市场机制未能有效发挥作用。在体制转轨过程中,需要有一系列相应的体制改革和政策调整,必然涉及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许多领域,要从总体上协调好各方面的利益关系,就必须加强和改善国家宏观调控。”(《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第118页)

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的宏观调控应注意总结和汲取计划经济的经验教训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是对计划经济体制的细枝末节的修补,而是经济体制的根本性变革,但我们也应注意认真总结和汲取计划经济的经验和教训。党的十四大召开前夕,在1992年6月9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党校省部级干部进修班上的讲话中,江泽民同志在解释为什么会从“计划与市场相结合的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社会主义有计划的市场经济”、“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这三种提法中,选择后者作为新经济体制的提法时说过:“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也就是有计划的市场经济。社会主义经济从一开始就是有计划的,这在人们的脑子里和认识上一直是清楚的,不会因为提法中不出现‘有计划’三个字,就发生是不是取消了计划性的疑问。”(《江泽民文选》第1卷第202页)在党的十四大报告中,他又指出:“原有经济体制有它的历史由来,起过重要的积极作用”。(同上,第212页)过了两年,他进一步指出:“对计划经济体制曾经起过的历史作用,我们是充分肯定的。从历史进程看,苏联能够对付并最终打败德国法西斯,同他们通过计划经济建立了独立的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是分不开的。这就是说,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和建设社会主义初期那种历史条件下,实行计划经济还是有其必要的。我们建国初期的历史也说明了计划经济曾经起过重要作用……我们既不能抱着过去的计划体制不放,看不到它的弊病和改革的必要性,也不能照搬照抄西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模式,而应在总结我们搞计划经济的经验教训和借鉴西方国家搞市场经济的有益经验的基础上,通过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开拓一条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正确道路,使这种新的经济体制逐步成熟和完善起来。”(《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第203―204页)这些论断告诉我们,计划经济与经济计划既有联系又有区别,我们放弃了计划经济体制,但没有取消经济的计划性。计划经济时期积累的搞经济计划的一些有益经验,完全可以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继承、所借鉴。

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篇6

 

一、计划经济体制的建立及其实现形式

 

我国计划经济体制从1953年开始实行,到1992年在党的十四大上明确提出要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实行了长达39年。由于一些内在的原因和外在的影响,我国在建国初期选择了计划经济体制,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一是新中国成立之时,国民经济基础十分薄弱,物质极为匮乏,私人资本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财政面临巨额赤字,这一时期中国面临的首要任务就是奠定重工业、国防工业的基础,要改变我国落后的政治面貌,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就要求集中发展我国的重工业,集中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充分发挥政府的作用,较快建立完整的国民经济体系,从而保证战争胜利、恢复生产、安定民心。那么,这个时期就要运用行政手段把全国的经济资源集中化,然后分配到重工业部门,要达到这一目的就只有建立计划经济体制;二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走上走社会主义道路后,前苏联的社会主义建设历程为我们提供借鉴的可靠经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建立后,由于计划经济的特点适合我国建国初期的国情,并受前苏联的一些影响,我国在“一五”期间选择并逐步形成了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

 

计划经济体制的特征决定了它的实现形式,由于认识的不同以及经济条件的差异,计划经济不同阶段又有不同的实现形式,根据计划经济表现的不同特征,又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1984年以前的计划经济市场,这个阶段的市场:(1)所有的经济活动都在计划规划的范围内开展,企业的一切活动都要服从上级部门的指令安排,企业生产的原材料由谁供应,生产多少产品,产品销售给谁,这些都是由国家事先规定好的,这样就消灭了竞争,消灭了劳动者的工作动力;(2)市场结构比较单一,不存在要素市场,商品市场单一,不能满足社会成员的多样化需求;(3)产品的价位由各级政府规定,认定计划可以调节生产,价位的高低要服从计划,价位的高低完全不反映商品的价值,更不会随着市场供求的变化而变化,这样就使得经济过度受政府控制,不能达到自主调节;(4)我国计划经济阶段的调节方式主要是计划调节,计划调节包括指令性调节和指导性调节,这个阶段国家主要是运用指令性调节,即强制性规定执行单位必须完成。虽然这种体制存在严重的弊端,但由于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的限制,指令性计划是计划调节中一个不可缺少的形式,在实行社会主义开始的阶段,社会需要的物品尤其是一些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物品,还不能满足社会需要,那就要运用一些强制命令性的计划进行管理。第二个阶段是1984年以后的计划经济市场。1984年十二届三中全会提出发展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这一时期计划和市场机制同时存在,但计划机制仍占主导地位,这一阶段主要的计划调节方式是指导性调节,主要客观依据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生产企业作为独立的或相对独立的商品生产者,经济活动按照价值规律要求进行,政府机构主要是加强宏观控制与协调,使整个国民经济有计划地协调发展。

 

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及其实现形式

 

我国选择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由内在的原因和外在的影响两方面因素共同决定的,一方面虽然计划经济体制对我国国民经济和生产力水平方面进行了一些提高,促进了工业的发展。但我国生产力水平仍然较低,要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需要,解放和发展生产力,需要改革我国现有的经济体制;另一方面在国际帝国主义的迅速发展及对我国的冲击下,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发展我国经济的必然选择,我国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和成果成了必然要求。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始了我国经济改革开放的历程,1979年邓小平提出“我们是计划经济为主,也结合市场经济,但这是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这是改革开放以来第一次把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相结合;1981年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提出“以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1987年十三大提出“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济的体制应该是计划与市场内在统一的体制”的观点;1992年党的十四大正式确立“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实行市场经济体制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必然结果,是我国深化经济体制变化的一项重要任务,有效并有力地促进了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到2000年底可以说是“中国市场经济体制的初创阶段”。

 

1992年正式确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后,中国实现了人类历史上时间最长的经济较高速度的增长。中国经济从1992~2011年的20年间,年平均增长率约为10.2%,增长的最多的一年是1992年,这一年的中国GDp增长率为14.2%,这也正是市场经济体制为中国经济带来的发展。中国在2001年底加入wto后,经济也保持了较为稳定的发展态势:2003~2007年的5年间,中国每年的经济增长率都超过了10%。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制度结合的成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在三个方面完成了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的联系:一是在所有制结构上,从私有制经济转变为建立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这是市场经济的特殊性。十八届三中全会公报指出,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要毫不动摇地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彰显了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完善了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支柱,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根基。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基础。这是我国现实和所处的时间特征给予的明确的具有特点的中国;二是在分配制度上,实行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这种分配方式适应我国生产力的发展,把人民的当前利益与长远利益、局部利益与整体利益结合起来,同时考虑效率与公平,逐步实现共同富裕;三是在宏观调控上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十八届三中全会将过去的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性作用”改为“决定性作用”,比之前更注意发挥市场的作用,与此同时更有力地发挥政府的调节作用,这意味着资源的分配问题上,市场的作用是决定性的,对于市场调节所具有的自发性、盲目性和滞后性的弱点和市场无法起调节作用的领域,政府的作用仍然是不可缺少的,但这时的政府只可通过宏观调控、市场监管、公共服务、社会管理、保护环境的职能,来影响和引导资源配置,而不可以直接决定提高经济发展的效益和效率,这是市场经济的一般性。

 

三、法制的地位及实现形式

 

世界历史发展的过程给我们传递这样一个信息,中国市场经济要想长远、稳定、长久治安地发展,就要依靠依法治国。当经济改革的步伐加进,并且经济发展水平越来越高,要建立完善的宏观调控体系,就要求建立和完善一些相应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法律体系,增强党对法制建设方面的引领,经济才能够有效持续有序地运行。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完善,为我们更好地认识处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法制的地位和重要性提供了有力依据。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源的分配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法制来实现的。与市场经济比较符合的法律体系有市场主体法律、市场体系法律、市场运行规则及管理法律、市场宏观调控法律等。法制对市场经济具有一定的适应性,主要表现为三个层次:一是法律的调节面覆盖市场经济的主要过程,从而保证市场经济的运行始终在法律的控制之中,市场主体的平等性、市场经济运行的顺畅性、自律性都需要借助法律手段;二是法律在运作上能够适应市场经济的背景;三是法律与市场经济都是把效益确立为自己的基本价值,并以此当作法制建设的重要依据。

 

法制对市场经济的适应性,以及法制与经济的内在联系,决定了法制在经济运行中的实现形式,主要分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法制是促进和保障市场经济发展的强有力手段,市场经济就是法制经济,市场经济不断发展的过程中,经济关系为法制原则提供基础,法制原则提供经济关系的表现形式,经济体之间的联系可以经由法的途径获得守法的确认和保护。二是法制是作为调节经济关系,维护经济运行秩序的有力支撑点,市场经济作为一种商品经济,其中商品交换和市场交易这种权利和义务的让渡就需要有维护正常交易秩序的规则来约束和衡量双方的行为,否则市场秩序就会一片混乱;在市场经济过程中,各个主体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以及行为准则,都需要法律的保护和确认才能使得社会资源的配置是有效有序的。市场经济条件下具有平等性、独立性和自主性的各个经济主体只有遵循法律所确认应当遵守的规则才能实现社会经济资源的有效配置。三是法律所具有的引导性、公平性决定了法制在市场经济中的作用的多层次性和全方位性,以及不可替代性。

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篇7

关键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商品经济;计划经济;市场经济

中图分类号:F09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291X(2010)28-0013-03

在论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的创立时,人们更多地注意到邓小平对创立这一理论的贡献,这是必要的。但是,任何思想的形成,都“必须首先从已有的思想材料出发,虽然它的根子深深扎在物质的经济的事实中。”[1]从思想史视角看,的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思想对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的形成具有奠基作用,陈云的“三主三补”等思想在体制改革和人们思想观念的转变中具有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的作用。这些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最终形成和发展的思想基础,作用不容忽视。撇开了前面的探索过程,邓小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思想就变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20世纪50年代末,在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道路的最初实践中,针对“”和化运动中理论界出现的否定商品生产和价值规律的问题,通过研读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等著作,结合中国实际,着眼于经济发展,形成了较为系统的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思想。这些思想对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的形成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起了奠基性作用。

论述说,列宁曾经大力提倡发展商业,因为苏联那时城乡商品流通有断流的危险。我们在1950年也曾有过这种危险。现在运输不好,出现半断流的状态。因此必须扩大商品生产。提出:“中国是商品生产很不发达的国家,需要有一个发展商品生产的阶段”[2],“商品生产的命运,最终和社会生产力的水平有密切关系。因此,即使过渡到了单一的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如果产品还不很丰富,某些范围内的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仍然有可能存在。”[2]“必须在产品充分发展之后,才可能使商品流通趋于消失。”[2]他批评一些人避开使用还有积极意义的资本主义范畴――商品生产、商品流通、价值法则等来为社会主义服务,是对马克思主义不彻底、不严肃的态度。经过此后多年在消除商品经济思想支配下,逐步缩小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范围的实践,这些思想在20世纪80年代初发展为“商品经济充分发展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阶段”;他提出的商品生产“同资本主义制度相联系就是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同社会主义制度相联系就是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2],“必须肯定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还有积极作用”[2],“要有计划地大大发展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2]的思想,在20世纪80年代初成为确定中国社会主义经济性质的重要依据和思想基础。1984年10月,中国共产党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明确指出,中国社会主义经济是“在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商品经济的充分发展是社会经济发展不可逾越的阶段;他指出,不承认商品生产,是不承认客观法则的表现。他肯定价值规律法则的那段著名的话:“这个法则是一个伟大的学校,只有利用它,才有可能教会我们的几千万干部和几万万人民,才有可能建设我们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否则一切都不可能”[2],对于改革开放后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发展,起了非常重要的思想指导作用。

晚年在关于理论问题的重要指示中说,我们建设了一个如列宁说的没有资本家的资产阶级国家,跟旧社会差不多,分等级,有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等价交换,要拿钱买米、买煤、买油、买菜。对于现在实行的商品制度,必须在无产阶级下加以限制。这表现出了着眼于经济发展与着眼于政治和社会发展思考问题时所得结论的不同。发展商品经济对于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积极作用与其造成的社会后果和社会主义目标之间的距离是矛盾的。他在解决这一矛盾时,着眼于政治和社会发展,更多时候所表现出的限制和逐步取消商品经济的愿望,掩盖、窒息了他关于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极其宝贵的思想。当然,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在体制和运行机制上排斥商品生产、商品交换和市场机制,则是制度方面的原因。

国民经济恢复和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中国在完成全国财政经济统一、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开展大规模经济建设等任务的过程中,逐步形成了全国集中统一的计划经济体制。随着社会主义改造的完成和中国经济发展规模的扩大,经济体制方面某些统得过多过死的弊端逐渐显露出来。陈云根据他当时觉察到的问题,在党的会议上提出了“三主三补”的思想,即在工商业经营方面,国家经营和集体经营是工商业的主体,一定数量的个体经营是补充;在生产计划方面,计划生产是工农业生产的主体,按照市场变化而在国家计划许可范围内进行的自由生产是补充;在流通领域,国家市场是社会主义的统一市场的主体,一定范围内国家领导的自由市场是补充[3]。这些思想对于刚刚确立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和经济体制更好地适合中国的实际情况,促进生产力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但是,由于我们党对于如何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经验不足,由于过去在对社会主义的理解上所形成的许多不合实际的僵化观念,使其没有得到很好的贯彻和实现。

经济体制改革伊始,陈云即集中精力探讨如何在计划经济体制框架下利用市场机制的问题。经过对几十年计划工作全面深入的反思和研究,陈云抓住了计划与市场的关系这一核心问题,1979年3月写出《计划与市场问题》一文。该文对于经济体制改革的起步起了思想奠基作用。

陈云溯源说:“计划工作的规则:有计划按比例。这一思想来之于马克思。”[3]回顾社会主义发展的历史,他肯定地指出:“在社会主义革命还没有在一个国家胜利以前,马克思就设想过社会主义经济将是有计划按比例发展的,这个理论是完全正确的。”“1917年后苏联的经济计划和1949年后中国的经济计划,都是按照马克思所说的有计划按比例办事的。”“当时苏联和中国这样做是完全对的”[3]。历史上,由于建立计划经济体制的苏联经济在“二战”前十多年一直高速发展,战后经济恢复也迅速,并长期居世界第二工业大国地位。中国通过建立计划经济体制,在落后的农业国基础上,通过低消费、高积累战略,也获得了工业化所需的大量资金,在优先发展重工业的前提下,较快建立了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这当然说明了马克思的理论、苏联和中国的实践是正确的。陈云的这一结论性认识是对历史实践的正确概括。但问题还有另一面,陈云指出,由于我们没有根据已经建立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经验和本国生产力发展的实际状况,从理论上“对马克思的原理(有计划按比例)加以发展”[3],导致计划工作制度中“只有‘有计划按比例’这一条,没有在社会主义制度下还必须有市场调节这一条。”这一缺点造成计划工作在实践中偏离了预先设计的按比例发展的目标,原料工业与加工工业、各个工业部门之间、工农业之间等都比例失调;“因为市场调节受到限制,而计划又只能对大路货、主要品种作出计划数字,因此生产不能丰富多彩,人民所需日用品十分单调。”[3]忽视市场调节,造成经济计划对价值规律的忽视。市场经济虽具有盲目性,但由于客观规律作用,能够最终实现按比例发展,也不会出现产品单调现象。长期以来,由于“左”的影响,人们把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种种正确措施当成“资本主义”,因而在经济体制上所有制过度集中统一、忽视市场机制的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陈云切中要害,他强调地指出了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同时并存的必然性和必要性,提出:“整个社会主义时期必须有两种经济:(1)计划经济部分(有计划按比例的部分);(2)市场调节部分(不作计划,只根据市场供求的变化进行生产,即带有盲目性调节的部分)。”从这两部分的地位和相互关系看,第一部分是基本的、主要的;第二部分是从属的、次要的,是必需的、有益的补充[3]。确立两种经济并存观念,意味着对完全排斥市场调节的大一统的计划经济观念的突破,是人们转变传统观念的重要一步。

陈云展望说,今后的经济调整和体制改革中,从计划与市场比例看,“不一定计划经济部分愈增加,市场经济部分所占绝对数额就愈缩小,可能是都相应地增加。”[3]当人们深刻认识到两种经济同时并存的必然性和必要性,形成“整个社会主义时期必须有两种经济”的共识后,市场经济部分所占的比例必然会有增加。在当时尚未摆脱传统观念束缚的情况下,这是对计划与市场发展趋势的富有远见的前瞻性表达。在稍后的1982年,陈云进一步将其概括为“鸟笼经济”。

陈云从理论源头上阐述了计划经济的根源性,又在对经过多年发展的计划经济的弊端深刻反思的前提下将市场调节看做是根据实际对马克思原理的发展,论证有力,易为人们所接受。这些理论认识和思想观点成为中国经济体制改革前期一段时间的重要指导思想。但坚持计划经济为主,在旧体制框架内修补和改良,只让市场调节补充其不足,不能解决中国经济进一步发展所面临的问题。根本改变原框架,形成新思路,成为推动经济体制改革实践前进的迫切要求。

对于经济体制改革,邓小平没有局限于从保持计划经济体制框架的视角看问题。他思维的逻辑基点是发展生产力。他就强调:“讲社会主义,首先就要使生产力发展,这是主要的。”[4]随着改革实践的深入,他的计划与市场“结合论”、“方法论”思想愈益明显。1979年说,“我们是计划经济为主,也结合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利用这种方法来发展社会生产力。把这当做方法,不会影响整个社会主义,不会重新回到资本主义。”[4]他赞成陈云当时提出的“主辅论”思想。1982年4月,邓小平在一次谈话中说:经济体制改革还只是试点,实行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的政策也只是开始,“最重要的,还是陈云同志说的,公有制基础上的计划经济,市场调节为辅。”[5]他认为,我们的缺点在于市场运用得不好,经济搞得不活。“计划与市场的关系问题如何解决?解决得好,对经济的发展就有利,解决不好,就会糟。”[6]这与陈云当时的认识也具有一致性。但在陈云沿着“主辅论”的思路思考问题时,邓小平一直思考的是用什么方法才能更有力地发展社会生产力的问题,因而对问题的提法,思考和认识的结果就会出现差别,这种差别逐渐显露出来。1984年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决定》公布之后,中国改革开放的步子明显加快,大量的社会经济活动由指导性计划或完全由市场调节,市场调节的范围进一步扩大。邓小平认为,经济加速发展的成就,是由于走了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相结合这个路子。1985年10月,邓小平在同外宾谈话时指出:“搞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相结合,进行一系列的体制改革,这个路子是对的。”[6]这里,结合论、方法思想已经非常清晰。邓小平领悟到,多年的改革过程,就是市场的意义和作用不断提升的过程。实践已经表明,凡是注重发挥市场调节作用,市场作用发挥较充分的地方,经济就更有活力,生产力发展就比较快。当继续加大市场取向改革力度,对计划经济体制进行全面的根本性改革,成为改革实践中亟待科学解决的一个焦点问题的时候,结合论、方法论的思路就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1987年,邓小平在听取中央领导同志汇报关于十三大报告起草情况时的一番谈话表明他已经敏锐地抓住了这一问题。他明确指出:计划和市场都是方法。“我们以前是学苏联的,搞计划经济。后来又讲计划经济为主,现在不要再讲这个了。”[6]1989年6月,邓小平再一次重申,“要继续坚持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这个不能改。”[6]

但是,理论认识的不彻底性是很难保证改革总是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的。八波后,在经济领域里又对私有化和市场化进行批判。对市场化的批判却表明把计划经济看做社会主义制度本质特征的观念根深蒂固,从社会制度本质上对问题进行理论阐发才是抓住了问题的根本。邓小平在提出必须从理论上搞懂,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区分不在于计划还是市场这样的问题病经过一年多的思考后,1992年的南巡谈话对问题进行了一揽子解决。“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6]计划与市场手段论与社会主义本质论,判断改革成败得失的“三个有利于”标准,共同构成了对长期困扰人们的理论问题的系统的彻底的解决,解除了人们对于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会导致走上发展资本主义道路的担心。摒弃集中计划经济体制,逐渐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成为十四大明确提出的改革目标。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19.

[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著作专题摘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973-981.

[3]陈云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3-247.

[4]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236-314.

[5]陈云年谱:下[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293.

[6]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17-373.

what’stheideologicalBasisofSocialistmarketeconomytheory

Jiameng-xi

(Dept.ofideologicalandpoliticaltheoryeducation,Guangdongwomen’spolytechnicCollege,Guangzhou511450,China)

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篇8

   1.以史为据回溯了我国对市场经济关系的思考与探索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1992年正式诞生,而马克思主义者对社会主义建设时期选择商品、市场、经济体制等经济关系的探索早就开始。回顾历史,于光远谈到:世界社会主义国家最初均无一例外地选择计划经济体制;从理解和使用上的差异来看,广义计划经济指有计划发展的经济,狭义计划经济指社会资源主要由计划来调节,而不是由市场来调节的一种经济制度;市场经济一家独存局面早就存在,十月革命后才形成狭义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并存格局。很明显,此处未区分市场手段与市场经济、经济体制与经济制度。吴易风在分析社会主义国家最初都选择计划经济的理论与实践背景基础上,阐述了我国领导人对市场经济关系的探索。在科学社会主义史上,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在未来社会,“一旦社会占有了生产资料,那么商品生产将被消除”。列宁最初也坚持马恩设想,但在实践中发现排除商品经济关系在生产力水平整体不高的基础上,反而局限生产力的进步,通过引入和利用商品、货币、市场的新经济政策,解决了建立起社会主义制度过渡时期的难题。对于社会主义商品生产,斯大林继列宁之后,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地进行了进一步探索,初步解决了这一历史性难题。20世纪50年代,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书以及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在我国得到重视和传播,毛泽东在20世纪50年代末潜心研读这两部影响苏联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着作,结合国内外社会主义实践经验的研究,科学说明了社会主义商品生产和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根本区别在于商品生产为谁服务,科学社会主义史上这是对相关问题获得的第一次明确答案,回应实践提出的商品生产及价值规律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存在的条件、范围、积极和消极作用、计划和价格的关系等疑问;陈云进一步深入研究了社会主义社会计划和市场的关系;邓小平深入思考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问题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基本理论是他多次论述这些问题的积淀。有学者归纳我国认识计划与市场关系的经历,第一个阶段是从“限制论”转变为“补充论”,即从认为市场与计划经济互相排斥,因而应限制市场,转变到认为市场可以作为计划经济的补充;第二个阶段是从“补充论”转变为“结合论”,即从认为市场只是计划经济的补充转变到“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第三个阶段是从“结合论”转变为“基础论”即从“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转变到要使市场在国家的宏观控制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

   2.按中共中央基本精神梳理了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内容、任务、性质

   我国经济体制改革要实现从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变,学术界以邓小平经济改革思想和中共中央经济体制改革相关决定决议为基本依据,梳理了改革内容是改革生产关系中不适应生产力发展的一系列环节;改革任务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我国经济体制改革性质是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着名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刘国光指出,“要坚持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路线、方针、政策,关键是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不坚持社会主义,不坚持改革开放,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我们要全面地坚持邓小平南方谈话这一精神,它关系到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前途和十几亿人民的命运,我们应该把这个精神讲清楚,这个问题太重要了。李慎明强调,促进和实现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是当代中国发展进步的根本制度保障。

   3.通过比较分析提炼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特征

   定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第一种视角是相对传统计划经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两个参照系而言:我国要建立的是公有制资料基础上,有一定的计划指导和宏观调控的市场经济;第二种是认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一个特定的阶段,是市场经济制度的一个具体形态(吴敬琏,1993);第三种是突出经济体制与经济制度的结合,1992年十四大提出的在坚持公有制和按劳分配为主体、其他经济成分和分配方式为补充的基础上,使市场在社会主义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这是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最权威的定义。关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异同,有从社会制度层面区分;也有从所有制结构不同、收入分配依据不同两方面区别;还有学者从三方面区别:一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以公有制为主体,使得市场活动中的规则、规范和市场竞争产生的后果都有别于资本主义社会;二是计划和协调的作用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更大;三是两者的群众基础不同。学者们都认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既应具有市场经济的一般性特征,还必须有社会主义的制度特性。但在这一问题的对比分析上,有的对照资本主义市场经济配置资源具体环节分析,也有的对照俄罗斯的市场经济路径阐述。高校思政课教科书对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制度特性作出了官方背景的也是权威的归结:一是在所有制结构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一切符合“三个有利于”标准的所有制形式都可以而且应该用来为社会主义服务。在公有制为主体的前提下,公有制企业与其他企业在市场经济中平等竞争、共同发展,国有经济在国民经济中发挥主导作用。二是在分配制度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运用包括市场在内的各种调节手段,既鼓励先进,促进效率,合理拉开收入差距,又防止两极分化,注重社会公平,逐步实现共同富裕。三是在宏观调控以实现最广大劳动人民利益为出发点和归宿,社会主义国家能够把人民的当前利益与长远利益、局部利益与整体利益结合起来,使市场在社会主义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更好地发挥计划和市场两种手段的长处,使社会主义的优势与市场经济的优势都能够得到充分发挥。

   4.探索性地归纳社会主义经济理论包含的内容

   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涵出发,吴易风归纳这一理论的要点:(1)计划和市场都是发展生产力的经济手段。(2)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之间不存在根本矛盾,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3)社会主义经济可以计划调节和市场调节相结合。(4)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5)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和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的相同点是方法,不同点是所有制。(6)要避免市场经济滑向资本主义,必须确保所有制上占主体地位的是公有制经济,社会财富分配始终坚持共同富裕、避免两极分化。从现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着作看,都涉及的内容有:我国经济体制历史沿革、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现实与我国选择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间的逻辑关系、社会主义经济理论的内涵与基本框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和政府职能转变。但在强调市场经济服务于社会主义制度、学科落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与实践重大问题等具体内容方面,不同的着作差异明显。

   5.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理论基础取向上进行了激烈交锋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理论的一个重要部分。理论上,一方面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已经十分明确,必须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另一方面,毫无疑问,不断发展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具备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提供科学性与阶级性有机统一的双重指导价值,是建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的理论基础。但是,毋庸讳言,现实与理论有不小的差距。程恩富提出重建中国经济学,超越马克思与西方经济学。认为应该“马学”为体,“西学”为用,重建中国主流经济学范式,他剖析了理论经济学研究和教学的若干问题,评述了近年现代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若干重大理论创新,指出了中国经济学理论模式的缺陷,构想了对此全面重建思路。他指出中国理论经济学在具体演进中,创新、改革的同时存在若干不良倾向:改革前模仿苏联经济学,改革后模仿西方经济学。我国要重建社会主义理论经济学,必须注意世界经济和人类经济的发展历史大背景,对照多类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模式,以中外多种社会主义经济实践中经济事物变动的基本现象实证描述为重点,科学凝练符合经济事物本质规律性的范畴和原理。他还强调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专门理论和应用经济学研究者要面对中国现实问题发言。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凸显现代西方主流经济学的危机,几位经济学教授就“经济学理论多元化与中国经济学构建”问题的谈话从侧面反映了理论交锋。孟捷提到诺奖得主克鲁格曼2009年尖锐地指出:“过去30年,宏观经济学即以卢卡斯经济自由主义理论为代表的宏观经济学,说得好听点是没用的,说得难听点是有害的”。贾樟良强调,要警惕和防止发达国家和金融垄断资本对中国发动“经济学战争”,而新自由主义和新古典主义经济学是他们的战略工具。“经济学战争”四个方面的主要表现是:第一,高校讲授的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实际上都基于发达国家利益,这些理论对发展中国家利益有损害。其间的诸多理论假设如要素价格均等化、自由贸易等都不现实,通过这些理论,垄断资本打开了发展中国家的市场,实现了金融自由化。第二,“模型误国”。中国经济学研究把西方主流经济学当精神鸦片,在国外刊物,特别是发表数学化论文成为经济学学术研究标准,数学形式主义使中国经济学“殖民地化”,其结果是发达国家的垄断资本实现了支配中国的经济学教育,国际垄断资本面前的中国变得麻木不仁。第三,当代多种范式只要不符合新古典经济学和新自由主义教条均遭攻击和打压,这里既包括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也包括当代一些其他经济学的范式。第四,经济史和经济学说史研究的停滞。经济学说史上,丑化促进英国、德国和美国崛起的重商主义经济学、德国历史学派、美国学派等。

   二、国外学者的有关研究多定性与对比性分析

   国外有不少评价我国经济体制改革性质、模式等方面的观点。

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篇9

党的十四大第一次明确提出,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是以社会主义经济制度自我完善为宗旨的经济改革目标的进一步完善和具体化。但是,如何认识和理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涵,它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本质区别在哪里等等问题,经过几年的实践和理论探索,特别是党的十五大的阐述,虽已愈来愈清晰,却并非已无疑问,有的甚至更为模糊,思想更为混乱。因此,当我们已比较全面了解资本主义国家市场经济的历史与现状及其经验教训之后,为了更好地吸取其有益成份,为我所用,就很有必要在此作一番讨论,以求正本清源,更好地建立起真正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而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

本文拟讨论如下三个问题:

⑴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关系

⑵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本质区别

⑶对抹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本质区别的各种观点辨析

一、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关系

这里是打算从历史的角度,在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来说明计划与市场二者是相互对立或相互替代关系,还是相辅相成,相互补充的关系。

马克思的社会资本再生产理论指明,国民经济按比例发展是任何社会化大生产的客观必然要求。但如何实现这一按比例发展要求,即如何合理配置资源,在不同的社会经济条件下,则可以有不同的方式方法;各个不同阶级的经济学家对这不同方式方法的性质和作用,也会有不同的看法和评价。

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家亚当·斯密生活在上升发展时期的自由资本主义条件下,首先提出“一只看不见的手”的原理,认为通过市场机制的自发调节,即可实现资源最优配置的目的;资产阶级庸俗经济学家阿尔弗里德·马歇尔进一步把市场机制吹嘘成像受地心引力的钟摆那样,是一部非常灵巧美妙的合理配置资源的万能自动器。

马克思、恩格斯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对资本主义社会化大生产及其运动规律进行科学分析之后明确指出,当社会经济由公有制代替私有制后,社会生产内部的无政府状态将为有计划的自觉的组织所代替。于是,人类才在一定意义上最终地脱离了动物界,从动物的生存条件进入真正人的生存条件。“这是人类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的飞跃”。(《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第308页)

这样,在人类近代经济思想史上就提出了市场机制和计划机制两种配置资源的方式方法,同时也依此而展开了各种不同思路的争论。

十月革命后,当社会主义公有制与计划经济体制的建立已经或正在成为现实,资本主义制度正面临社会主义的冲击和威胁的情况下,以米塞斯(ludwigvonmises)为代表的自由主义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在理论上发动了一场对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攻击。他在1920年发表的《社会主义制度下的计算》一文,公开指责社会主义计划不能使资源得到合理配置。因为资源的合理配置需以经济计算为前提;经济计算要以价格机制为前提;各种物品的价格决定必须依存于市场,市场的存在必须以各种物品的所有人互通有无为前提。而在社会主义经济制度下,所有这一切条件都不存在,因而就不可能合理配置资源。这样,他就把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对立起来,断言“问题仍然是二者必居其一,要么是社会主义,要么是市场经济”。(见《现代外国经济论文选》第9集,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67页)

米塞斯的追随者,伦敦学派的自由主义者罗宾斯(lordrobbins)、哈耶克(f·a·v·hayek)甚至认为,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即便有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也不值得追求,因为它最终必将导致极权主义。在他们看来,一旦实行社会主义,中央计划部门必将凌驾于个别企业活动之上,于是企业利益与个人利益将不复存在,个人主动性、进取心无法发挥,结果是官僚主义滋长,极权主义盛行。罗宾斯说,计划当局“将会试图象战争时期总参谋部指挥军队那样来管理整个生产……这种制度将要求把作为生产者的个人资金编入严密的组织”。(罗宾斯:《大萧条》1934年英文版,第154-155页。)哈耶克在1938年发表的《自由与经济制度》一文中,更进一步把“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与“自由”截然对立起来,认为二者不可相容。他在1944年的《通向奴役的道路》一书中,竟然把社会主义经济与希特勒的法西斯统制混为一谈,认为都是“通向奴役的道路”。这些情况说明,如果说在十月革命以前,资产阶级经济学家还只是一般地提出和论证了市场机制的方法;十月革命以后的自由主义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则把计划经济视为与市场经济根本不相容的对立物而加以疯狂攻击了。

面对米塞斯等自由主义经济学家的攻击,波兰著名的经济学家和社会活动家奥斯卡·兰格(oskarlange)给予坚决的反击。他在1936年-1937年发表的《社会主义经济理论》著名论文中指出,米塞斯实际是把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等同于自然经济,应该看到,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并不一定完全排除货币价格工具的存在。同时他还从一般均衡理论出发证明社会主义经济中价格决定不是任意的,而是通过相继试验错误的方法来实现的,因而具有客观的性质。一旦中央计划当局把这种价格作为计算的工具,即可实行资源合理配置,达到经济的均衡状态。在他1965年去世后才发表的《计算机与市场》一文中又针对哈耶克、罗宾斯认为价格若由中央计划去计算需要解几百万个方程的观点时说:“如果我今天重写我的论文(指《社会主义经济理论》――引者注),我的任务可能简单得多。我对哈耶克和罗宾斯的回答可能是:这有什么难处?让我们把联立方程放进一架电子计算机,我们将在一秒钟内得到它们的解。市场过程连同它的繁锁的试验似乎过时了。”(转引自李可等著《20世纪初的西方经济学》第138页,复旦大学1990年出版。)兰格的这些观点虽然不尽科学,但他站在同情社会主义的立场上坚决反对自由主义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根本否定计划经济的态度却是很明确的。由此他还进一步提出了市场社会主义(marketsocialism)的概念,即认为生产资料可以为社会公有,基本决策和发展方向可由中央计划决定,但除此以外的经济活动则让市场力量发挥其作用。

其他一些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也认为运用计划机制不失为一种配置资源的有效方法。如意大利经济学家帕累托(wilfredopareto)早在1902-1903年的《社会主义体制》一书中就相信“一个社会主义的生产部在理论上可以达到恰好和一种理想的放任自由的资本主义经济的均衡力量所导致的完全一样的经济计划”。(转引自罗尔:《经济思想史》商务印书馆中译本1981年版,第403页。)另一个意大利数理经济学家恩里科·巴罗内(enricobarone)在1908年写的《集体主义国家中的生产管理部》一文中也认为,根据瓦尔拉斯的一般均衡论,即使在生产资料公有制条件下,中央计划当局也能通过解联立方程的途径推算出同竞争经济中固有的市场价格起相同职能的计划价格。(参见《当代东欧经济学流派》第70页,洪银兴、周晓寒等著中国经济出版社。)当米塞斯发动了对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攻击之后,除兰格之外,还有一些同情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如美国的弗雷德·曼维尔·泰勒(fredmanvilletaylar)、英国的亨利·道格拉斯·迪金森(henrydouglasdickinson)等都不同意米塞斯之流根本否定计划机制的观点。

60-70年代,前东欧各国的一些经济学家在各国进行经济改革的实践进程中,进一步修正和完善了兰格提出的市场社会主义模式。他们认为,兰格模式从总体上讲是二元运行机制,而且市场范围狭小,其中生产资料市场还是一种“模拟市场”,中央计划当局通过试验法确定的市场价格易于失真和滞后,同时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企业动力,以及企业能否对“模拟市场”发出的价格信号及时作出反应的问题,因而在应用上缺乏可操作性,实际也从未能付诸实践。在提出这种意见的经济学家中,具有代表性的有:⑴前南斯拉夫著名经济学家霍尔瓦特。他强调经济的快速发展只有建立在市场基础上才有可能;市场定价体系有平衡供求、合理分配稀缺资源,使经济行为合理化和公平化以及选择最优物质结构等四大功能;废除市场必然导致(前)苏联式的国家社会主义,因而是东欧经济学家中较多强调市场作用的市场社会主义者。⑵波兰著名经济学家弗拉基米尔·布鲁斯(w·brus)。他在比较社会主义经济各种不同模式之后提出引入市场机制的中央计划经济的分权模式。他认为这是在理论上比较正确和理想的一种模式,优点在于使供给结构更有弹性地适应需求结构。这种适应在计划所规定的比例和条件的限度内,是在供货者和购买者之间直接挂钩的基础上实现的,而不必由中央一级直接地详细地加以决定,也不必在每一场合由中央一级批准。⑶匈牙利著名经济学家科尔内(janoskornai)。他强调兰格没有考虑硬预算和买方市场等条件,因而其模式是立足于对计划者和企业行为的错误假设之上。他虽然没有直接提出新的社会主义模式,但其著名的短缺理论实质也是倾向于市场社会主义的并为其提供了一定的理论基础。⑷捷克斯洛伐克著名经济学家奥塔·锡克认为,经济改革的目标是建立“自由的市场价格”。在他看来,市场功能不仅仅在于信息和管理,而且主要应归结为利益问题;企业应有一定的投资决策权,既要受益于正确的生产和投资决策的盈利,也要承担经营责任和投资风险。

总之,前东欧一些经济学家进一步修改和深化了兰格的市场社会主义模式。而付之于实践最典型的则是前南斯拉夫的工人自治的社会主义模式。它深化了兰格的社会主义模式,又不完全同于兰格模式,即它不像兰格模式那样重视计划的作用,而是强调企业和工人自治的作用。至于这个模式是否正确,只能由实践来回答。现历史已对这个模式作了不成功的结论。

市场社会主义模式理论,不仅在东方社会主义国家中频频出现,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中也有相当市场,英国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

英国早期市场社会主义起源于以韦伯夫妇为代表的费边社会主义(1884年成立费边社)。本世纪20-30年代托尼、德宾和盖茨克尔阐述了新费边社会主义即英国社会主义经济理论和政策主张。在1945年工党上台之际,英国社会主义与凯恩斯主义福利经济学合流,形成一种奇特的混合经济学,即英国早期的市场社会主义。其主要观点是:第一,收入社会化,鼓吹“消灭贫困”、“合理分配收入”、建立“福利国家”和“从摇篮到坟墓”的社会保障制度;第二,生产资料社会化。力图通过“国有化”政策把若干部门生产资料转化为社会所有,把单一私人经济变成公私部门混合生长的经济,并将其视为改变所有制,从而使生产者摆脱被束缚地位的重大措施;第三,中央计划当局运用市场最优配置原理来指导决策。要求有自由选择的劳动市场,并以市场定价和以消费者主权为基础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

进入80年代,英国经济学界又掀起了一场新的市场社会主义的讨论的热潮。英国市场社会主义者、伦敦经济学院的李尔·埃斯特林、尤利安·勒·格兰德等人撰写的《市场社会主义》和牛津大学米勒写的《市场、国家与社会: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础》(1989)、南安普敦大学普兰特的《平等、市场和国家》(1987)等,在这场讨论中唱了主角。他们提出了要使社会主义公有制与市场经济“联姻理论”和旨在启动市场取向改革的市场“主导机制”理论,企图用市场来实现社会主义的目的。在这些市场社会主义者看来,战后英国工党政府实施国有化政策和福利政策,就是在搞市场社会主义。但很明显,英国的这种市场社会主义本质上是资产阶级改良主义,因为它们把实现这种社会主义的希望寄托在英国资产阶级政府特别是工党政府身上,既不触动其政治结构,也不从根本上改变其私有制的经济基础。

以上说明,在社会化大生产条件下,究竟如何配置资源,长时期来在世界范围内一直存在着计划与市场两种方式的争论。争论的焦点是,依靠计划能不能有效地配置资源,计划与市场能不能结合?怎样结合?在以市场为主导的情况下能不能建立真正的社会主义?以及所谓市场社会主义实质究竟是什么等等。

从社会历史的实践来看,十月革命后,苏联、中国等一系列社会主义国家在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条件下,运用计划配置资源,虽然带来不少弊病和消极作用,但在当时历史条件下曾有力地促进了生产高速发展,却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现在,有的把过去社会主义的计划经济说得一无是处,并认为社会主义国家以往存在的一切历史曲折和失误的根源都在于实行了计划经济,甚至把目前我国存在的一些腐败现象,国企困难和“括风”等等也归咎于实行了计划经济。因此,我觉得在这里有必要谈谈过去计划经济的得失问题。

就前苏联来讲,在列宁、斯大林时代,计划经济曾使一个落后的沙俄在半个世纪内成为与西方最发达的国家平起平坐的超级大国,重工业、国防力量和科学技术在世界上数一数二。若再考虑到苏联还顶住了法西斯疯狂侵略的历史功勋和遭受战争的巨大损失,而美国却成了战争的受益者等因素,更可显示出计划经济威力。在苏联,只是在战后,当经济已进一步大发展的情况下,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才愈益显示出其不适应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的要求,而需要适当加以调整;而且这时苏联已经改变了斯大林时代被资本主义包围的境况,本来可以对国民经济结构作适当调整,加快发展轻工业,更快地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更快地提高国民经济增长的速度和质量。但这时,在以赫鲁晓夫为代表的修正主义路线下,却固守原有的体制和经济结构不变,到了最后又根本否定计划体制,走向另一个极端,以至彻底葬送了社会主义经济。

就中国来讲,在改革开放前的近30年间,在计划经济体制下,使中国从一个极端贫穷落后的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转变成基本建立起独立完整的国民经济体系和科学技术体系的社会主义强国,为改革开放奠定了雄厚的物质基础。据国家统计局的资料显示,1953-1978年间,我国国民经济年均实际增长率:国民收入为6.0%,社会总产值为7.9%,工农业总产值为8.2%,.大大超过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同期的经济增长速度。就各主要工业产品产量来看,同期原煤从0.66亿吨增至6.18亿吨,发电量从73亿千瓦/小时增长至2,566亿千瓦小时,钢从135万吨增长至3,175万吨,成品钢材从106万吨增至2,208万吨,水泥从286万吨增至6,524万吨,分别增长8-34倍。从主要农产品产量来看同期粮食产量从1.6392亿吨增长到3.0477亿吨,棉花从130.4万吨,增至216.7万吨,分别增长86%和67%。随着经济的迅速增长,国民经济结构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国民收入中农业的比重由57.73%下降到32.76%,工业(不包括建筑业和运输业)的比重从19.52%上升到49.40%;工农业总产值中,农业、轻工业和重工业的比重从56.9:27.8:15.3变为24.8:32.4:42.8。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西方国家普遍出现通货膨胀的情况下,我国却基本保持物价稳定,全国零售物价上涨率,50年代即使承受着国民党恶性通货膨胀余波的冲击,也只2.3%,60年代为0.92%,70年代为0.56%。因此,除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外,人民生活稳定,全国居民消费指数,以1952年为100,1979年上升到188。

更为重要的是,我国依靠计划体制,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在苏联的援助下顺利地进行了以156项重点工程为中心的由694个限额以上的大中型项目组成的基本建设。而且这些项目的大多数是配置在我国工业交通一向不发达的经济落后的内地,缩小了沿海和内地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差距;改变了旧中国畸形的产业结构布局;建立和发展了一系列新型工业部门,并建立起以“两弹一星”为代表的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高新技术和国家安全体系。

在80年代我国计划经济体系虽然已被冲破,但经济计划在国民经济发展中还起着相当作用的情况下,经济发展速度又有了进一步提高,1979-1990年我国gnp年均实际增长率为8.7%。国民收入年均实际增长率8.4%。

可见那种完全否定过去计划经济的历史功绩,特别是完全否定国民经济计划的必要性是缺乏充分根据的。

至于有的人把目前我国存在的一些腐败、国企困难、“刮风”等等消极现象也一股脑儿地归咎于计划经济就更没有道理了。我们不需多费笔墨,只要排列一下时间顺序就足可把这种“因果”关系论彻底推翻。因为我国的计划经济体制从改革开放开始之日起,就已在不断被改革、削弱之中,作为其最具典型代表意义的产品指令性计划指标,时至今日基本上已荡然无存。(据有关资料显示,我国1978年纳入指令性计划的产品有837种,达到历史的最高峰。1996年底,全国工业总产值中属指令性计划的比重已下降到不足5%,仍实行计划分配的商品仅有粮食、食用植物油、生猪、食糖、棉花、紧压茶、化肥、农药、农用薄膜、盐、成品油、卷烟、烟叶、中药材等14种。)然而我国目前十分引人注目的腐败、国企困难等等恰好是在近20年来计划经济不断被削弱的过程中出现的。而在此之前几十年的计划经济时期却基本上不存在这种情况。而且我们可以毫不夸张而自豪地说,在那儿十年里,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建立起了世界历史上最廉洁的政府和培养出了一大批高素质的廉洁奉公的干部;国企也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朝气蓬勃,蒸蒸日上。所以,怎么能说计划经济带来了腐败和国企困难呢?在此,我们并非说计划经济在过去的实践中是完美无缺和不需要改革,这在后面将会论及。但若把当前出现的一切问题都归咎于20年前的计划经济是无论如何难以令人信服的。至于说到“刮风”,这是思想方法和工作作风方面的问题,与计划经济更无内在的必然联系。事实证明,过去有“浮夸风”“共产风”;现在也有迷信“一包就灵”、“一股就灵”,还有“下海风”、“出国风”、大吃大喝,奢侈浪费风,以及假冒伪劣,虚报浮夸凤,等等。所以把“刮风”现象也记在计划经济的账上,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当然,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如同历史上任何新事物一样,不可能达到十全十美,也不可能不经过历史的曲折和考验。我国过去经济计划的主要缺陷:一是只片面强调计划的作用,而忽视了市场配置资源的作用;二是由于作为计划基础的经济统计工作薄弱,手段落后,统计数据不够准确,使得计划缺乏科学性、准确性;三是计划过死,集中过多,以致在一定程度上束缚了企业经营的积极性;四是在计划安排上,在正确坚持优先发展重工业方针的同时,却对农业、轻工业的发展缺乏足够的重视,使消费品的生产相对不足等等,然而,这一切缺陷都是由于经验不足,在运用经济计划规律的实际操作中发生的问题,而不是计划要求本身有什么过错。因此,随着经济的发展,过去的计划工作必须改革是毫无疑问的,不改革就没有出路;但改革是要改其缺陷,而不能全盘否定,正如倒污水不能把小孩一起倒掉一样。

其实在商品经济的条件下,作为社会化大生产的资源配置手段,不论其社会形态如何,都必须把计划与市场结合起来才能真正全面合理地配置资源,任何偏废都是不利于资源的最佳配置和社会经济的稳定发展的。因为市场调节是从微观经济利益出发的,即使在微观上是最优的,在宏观上却不一定最优;计划调节是从宏观出发的调节,因而对微观的利益则往往易于忽视,资源利用的潜力就难以充分发挥。国民经济是宏观经济与微观经济相结合的一个统一整体,因此,作为国民经济运行的调节机制,就自然需要相应地使宏观上的计划机制与微观上的市场机制结合起来,相互取长补短,才能使整个社会资源得到最有效、合理地使用,使整个国民经济得到持续、稳定、快速而健康地发展。往下我们将会看到,世界各国经济发展的实践证明,这是一个不可移易的真理。

在本世纪30年代以前,以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经济,片面强调市场机制调节,反对国家干预经济,由于市场调节本身所固有的盲目性、滞后性和收入分配的不公平性,便不可避免地使生产陷入无政府状态和周期性经济危机之中,以至在本世纪30年代爆发了空前严重的经济危机,使以迷信市场机制万能为特征的新古典市场经济理论彻底破产。

面对30年代大危机和新古典市场经济理论的破产,为了维护资本主义的统治,凯恩斯主义便应运而生。凯恩斯理论是一个宏观经济理论体系,它的基本特征就是反对自由放任,主张国家干预经济。但凯恩斯的经济理论体系却缺乏微观的理论基础。战后美国凯恩斯主义者又把凯恩斯的宏观经济理论体系与新古典的市场经济理论综合起来创立了一个新古典综合理论体系。这种理论在强调国家干预的同时,又重视市场机制的作用,主张在宏观调控方法上实行“相机抉择”、“松紧搭配”的“一揽子”计划。这种把国家干预与市场机制结合起来或者把计划与市场结合起来用作配置资源手段的经济理论体系,就是区别于新古典市场经济理论的现代市场经济理论。它的基本特征就是承认社会化大生产的社会经济运行,既要以市场经济调节为基础,又要重视国家对经济的干预和宏观调控。所以,现代市场经济理论乃是对新古典市场经济理论的继承和发展。

战后西方各资本主义国家的市场经济,可以说在不同程度和不同形式下,都通行的是上述这种把国家干预与市场结合起来的现代市场经济。战后资本主义各国经济之所以有相对稳定、较快发展的局面,而未出现30年代那种大危机,就与实行了这种新的国家干预与市场调节相结合的机制有关。可见计划与市场的结合乃是完善社会化大生产的商品经济的运行机制所不可缺少的。

作为以公有制代替私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比之以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经济,无疑更有必要,也更有可能把计划与市场结合起来,因为公有制企业为宏观计划作用的发挥提供了更有利的条件和微观基础。马克思、恩格斯也正是基于这一判断,而早有预见地指出,当社会经济由公有制代替私有制之后,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将为有计划的自觉的组织所代替,而且如前所述,在十月革命和二战后一系列社会主义国家的计划经济的实践也取得了巨大成功。遗憾的是马克思的这一有计划按比例发展的正确原理,在过去相当长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实践中没有得到应有的发展,即在进行有计划地发展的同时,却忽视了市场调节的作用,以致给社会经济发展带来一些困难,而且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这种困难也愈益明显。正如陈云同志1979年3月在谈到“计划与市场问题”的时候说的:“在十月革命和1949年新中国建立后,当时苏联和中国这样作计划工作是完全对的,但是没有根据已经建立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经验,对马克思的原理(有计划按比例发展)加以发展,这就导致现在计划经济中出现的缺点”(见《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68-69页。)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路线的指引下,我们的经济体制改革确定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目标,克服过去单纯依靠计划调节的片面性,而把计划与市场结合起来,取二者之所长,补二者之所短,而不是要用市场去取代计划从而根本否定计划的积极作用。正如江泽民同志在党的14大报告中所说的:“我们要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同时也要看到市场有其自身的弱点和消极方面,必须加强和改善国家对经济的宏观调控”。又说:“在宏观调控上,我们社会主义国家能够把人民的当前利益与长远利益、局部利益与整体利益结合起来,更好地发挥计划和市场两种手段的长处。国家计划是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之一。”这就是说,江泽民同志在阐述实行市场经济体制的时候,一刻也没有忘记要强调运用计划手段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因此,当我们把计划和市场看为配置资源手段的时候,对计划和市场二者的关系,则只能理解为相辅相成、互为补充的关系,而不能视为后者对前者的替代或否定。改革开放以来,正因为我们在一定程度上把计划与市场结合起来,才使我国经济有了较为迅速、稳定的发展。

以上事实说明无论是资本主义经济还是社会主义经济在其发展过程中,最后都逐渐发展到使计划与市场相结合的阶段上,这乃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经济规律的要求。所不同的是: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史是由片面市场调节走向计划与市场相结合之路;社会主义经济发展史是由片面的计划调节走向计划与市场相结合之路,二者殊途同归。这个事实再次说明计划与市场,是相互补充相辅相成,而不是相互对立,相互替代的关系。

必须指出,现在有一种倾向,企图把计划与市场对立起来,鼓吹市场经济万能,把市场机制吹嘘为人类最好的配置资源的手段,并认为,要实行市场经济,就要根本否定经济计划性,谁说要加强宏观调控,加强计划性,就要被扣上要走回头路,再搞计划经济那一套的大帽子。这种观点不仅在理论上是荒谬的,在实践上也是十分有害的。近些年来的事实表明,每当国家放松了宏观调控的时候,社会经济就出现不同程度混乱,每当加强宏观调控的时候,社会经济就趋向于稳定。如1993年以来在中央加强宏观调控的正确决策下,逐步取得“软着陆”的胜利和“高增长、低通涨”的大好局面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但也必须看到,在这大好局面下,迷信市场万能的倾向还远未清除。如有些地方、部门、企业抵制宏观计划调控,任由市场调节,以致出现大而全,小而全,盲目投资,重复建设,经济结构失调,企业开工不足,加重了工人失业下岗的问题,社会资源严重浪费,就是其明显的表现。据《人民日报》披露的材料,我国一些主要行业如机械、电子、轻工、纺织普遍是一般加工产品大量供过于求,生产能力利用率大多在70%以下;在50%、40%以下的为数也不少。(人民日报1998年2月19日《重复建设主要在加工产业》。)若从全国600余种主要商品的供求情况来看,过供于求的商品在1997年上半年占5.3%,下半年猛增到31.8%,高出26.5个百分点(经济日报1998年2月25日,冯并、阎卡林《全面认识买方市场》。)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结构调整,一些工人被下岗分流,自然是一个不得已的办法。但这是在改革中出现的大量资源浪费也不能不说是一个事实。据估计,目前城镇下岗尚未就业的有约600万人,加上登记失业的570万人,失业率高达6.3%左右(见中国信息报1998年2月24日《城镇就业答问录》。)。不可理解的是,现有些人对于这种结构失调及其所带来的一系列后果,不仅未从计划削弱方面去找原因,(当然这不是唯一的原因),反而责怪是过去计划经济带来的结果。如前所述,过去的计划经济体制从改革开放之日起就已处于不断削弱之中,时至今日,还纳入计划分配的商品仅有粮食等14种农副产品。现在生产过剩,结构失调的产品,恰恰不是计划分配的农副产品,而是市场调节的机械、电子等产品。比如1997年轿车全国生产能力可达110万辆,产量只47.9万多辆开工率不及45%(经济日报1998年3月12日《冷静看待汽车降价》。)。再如据国内贸易局商业信息中心对605种商品的排队显示,供过于求的商品在1999年上半年占72%,下半年又进一步上升到约80%,其中供过于求的工业品占到91.14%。其他在第三产业中,诸如高档商场,星级宾馆也大量重复建设,设备闲置,难道也是计划经济造成的么?

可见,我们如果不把计划与市场结合起来,使之取长补短,相辅相成,相互补充,而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单纯片面地以市场调节去代替或否定计划的积极作用,就没有不给社会带来消极影响和混乱的。

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本质区别

前面已说明,在社会化大生产的商品经济条件下,无论是资本主义经济还是社会主义经济都需要把市场作为配置资源的一种手段,即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存在市场经济,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也存在市场经济。但这不等于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没有区别,事实上二者是有原则性的本质区别的,有的企图否认二者有本质区别的观点是没有根据的。

首先要弄清什么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一词在国内外文献中通常有三种不同的涵义:一是指生产的产品是用作交换的商品,因此,往往把市场经济等同于商品经济,以区别于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二是指在社会经济中配置资源的手段,因此往往把市场经济等同于市场机制,以区别于通过计划和国家干预来配置资源的方法,我们在上节里主要就是在这一含义上来论述市场经济的;三是指一种社会的经济制度,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一般都把市场经济等同于资本主义经济。英国经济学家戴维·w·波尔斯主编的《现代经济学词典》(上海译文出版社中译本1988年出版)解释说,市场经济是“一种经济制度,……这种经济的决策是分散的决策,就是说,经济决策是由该经济的一些组织和个人各自独立地决定的,而不是由中央计划当局决定的。市场经济通常也包含着生产资料私人所有制,即资本主义的经济”。不仅如此,过去联合国也是把市场经济等同于资本主义经济,并与社会主义的计划经济相区别的。例如,在之前《联合国统计年鉴》和《联合国世界统计提要》把世界各国划分为中央计划经济(centrallyplannedeconomies)国家、市场经济(marketeconomy)国家、发展中市场经济(developingmarketeconomics)国家三种类型。其中第一种指的是社会主义国家;第二、三种指的是资本主义国家。

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把市场经济等同于资本主义经济自然是不科学的,但也不能不看到其中有一些合理因素,即承认市场经济中包含有作为维护人们一定经济利益的制度(不是社会的基本制度)的内涵。我们通过对市场经济运行机制的分析就不难发现市场经济作为一种配置资源手段,它所以能调节和配置资源,仅仅因为它能调整参与市场行为主体的经济利益关系,从而能对其产生强有力的激励、约束功能的结果。可见,市场经济既是一种配置生产资源的手段,同时也是一种维护人们某种经济利益的经济制度,即维护参与市场经济活动的各个行为主体按照他们所投入的资源、产品多少好坏来获取不同利益的经济制度。当然这种经济制度并不是独立地或孤立地存在的;相反,它只能是,而且必然是从属于或依附于某一社会基本制度的一种派生的经济制度。

为什么市场经济只能是一种从属于某一社会基本制度的派生的制度呢?这是由于一种社会形态最基本制度是以生产资料所有制为内容的,而市场经济运行的基本方式是商品交换,商品交换就是产品的不同所有者之间对产品进行的交换或产权交换,所以市场经济总是与一定社会的基本制度相联系,并作为其派生的一种经济制度而出现的。单纯的抽象的市场经济是从来没有的。历史上最先出现的市场经济是与私有制相联系的市场经济,最典型的就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难怪西方经济学家总是把市场经济看作资本主义经济,二者几乎可以划等号。后来人们在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逐渐发现,市场经济还可以与社会主义公有制联系起来,并从属于后者而形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就是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与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相结合或联系的一种经济制度,正如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是与资本主义基本制度相结合或联系的一种经济制度一样。江泽民同志在党的十四大报告中指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结合在一起的。”

以上说明,市场经济一词通常有着三种不同含义,实际上这三种涵义都是其客观存在的思想反映,而且是相互联系的,共同构成为一个完整统一的市场经济的内涵。简言之,市场经济就是指在商品经济已有一定发展的基础上形成起来的、用以配置资源和维护人们一定经济利益关系的经济体系。

既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与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相结合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是与资本主义基本制度相结合的,所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就不能没有本质的区别。,因为两种不同性质社会的基本制度本来就有本质的区别。这两种社会的基本制度各自维护着不同人群的经济关系或经济利益,从而也就不能不影响到两种市场经济各自维护着不同人群的利益,即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主要以维护资产阶级特别是垄断资产阶级利益为目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归根到底是以维护广大劳动人民群众的利益为目的。这种本质区别在现实的操作运行上,主要是通过如下几个方面具体表现出来的。

1.两种市场经济各自与之相结合的社会基本制度不同。这里说的社会基本制度就是指生产资料所有制结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所有制结构必须是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个体经济、私营经济等多种成分共同发展;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所有制结构则根本不存在公有制的成份,而是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基础的。这乃是两种市场经济最本质的区别所在。这里有几个容易引起误解的问题需要给予说明:

第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为什么必须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的所有制结构问题。有的认为公有制不是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这是不正确的。马克思主义认为,随着社会化生产的发展资本主义私有制必将为社会主义公有制所代替。因此,社会主义社会之不同于资本主义社会的最根本之点就在于以公有制代替私有制。坚持公有制,就意味着从事社会化生产的联合起来的劳动者成了企业的主人,能自觉地充分发挥生产积极性,有力地推动生产力发展;放弃公有制就意味着劳动者或迟或早将要重新陷入被剥削、被压迫、被奴役的境地,使生产积极性受到严重压制,束缚生产力的发展。因此,恩格斯说:“社会主义的任务,勿宁说仅仅在于把生产资料转交给生产者公共占有”(马恩选集第4卷,第303页)。这里说明公有制乃是社会主义最本质的基本特征。一切修正主义者最根本的错误之一,就在于放弃了对实现公有制这一根本任务的要求。伯恩斯坦说:“只要社会一充分行使它的监督经济关系的权利,那末经济企业向公共经营的实际转移就不象一般所认为的那样具有根本的重要性了。一部好的工厂法可以比一整批工厂国有化包含更多的社会主义”(伯恩斯坦:《社会民主党的斗争和社会革命》)。当然我国目前由于尚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为适应不同生产力水平发展的要求又还不能实行单一的公有制,而只能实行坚持以公有制即全民所有制和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并存的经济结构。

第二,所谓公有制为主体的内涵是什么?简单地说,它既是一个量的概念,也是一个质的概念,即在量上要求公有资产必须在社会总资产中占据优势,当然,这个优势不应该只计算纯公有企业部分,同时也应把融入非公有企业中的公有资产部分一并计算在内。这是十五大所明确提出来了的。十五大报告指出:“要全面认识公有制经济的含义,公有制经济不仅包括国有经济和集体经济,还包括混合所有制经济中的国有成份和集体成份;同时在量上,既然是‘优势’,在总资产中的比重就不能只占少数或50%以下,也不能只是简单多数或50%以上,而必须是60-70%以上或2/3以上。这是一个普通的常识,否则整个社会的社会主义性质是难以保证的。十五大报告中还指出这个公有资产的‘优势’是就全国而言,有的地方,有的产业可以有所区别”。因此,有的村、乡甚至只有几万人的小区、小县,并不一定都要求公有资产占据优势,但也不能把这“有的地方”任意地无限扩大到一个地市甚至一个省,几个省的范围,因为这就无异于把“一国两制”的方针任意扩大到大陆境内。而且从发展的观点看,私有的范围如果在逐渐从一村、一乡、一区、一县一地扩大发展,就难保不会影响其他地区省市以至动摇整个社会和国家的社会主义性质。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正在逐渐演变的现实。如,据统计资料表明,有的省份公有资产在总资产中的比重已降到50%以下(据《中国信息报》报导,广东早在1992年底非公有企业注册资金(2,646.8亿元)就已超过公有(国有、集体)企业注册资金的总和。国有、集体、非公有企业之比重,分别为30.2%、16.4%、52.4%见《中国信息报》1993年4月23日。),这是不能不引起人们警惕的。

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不仅表现在量上,还应表现在质上。江泽民同志在十五大报告中说:“公有制的主体地位要体现在:公有资产在社会总资产中占优势;国有经济控制国民经济命脉,对经济发展起主导作用。”这就是说,十五大不仅重申了公有制的主体地位要体现在公有制经济占有量的优势,而且进一步明确必须把国有经济对国民经济命脉部门的控制和对国民经济发展的主导或导向作用也要纳入公有经济“主体”内涵之内,作为它的一个组成部份。可见,在十五大报告中,公有经济“主体地位”的内涵,比人们过去所理解的更丰富,要求更高,而不是像目前有些人所理解的那样更低了,即认为公有经济的“主体地位”现似乎已不要求在量上占优势,因而它在社会总资产的比重大小已无足轻重,或者说已可继续下降,首先是国有经济可以继续下降,乃至下降到20%或者更少的程度。(曹思源的记者访谈录:《国有经济改革出路何在》《中国经济信息报》1995年9月7日。)这完全是一种误解。本来质与量是一个辩证的统一体,质的提高只能建立在一定量的基础上,这是一个起码的哲学常识。十五大要求“更要注重质的提高,并不是要抛开量的要求而去追求所谓质的提高,事实上如果削弱了量的要求、质的提高也就犹如建立在沙滩之上的大厦是没有根基的。设想如果国有资产只占社会总资产20%(即在量上,公有经济已不占优势),它又怎么能保证国家经济基础的社会主义性质,从而它又怎么能起到建设现代化社会主义强国的导向作用,充其量最多也只能像西方某些国家的国有经济所起的那种发展资本主义的导向作用而已。

看来,要想把我国国有经济起着像资本主义国家那样国有经济的导向作用,已不是我们妄加在那些论者们头上的主观推论,而是由他们自己精心设计的蓝图。比如有的强烈要求国有资产退出竞争性行业,积极主张“国有经济应主要集中于那些影响国民经济发展全局的、掌握国家经济命脉、非国有企业办不了或办不好,因而只能由国家兴办的事业”。有的还进一步具体规定了国有企业的范围,说什么“我们国家真正需要实行国有制的只有公益性产业,如城市交通等利润率低于平均利润率甚至亏损的,或有关产业,如邮电、航空等”(曹思源的记者访谈录:《国有经济改革出路何在》《中国信息报》1995年9月7日。)据他们计算,这些国有企业资产在总资产中不足20%(同上。)原来他们的如意算盘就是让只有微利或亏损的企业由国家经营,即由国家承担亏损,让其余80%的非国有企业,主要是让非公有经济的外国老闾和国内大款们去赚大钱,从而改变我国国有企业的社会主义性质,使之成为替资本家服务的工具,即资本主义性质的企业。我们知道,资本主义国家的国有企业,之所以说是理想的集体资本家的、为私人资本服务的资本主义性质的企业,其根本的经济原因就在于它用国家财政收入来承担亏损,以便让私人资本企业去赚大钱。事实上,西方国家一般也正是基于这种原因才建立起国有企业的。而且它们的国有企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也约占20%,有的甚至更多。如1968年西方各国国有企业资产占全国企业资产总额的比重:英国17%、西德227%、意大利28%、法国33%。(《世界经济统计简编》三联书店1974年版第342页。)可见,那种主张国有企业退出竞争性行业,要把国有资产比重继续下降的观点,实际是企图按西方模式来把我们国家经济基础的社会主义性质改变为资本主义性质,混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本质区别的观点。

在公有制主体地位的质方面要求的另一个重要内容,即公有经济所体现的生产关系方面是更为重要的。马克思主义认为,生产资料所有制所体现的,不单是所有者与生产资料的关系,而且更重要的或在本质上是生产关系,是生产和再生产过程中人与人之间的经济关系。马克思说,资产阶级“私有制不是一种简单的关系,也绝不是什么抽象概念或原理,而是资产阶级生产关系的总和。”(《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191页,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后来,马克思给所有制下一般定义时进一步指出,所有制是人们“对生产条件的关系”。这里说的生产条件是指生产资料和劳动者。因此,所有制的概念从表面上看只是人们对生产资料的占有关系,即人与物的关系,而实质却是通过这个人与物的关系体现出占有生产资料的人对劳动力占有支配的关系。在资本主义私有制下,则是占有资本的资本家对雇佣劳动的占有、支配关系,在社会主义公有制下则是共同占有生产资料的劳动者对自己劳动的占有和运用的关系。恩格斯在说到社会主义社会之区别于资本主义社会时还特别指出“具有决定意义的差别当然在于,在实行全部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基础上组织生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第433页。)其“目的就是完全废除雇佣劳动制度”。(《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第286页。)所以,对公有制主体的概念除了要看到它所体现的人与物关系,即公有资产所占总资产的比重外,还不能不看到它所体现的人与人的关系方面是否也占主体,即全社会参与生产的劳动者的主体部份是否已摆脱了雇佣劳动制度的束缚而成为在公有企业的主人。因此,在目前如果为了调整产业结构和解决国有企业的某些困难而使大批工人沦为非公有企业的雇佣工人,以致最后发展到雇佣工人成为全社会劳动者的主体,就很难说是坚持公有经济的主体地位。

第三,非公有经济的性质问题。有的根据十五大提出的“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是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一项基本制度”,就断言非公有经济是社会主义性质的,称之为社会主义经济的组成部份。这又是一大误解。这里说的“基本制度”不过是我们前面一再指出的所有制结构问题。我国现阶段的一项基本制度或所有制结构,乃是由我国现实生产力状况决定的,既有占主体地位的社会主义经济成份,也有居于非主体地位的非社会主义性质的经济成份。可见把非公有经济成份纳入初级阶段的“基本制度”之中,绝不等于说非公有经济就已变成社会主义性质的了。所以十五大在提出了上述“基本制度”概念之后,紧接着又解释性的强调指出:“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必须坚持公有制作为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基础”。却从没有说,也不可能说非公有经济是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经济基础,或社会主义经济的组成部份。因为它们本来就不是社会主义性质的经济成份。如果把非公有经济也视为社会主义性质的经济,那么,我国目前就已经不是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而是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了。其实,客观的情况是很明显的:个体经济属于小生产经济,具有两重性,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有自发的资本主义倾向,但本身并不是资本主义经济成份;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它可以被引导走上社会主义道路或者作为社会主义经济的补充,但本身并不是社会主义经济成份。私营经济和外资经济都是以剥削雇佣劳动为基础的经济,因此,都是资本主义性质的,或者基本上是资本主义性质的经济。(在这里,之所以在“资本主义性质”之前还要附加“基本上”三个字的定语,是因为考虑到有些规模较小的私营企业主也参加少许生产劳动,因而还不是完全的典型的资本主义性质的企业,但它们也绝不是社会主义性质的经济。)

2.两种市场经济的分配制度不同。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实行的是按资分配或按生产要素分配的原则,因而必然带来收入差距悬殊,两极分化现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则实行以按劳分配为主,其他分配方式为辅的制度,因而会兼顾公平与效率,防止两极分化,达到共同富裕的目的。这是党的十四大报告中所明确提出来了的。也是前述所有制结构所派生的一个结果。即在公有制为主体的条件下,消费品的分配自然要以按劳分配为主,它充分体现了分配的社会主义性质;在还存在非公有制经济的条件下,产品的分配自然还须相应地存在其他分配方式。所谓其他分配方式,包括有以个体劳动为基础的小生产者的产品,全部归个体劳动者自己所有(除去交纳的税收);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的产品除按劳动力价值支付雇佣劳动者的工资和奖金外,其余都按出资的多少,分配给投资者所有,或者说实行按资分配原则。由于企业资本的来源不同,有的是企业主自有资本,有的是借入资本,因此这按资分配的剩余价值部份,往往划分为利润、股息、利息等各种不同形式分给各个资本持有者。此外土地所有者也需分得一份地租。这样在非公有经济中的分配就有了作为劳动力价值的工资和作为剩余价值各种具体形式的利润、利息、股息、地租以及个体小生产者的劳动产品等各种形式,而这各种形式的收入都是以各自提供不同的生产条件或生产要素为依据的,因此,这“其他分配方式”又可较具体地表述为“按要素”分配。所以十五大报告在论述完善分配结构和分配方式时,在重申要“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制度”之后,紧接着又具体指出要“把按劳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结合起来”。很显然,这里说的二者的“结合”,不言而喻的也是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和按要素分配为补充的条件下的相互结合,而不是二者主次不分,或主次颠倒情况下的结合。

目前对十五大表述的分配制度有三种误解是应该澄清的。

第一,有的认为按劳分配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不应占居主体地位。这种观点不仅与公有制占居主体地位的所有制结构不相称,而且与十五大强调的“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的规定是相矛盾的。

第二,有的把“按劳分配”融入“按要素分配”之中,从而进一步强调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以按要素分配为主体,甚至全部都是按要素分配。在他们看来,劳动也是一种生产要素,所以“按要素分配”中已包含了按劳分配的内容。我们认为,这是对十五大精神的一种曲解。如果“按劳分配”可融于“按要素分配”之中,那么再提“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坚持按劳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相结合起来”就完全是多余的,而只需提“按要素分配就够了”。正确的理解应该是,十五大讲的按劳分配和按要素分配是分别指在公有制和非公有制两种不同经济中的分配制度,二者既不能相互兼容,也不能相互替代。即使就劳动这个要素来讲,它在公有制下所得的收入是按劳分配的结果;私营、外资企业中得到收入是按劳动力的价值即出卖劳动力所得的价值或价格;在个体小生产下是劳动者全部劳动的收入。后二者与“按劳分配”所得的收入都有原则的区别。实际上那种把按劳分配融入按要素分配的观点的要害也就在于企图抹杀这种不同所有制下按劳分配和按劳动要素分配的原则区别,进而否定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和按劳分配的主体地位,使社会主义经济下的按劳分配与非社会主义经济下的按要素分配相混淆,从而在分配制度上抹杀两种市场经济下的本质区别。

第三,是把“按生产要素分配”与“生产要素创造价值”相混淆。十五大提出了“按生产要素分配”的观点,有的就误以为十五大已承认了价值由生产要素创造这一观点,所以才需要按要素分配。其实价值的分配与价值的创造完全是两码事。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价值只能由劳动创造出来,在资本主义企业的生产要素中,既有创造价值的劳动要素,也有不创造价值但却瓜分劳动创造出来的价值的生产要素,如土地、资本等。论者笼统地说生产要素能够创造价值,或者说它们在价值的创造中作出了“贡献”,无非是为资本、土地等生产要素所有者无偿瓜分工人剩余劳动所创造的价值进行辩护,掩盖其剥削的实质而已。这种观点的庸俗性质,马克思在对“三位一体”公式的评析中已作了充分揭露。这里就不必多说了。

现在还需着重说明的是,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习惯于把技术、信息、品牌和企业家的经营管理才能也列入生产要素之中,在产品分配中它们自然也应得到一定相应的收入。但这些要素从分配中所得到的收入的性质是需要具体分析的,而不能笼统地说它们都是由于自己创造了价值的结果。现分别说明如下:

⑴就技术要素来讲,如果指的是工程技术人员和工人的技术知识经验,实际是劳动者脑力和体力,主要是脑力劳动能力,因此,依以获得的收入可以归入按劳分配收入(在社会主义经济中)或按劳动力价值分配的收入(在资本主义经济中);如果指的是一种技术成果,如技术设计图纸、专利、机器设备,则可以视为各种不同的积累劳动,它本身并不创造新价值,其依以获得的收入一部份是转移的价值,一部份,很可能更多的部份是因使用这种新技术而获得的超额利润。

⑵就信息要素来讲,由于信息的获得是要付出劳动和其他各种费用的,因此,可以说它是物化劳动的一种形式,尽管有的信息并无一定载体,所以依信息而获得的收入部份有类似于技术成果的收入:一部份属于转移的价值,另一部份属超额利润。

⑶就品牌来讲,实际是指企业产品的信誉。它本身并非劳动的凝结,因而并无价值可言。但由于它是以优质的产品、优质的服务,优等的规模、诚实的宣传等因素为基础的。而这些因素又都是直接、间接劳动投入的结果,所以品牌本身虽然没有价值,但归根结蒂与劳动价值有关,即品牌之所以有价格,是由于企业凭着与劳动价值有关的产品的信誉,能扩大销路,扩大市场占有率,从而能给本企业带来超过同行业中一般企业的利润,这可称之为“行业超额利润”,以区别于个别企业因创新提高劳动生产率而获得的超过社会平均利润率的超额利润。名牌价格就是这个行业超额利润的资本化,正如没有价值的土地的价格是地租的资本化一样。

用公式来表示:

行业超额利润量

名牌价格(或名牌价值)=————————

利息率

(rpm–arpm)(q)(spp)

=—————————————

i

式中rpm表示名牌企业产品的市场占有率(rateofpossessmarket,缩写rpm),arpm表示同行业产品平均市场占有率(averagerateofpossessmarket,缩写arpm),q表示同行业产品销售总量(quantity,缩写q),spp表示名牌企业平均单个产品的利润额(singleproductprofit,缩写spp),i表示利息率(interestrate,缩写为i)。这个用英文大写字母表示的分子式的含义是很明确的,分子为名牌企业所获得的行业超额利润,分子为银行存款的一般利息率。公式表示,某个名牌的价值就是该名牌企业所能获得的行业超额利润资本化了的价格。其它企业愿以这个价格去购买这个名牌,就等于投下这个价格的资本以求获得行业超额利润,所以,这个价格也就成了品牌的价格或价值。

⑷就企业家的经营管理才能来讲,如果属于生产企业的企业家的经营管理决策和管理才能,就如同企业的普通劳动者的才能一样,属于劳动力的内容,因而它的使用能创造价值,所以,这部份收入是劳动收入,而且一般应比普通劳动者获得更多的收入,因为他比普通劳动者的劳动力价值要大,或者劳动的贡献要多。但目前我国有些企业,特别是私营、外资企业的经营管理者的收入往往比普通劳动者高出很多倍,比如高出十几倍,以至几十倍,上百倍。则其中一部份乃是瓜分了工人剩余劳动而得来的,因此是不合理的。

总之,按要素分配的收入,并非都是要素创造的价值收入,因而从创造价值的角度来看,笼统地说按要素分配就是按要素贡献的价值分配是不符合实际的,这是被马克思批判过的“三位一体”公式的另一种说法而已。

3.两种市场经济的运行机制有重大差别。

在运行机制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资本主义市场经济都需要把市场机制与计划机制结合起来,但二者结合的程度和方式却有所不同。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由于是以私有制为基础的,更有利于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相应的宏观调控和计划调节的作用就比较薄弱,即一般都限于间接的调控和参考性、意向性的计划。国家约束力比较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由于是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因而在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积极作用的同时,还更有可能加强国家宏观计划调控的作用。由于宏观计划反映的是国家长远的、整体的利益;市场机制的调节只是以个别企业眼前的、局部利益为依据的,因此,要使整个国民经济获得持续快速健康地发展,就必须在宏观计划的主导之下把宏观计划与市场机制有机地结合起来,充分发挥二者之所长,避免二者之所短。从而使企业的眼前、局部的利益与国家长远、整体的利益结合起来,并使前者眼前、局部的利益服从于后者长远、整体的利益。

现在有一种意见认为市场机制是最有效率配置资源的方式,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只要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就能使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发展,即使需要有计划也只是在市场“失灵”的情况下才让其发挥补充的作用。从而把市场凌驾于计划之上,根本否认计划对国民经济发展的主导作用。这样就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运行机制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运行机制相混淆,甚至使国家在运用计划调控的作用上比起有的资本主义国家,如法国、日本等都还不如。

4.两种市场经济运行的结果不同。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由于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基础,实行按要素分配,形成两极分化,需求不足;加之,在以市场调节为基础的配置资源方式下而形成无政府生产,必然造成周期性的生产过剩危机和严重的失业。因此,失业成了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必然伴侣和必要条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由于以公有制为主体,实行以按劳分配为主,其他分配方式为补充的分配制度便能兼顾公平与效率,避免两极分化,实现共同富裕,因而不会存在消费需求不足的问题;同时由于加强国家宏观调控的作用,特别是要在宏观计划主导下把计划与市场两种手段有机地结合起来,充分发挥二者之所长,避免二者之所短,便能最合理有效地配置资源,避免无政府生产和结构失调,同时也就能避免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和失业,从而保证了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地发展。这乃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最大优势所在。

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篇10

经济制度包括一个社会在其经济活动(如生产、分配、消费等)中所形成的各种结构(体制)及做出各种经济决策的过程(机制)。最有效的经济制度应当能在一定的社会经济环境下产生最佳的经济活动效果。这里所说的经济活动效果是广义的,包括经济增长、国力增强、充分就业、收支平衡、物价稳定、社会公平、个人自由、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等方面,而这些方面的目标优先顺序的选择则往往要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并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最高决策者的价值观。

所谓社会经济环境包括现行的社会政治制度、文化传统、国家的规模及地理位置、人口及资源储量、发达程度、其他国家的影响等方面,在选择经济制度时必须考虑这些特定的社会经济条件。目前虽然有许多国家选择了市场经济制度,但各国的经济制度都带有一些本国的特点。因此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也必须适应我国的社会经济环境。

中国共产党第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以后,我国通过十余年的实践,在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成就,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是也应清醒地看到,从提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概念到建立比较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从传统的计划经济制度转变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是一个漫长的、复杂的、艰巨的、有时甚至是痛苦的过程。仅从我国的计划体系看来,尽管采取了不少改革措施,包括国家计划委员会的名称在*年改为发展计划委员会,*年又改为发展与改革委员会,但其功能仍有待进一步改革及完善,以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要求。

从复杂科学的观点看来,企业是市场中最重要的主体(agent),它们既是生产者又是购买者,千千万万个自主经营、独立决策的企业在市场中积极地活动,通过自组织作用推动着经济的发展。因此可以说没有自由企业制度就没有市场经济。但是这种自由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因为每个企业所做出的决策都必然会受到其他企业的制约和外部环境的影响。千千万万个企业在微观层次上的无序运动却能在宏观层次上推动经济向一定的方向发展。政府对市场的作用则可以归结为市场系统的他组织,即通过改变外部环境的办法来影响企业的行为,从而改变市场系统自组织的方向。在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和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的共同作用下,推动并引导着经济的发展。

一般说来,由政府主导制定的计划反映了政府在特定的客观环境下对国家发展前景的预测,以及政府的愿望和意图,但是计划实现的程度和实施的效果则主要取决于市场的力量。因此在制订计划时应当注意政府与市场之间信息的对称,尽可能达成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协调与配合。

在当今世界的市场经济国家中,政府对计划的重视程度和计划所发挥的作用是各不相同的。从如何把握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与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之间推动经济发展的力量平衡这一点看来,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种类型。

第一种是政府规制型,为美国、英国等国家所采用。其基本特点是政府尽量让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发挥作用,资源配置基本上由市场来进行,政府主要负责对市场的规范和管制,以及管理市场机制难以发挥作用的方面。这种类型的主要特点是用完备的法律体系来保障市场经济的运行,在具备完善的市场机制和完备的市场体系,以及依法对企业实行必要而严格的管制的前提下,充分鼓励自由竞争,经济决策高度分散,政府既不设立计划部门,也不制定国家计划和系统的产业政策,但有时在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向议会的口头或书面报告中会提出经济发展的方向性意见,并通过国家预算来影响企业及个人的决策。政府有时也会制定一些专项计划,解决经济社会发展中对全局有重大影响的关键问题。

第二种类型是政府引导型,为法国、德国等国家所采用。其基本特点是自由竞争与政府控制并存,经济杠杆与政府引导并用,经济增长与社会福利并重等。这种类型的主要特点是政府设立经济计划部门(例如法国的计划总署、德国的财政计划委员会等),并制定指导性的中期计划,指明经济发展的方向,以影响企业及个人的决策。中期计划可以根据经济情况的变化滚动调整,并通过年度财政预算来落实。政府还通过产业政策来引导部门、地区及技术结构的调整。

第三种类型是政府主导型,为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国家所采用。其基本特点是在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方面的基础性作用的同时,政府对经济活动保持着强有力的干预和指导。这种类型的主要特点是政府设立计划部门(例如日本的经济企划厅、韩国的财政经济研究院、新加坡的经济发展局等),并通过制定中长期计划来确定发展目标,以表明政府的意图并利用计划和产业政策来指导企业的决策,引导企业按指定方向发展。政府既用严厉的规制来迫使企业遵守市场规则,又利用利益机制诱导企业行为,还利用政府与企业的密切关系对企业进行行政指导,使企业在政府的主导下运营和发展。

我国目前正处于从传统的计划经济制度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转变的过程中,由于旧制度还有不少残余,新制度尚未完全建立,政府职能正处在转变之中,长期以来形成的强政府、弱企业的态势仍然存在,因此我们一方面要认识到计划在相当长时期内还会起着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也应当认真研究改进计划的制订及管理方法。

笔者认为,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下的计划应当是包括经济和社会发展等方面的计划(简称发展计划),可分为长期计划、中期计划、专项计划及年度计划四种类型,其主要内容及作用如下。

1、长期计划

这类计划主要包括长远发展目标及重大措施,时间跨度一般应为10~20年。它应当是纲领性的,内容不宜过细,也可以称之为《国家发展纲要》。其主要作用是明确国家的长远发展方向及奋斗目标,提出应当采取的主要重大措施,以便统一认识,凝聚人心,鼓舞企业及个人树立长远的目标并为之而不懈地努力。长期计划一方面应当具有高度的权威性,是制定其他各类计划的根本依据,不应因政府的换届及领导人的更替而改变;另一方面则应当有一定的灵活性,允许根据客观情况的变化通过法定程序来进行必要的修改。

我国历来基本上没有制定过长期计划,只是在1991年与第八个五年计划同时制定了《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十年规划》,1996年与第九个五年计划同时制定了《2010年远景目标纲要》。2002年11月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提出了到2020年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四个奋斗目标,还提出了各个方面的原则要求及重大措施,形成了20年长期计划的框架,但还有待通过法定程序将执政党的主张变为体现国家意志的长期计划,作为制定其他各类计划的基础。

2、中期计划

这类计划主要包括经济和社会发展各主要方面的中期发展目标,笔者建议称为"国家发展计划",时间跨度一般为5~7年。我国一直有制定五年计划的传统,至今已制定了十个五年计划,但"八五"计划和"十五"计划都改称为"计划纲要"。中期计划应当是指导性的,其主要作用是通过科学的预测、明确的目标、政府的政策和公共物品的配置来影响企业和个人的行为,引导他们向着计划所确定的方向行动。这类计划一方面应当具备科学性,尽可能准确地预测未来的情况;另一方面应当具备政策性,明确计划期内各项目标的优先顺序。

3、专项计划

这类计划主要是针对国防、教育、科技、交通运输、资源开发、文化建设等涉及全局的重大问题和关键领域而制定的计划,其时间跨度一般为5~10年,通常由政府主导制定并实施。其内容不仅包括预期的目标,还包括为达到这些目标所采取的主要措施,以及实施的方法和进度安排。专项计划的作用主要是集中力量解决经济及社会发展中对全局有重大影响的关键问题,消除制约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薄弱环节。

4、年度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