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哲学的关系十篇

发布时间:2024-04-25 18:14:14

科学与哲学的关系篇1

哲学从古希腊发源开始论文联盟,始终没有哪位哲学家能对哲学下一个明确的定义,这其实反映出了哲学的一个特征,即,哲学是时展的产物。因而每个时代都有伟大的哲学家,即使他们是思想能影响整整几个时代,但他们也只能是自己那个时代伟大的哲学家。科学也一样,没有哪位科学家得出了可以令整个科学界都信服的结论。现在对哲学和科学关系的研究却又很多,也有很多不同的观点,如:“改造论”,这种观点认为,科学之所以能够取得辉煌成就,应该归功与科学方法的使用,因此,只有用实证科学的理论和方法去改造传统的哲学,使其如同科学一样具有“实证性”,哲学才有可能进步和发展;“并行论”,这种观点认为:哲学与科学作为两种不同的知识类型,有各自独特的问题领域,二者并不相悖。哲学研究人与世界的关系,科学研究对象世界的内部关系;以及“对话论”,这种观点主张“哲学既不是凌驾于全部科学之上的科学的科学,也不是作为全部知识基础的第一原因,而只是与科学、宗教、艺术等各种文化形式平起平坐的一种文化形式。”我个人认为在不明了哲学和科学是什么的情况下,似乎更应该从他们历史发展的角度对其关系进行梳理。

一、科学源于哲学

哲学起源于古希腊,相信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早起的古希腊哲学家,同时也是自然科学家。”他们对于世界本质的哲学追问总是与其关于“终极实在”的科学假设交织在一起,由此,自然哲学成为了哲学与科学的共同载体。柏拉图也曾经说过,“在古希腊人看来,哲学科学一而二,二而一,初无区别。”

在反思自然哲学的同时,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开始寻求哲学概念的确定性。“在苏格拉底以后的文献中,特别是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学派中,哲学一词得到了明确的意义,而这个哲学指的恰恰就是德语中wissenschafe(即科学,多指自然科学)一词。”在当时的知识体系中,作为狭义哲学中重要的形而上学的知识是至高的知识。数学、逻辑学等知识都是对形而上学知识的获得起辅助作用的知识。柏拉图在《理想国》中设计哲学王的培养方法是就清晰地表达了这一思想:柏拉图认为在哲学王真正通过哲学思辨获得关于实在的认识之前,需要首先学习算术。“要他们学习算术不是为了做买卖,而是为了用于战争以及便于将灵魂从变化世界转向真理和实在。”然后是几何学,他认为,几何学是认识永恒事物的。“几何学大概能把灵魂引向真理,并或许能使哲学家的灵魂转向上面……。”接下来是天文学,柏拉图认为“我们考察的这些科学技术的全部这一学习研究过程能够引导灵魂的最善部分上升到看见实在的最善部分……”。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并没有像自然哲学家那样将哲学与科学简单等同,他们将“第一哲学”视为最具普遍意义的科学,最高的科学,而将“个别哲学”看做是“特殊科学”。“meta-physics”一词的使用就内含着亚里士多德学派对于“第一哲学”与“特殊哲学”(哲学与科学)之间关系的最初思考。可见,古希腊罗马的科学知识只是达到哲学规定的终极问题的辅助知识,当时尚未分化独立的科学知识属于哲学的范畴。但是从中世纪开始哲学和科学之间发生了裂痕,在中世纪哲学成为神学的婢女,哲学的地位大大减低,神学成为了一切思想的核心。因而适应神学的学科得到了发挥,就如同把数学应用于天文学的研究一样,数学并未受到多大影响。这就为哲学和科学的分离甚至对立买下了伏笔。

二、科学与哲学的分裂

时至近代,自然科学各学科在摆脱了历史的“羁绊”之后迅速兴起。科学与哲学在形态上彻底分化,这标志着科学和哲学开始真正走向成熟。在概念上,哲学不再具有“总括性”特征,而是作为一个与科学相并列的范畴存在;在内容上,哲学不再无所不包,科学获得了属于自己的领地。“康德在观念层面上对哲学与科学的明确区分,是哲学与科学关系问题化的逻辑前提。”康德是近代以来将“哲学与科学之关系”视为严格意义上的哲学问题提出的第一人。

之后,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中,把哲学与科学区别开来。《逻辑哲学论》的中心思想就是为思想的表达划定界定。他认为,哲学是不可说,只有自然科学的命题才是可说的,并且,他在前期哲学中,主要告诉人们的是一种方法,即“哲学中正确的方法是:除了可说的东西,即自然科学的命题,也就是与哲学无关的某种东西之外,就不再说什么,而且一旦有人想说某种形而上学的东西时,立刻就向他指明,他没有给他的命题中的某些记号以指谓。”维特根斯坦把哲学与科学完全区分开,通过可说的与不可说的说明了这个问题。他认为,传统哲学家正是因为没有把哲学与科学很好的区别开,才提出了一些无意义的命题,因此陷入了混乱之中。维特根斯坦对哲学与科学的划分,一直延续到他的后期哲学。他不再像前期哲学那样坚持可说的与不可说的界限,但他仍然强调

三、哲学与科学的区别

随着“科学之上”成为科学界乃至全社会普遍的价值理念。哲学的价值性受到严重质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为了回应科学发展带来的巨大冲击,也为了找回哲学失落已久的价值,现代西方哲学开始重新审视哲学与科学的关系。

真正的哲学不能脱离和凌驾于科学之上,它必须以科学为基础。科学对于哲学的这种基础性决定了科学可以自下而上地对哲学施加影响。当科学本身改变和发展了之后,以科学为基础的哲学也必然或早或迟的实现相应的改变和发展。一切有生命力的,能够体现它那个时代的精神和哲学,都是以它那个时代的最新科学的发展为其基础的。哲学发展对科学发展的这种依赖性说明了科学是改造哲学的最强大、最基本的原动力。

哲学与科学都曾经一度傲视群雄,自以为君临于其它学科之上。的确,他们对人类社会的发展都着不可忽视的引导力量,哲学作为一种思考、追问的学问是构建社会发展模式的重要力量。这一点从苏格拉底对后世西方社会的影响中就可以推断出来。苏格拉底的“知识即美德”使得当时有教养阶层的求知欲泛滥。从他开始,概念、判断、推理的逻辑程序就被尊崇为在其他一切能力之上的最高级的活动和最值得赞叹的天赋。即使是在像中世纪信仰主宰一切的时代,最高的知识也莫过于被描述成“上帝的理性”。而人的知识是从上帝理性中流溢出来的。到了近代,对科学的崇拜表明唯理智主义达到了顶峰。由此看来,一种社会的形成,必然可以追溯出其思想根源。

科学与哲学的关系篇2

关键词:科学;哲学;“亚当・斯密问题”

中图分类号:n0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596(2016)09-0077-03

一、“亚当・斯密问题”及其折射出的科学与哲学关系的现状

早在两百多年前,被誉为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奠基人、英国经济学家亚当・斯密先生创作了两部著作:《道德情操论》与《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以下简称《国富论》)。在这两部著作中,斯密分别从人的利他心和利己心出发,阐释了在伦理学领域人们的行事规范以及在经济学领域人们的谋利行为。19世纪中叶,德国历史学派经济学家在研究这两部著作时发现:在斯密早起创作的《道德情操论》中,他把人们行为的出发点归结于同情,同时认为在社会领域中,同情是人们社会行为的基础;而在斯密后来创作的《国富论》中,由于受到法国唯物主义思想家的影响,则把人的行为动机归结于自私,认为利己才是人们的天性,追求自利也并非就是不道德的事情。由此他们认为在斯密的这两部著作之间存在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他本人也从之前利他的理论转向了后来利己的理论,斯密的学术思想之间存在着矛盾,这就是著名的“亚当・斯密问题”。从此以后,几乎所有人在论及斯密的著作和思想时,都把他看成是伦理学上的利他主义者和经济学上的利己主义者,而这几乎成了研究亚当・斯密的传统“信条”。

从“亚当・斯密问题”直接反映出来的现实是经济学与伦理学之间关系的疏离。在斯密看来,个人即使从利己的动机出发去进行经济活动,最终也能产生服务他人、贡献社会的效果,促进社会进步。而斯密的后继者们则充分发挥了斯密在《国富论》中的“经济人”思想,不断剔除经济学中的伦理因素,把经济学日益做成了“纯粹”的科学,力图用完全实证的方式来处理现实中的经济问题。做成了“纯粹”科学的经济学,似乎能给人们带来更多的信心。经济学之所以拒绝伦理,极力将自己归为科学的阵营,不可否认的一点是由于近代以来自然科学的迅猛发展及其为人类社会进步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同时,自然科学的实证性使其能果断地证实自身观点的正确性,而这对于经济学研究来说也具有强势的示范作用。经济学家们急切地需要用这种实证的方法来验证其经济理论的正确性,实证经济学由此产生,并获得了广泛认同。实证经济学向自然科学的趋同,实乃是向其实证方法的趋同,以达到摆脱规范束缚的目的。这一问题同时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了现实条件下自然科学与哲学之间的渐行渐远的关系。

目前科学与哲学之间的关系主要表现为:狂妄的科学和空洞的哲学。人们发现,对于生活,科学能够给予我们的比哲学要多的多,哲学似乎成了一门无用的学问。“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马克思这一著名论断成了当今科学发展的一个最好注脚。自然科学由于其研究内容的客观性必然具有可实证性的优点,因此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科学家就比哲学家显得更有自信,同时也越来越轻视哲学对于科学的引导和规范。相反,为了将哲学的这种劣势地位扭转过来,有些哲学家便开始千方百计地提高哲学的科学性,甚至将实证的方法引入哲学,力图将哲学做成科学。19世纪中叶以来盛行的“科学主义”思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然而这样努力的结果却是使哲学日益变得不伦不类,处境更加尴尬。

二、哲学与科学由包容到分离发展的必然性

纵观哲学与科学发展的历程,科学与哲学之间并不是一开始就处于分离状态的。早在古希腊早期,科学是包含在哲学之中的,而只是到了亚历山大里亚时期,精确的自然研究才开始在希腊人那里兴起。虽然后来经过了中世纪阿拉伯人的继续发展,但彼时的自然科学并未获得绝对独立的地位,在漫长的中世纪,二者的地位都让位给了神学。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真正的自然科学只是从15世纪下半叶才开始的,从这时起它就获得了日益迅速的进展”[2]。科学的这种迅猛发展,使之越来越被人们所推崇,科学随之也变得越来越狂妄,形成一种日益脱离哲学束缚的趋势。于是科学与哲学也就日渐处于一种分离的状态,以致现代社会在二者关系上表现出一种严重的不协调:科学上的巨人和哲学上的侏儒。应该看到,科学与哲学之间这种由最初的融合到后来的分离,是有其发展的必然性的。

首先,二者的研究对象(领域)不同。科学是以世界的各种不同的领域、不同的方面、不同的层次或不同的问题为研究对象的。它研究的是世界上的“特殊领域”的“特殊规律”,这些领域和规律是具有确定性的,如天文学与医学所研究的领域与所发现的规律就具有明显的区别,而且不能互换通用。这就决定了科学只能是具体的、个别的,无法成为普适的。哲学的研究则不同,它不局限于世界的某一特殊领域,而是以“整个世界”为对象,研究的是最普遍的规律和最一般的方法。哲学力图从总体上把握整个世界的共同本质和一般规律,尤其要探究人与世界的关系,因此而具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意义。在这一点上,科学是永远也无法企及的。

其次,二者的研究方法不同。作为具体的科学,由于其研究对象的特殊性,必然带来其研究方法的特殊性。每门具体学科都有适用于自身的研究方法,而且如同各自的研究对象一样,彼此之间无法通约。而哲学由于自身研究内容的普遍性,也决定了其研究方法的一般性。归纳与演绎、分析与综合、抽象与具体、逻辑与历史的统一作为辩证思维的基本方法,是从一般的意义上对具体科学的研究起指导作用的。15世纪以来,随着自然科学的飞速发展,人们对自然界的研究也越来越细化,根据事物发展的过程和研究对象将自然分成一定的门类,这对于我们加深对自然界的认识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学科分类越精细,就要求其研究方法越具体、越特殊,在这一点上,但以哲学具有普遍指导意义的方法是不足以胜任的。因此,科学与哲学的分离便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

最后,二者的研究结果不同。作为科学特别是自然科学,其结果一般都具有可实证性、确定性,而哲学的研究结果却很难实证,是一种“无定性”。因此,科学的研究结果可以毫不怀疑地用“真”或“假”来判断,而哲学的研究结果却很难用“真”、“假”来判断,很多时候处于一种模糊甚至多变的状态。这也就是为什么科学发展的历史可以是一条很清晰的脉络,而哲学从其诞生到现在却派别林立,帮派丛生,谁也无法证实自己或证伪他人。因此,当代一些西方哲学家对科学和哲学重新进行了界定,认为科学是对真理的追求,而哲学是对意义的追求。既然二者的追求不同,那么出现分离也就不足为奇了。

由于以上二者之间存在的区别,科学最终无法满足于被统摄在哲学中的那种原始状态,而日益从哲学中独立出来,形成具体的学科。科学与哲学的分离就成为一种必然。而康德以“形而上学何以可能”的革命性追问,使得科学与哲学的这种分化得到了明确的表达。

三、未来哲学与科学联盟的必要性与可能性

我国著名教育家和科学事业家蔡元培先生(1868~1940)曾对科学与哲学的相互关系有过这样的论述:“摒科学而治哲学,则易涉臆说;远哲学而治科学,则不免拘墟[3]。在蔡先生看来,科学与哲学可以区分,但却不能完全断绝关系。当下,对二者关系最恰当的表述当是:哲学作为一种普遍之科学,将各门具体学科研究的结果进行整合,去除其中相互矛盾的地方,得出各方面都能适用的普遍规律。同时,又将这种普遍规律应用到各门学科的研究之中,为其提供方法论指导,并对其研究结果从最根本的意义上加以检验。从未来科学与哲学的发展来看,二者虽然经历了由最初的融合到近现代的分化,但这并不表明二者之间的这种分化状态将永恒存在下去。作为人的两种存在状态,未来的科学与哲学既有联盟的必要性,同时也有联盟的可能性。

首先,哲学离不开科学。马克思曾明确指出:“任何真正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的精华”,“它是文明的活的灵魂。”[4]蔡元培也认为:“哲学是文化的中坚。”[5]哲学要成为“活的文明的灵魂”,则必得是融贯科学的哲学,要超越科学。哲学要融贯科学,超越科学,前提就是要以科学为基础,以科学研究的内容、结果为素材。现代科学的蓬勃发展,为哲学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并日益证实、丰富和深化着哲学。一方面,科学技术的发现和发展,进一步证实了以往哲学体系特别是马克思哲学体系中的一系列概念、原理的真理性。例如,相对论有力地证实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关于物质运动与时间、空间的内在联系;另一方面,在科学技术革命的推动和影响下,现代哲学特别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也增添了新的内容。例如,现代科技革命成果的应用引起了人们社会生活、思想观念、人与自然界关系和社会历史进程等方面的变化,深化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科学研究不仅为哲学提供了素材,同时,现代科技革命还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推动着哲学的进步和发展。具体表现在:其一,科技革命带来的许多新问题拓展了哲学研究的领域。例如,生命科学和生物工程引进的伦理问题,计算机网络技术广泛应用所引发的各种社会问题,科技革命引发的所谓人类的生存危机等,对这些问题的探索,都大大拓展了现代哲学的研究领域。其二,现代科学研究的新方法对现代哲学研究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现代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特别是控制论、系统论、信息论、自组织理论等一般科学方法,既有利于对现代哲学基本范畴和观点的阐释,又能启发现代哲学研究者的研究思路,激发灵感,促进现代哲学的创新研究。

其次,科学离不开哲学。一方面,哲学特别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为科学技术的发展提供了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指导。正如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所说:“如果自然科学不忘记,作为它的经验的总结的结论都是一些概念……”;“正是由于自然科学正在学会掌握2500年来哲学发展的成果,它才一方面可以摆脱任何与它分离的、处在它之外和之上的自然哲学,另方面也可以摆脱它本身的、从英国经验主义沿袭下来的、狭隘的思维方法。”[6]也就是说,自然科学之所以今天能以如此独立的姿态与哲学展开对话甚至形成对立,也正是由于它的发展始终是基于对以往哲学发展成果的掌握的基础之上,并且,哲学的发展对自然科学改进其研究方法起了无可替代的作用。另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到,虽然自然科学一直拒斥形而上学,力图保持自然科学的求真本性,但自然科学家却无法剔除其头脑中的价值观的影响。经验批判主义的创始人马赫,自认只是自然科学家,而非哲学家,然而在他进行他的自然科学研究时却也还要寻求一种稳固的哲学立场,以便从这种立场出发,无论在心里还是在科学研究的道路上,都能确定无疑的走下去。经典力学的创始人牛顿,力图从自然科学的大厦中排除不必要的哲学成见,但在后来对他研究成果的解释中,却又包含了诸多形而上学的因素。笛卡儿在为天文学建立一种力学理论时,也把它放在经院哲学的相反的观点,和认为物质的本质是广延性的形而上学见解的基础上。哲学除了为自然科学提供一种世界观、价值观的指导外,在方法论上也对自然科学的研究大有裨益。自然科学在对自然界进行研究时,由于受到本身学科划分的限制,很难从总体上把握自然界,而必然将自然分解为各个独立的部分。这种研究方法虽然使自然科学获得了日益迅速的进展,但同时却不可避免地使我们陷入一种习惯:把自然界中的各种事物和各种过程孤立起来,分别从他们各自的角度来加以考察,因而看不到它们之间的联系,也无法把握它们之间本质上的变化,这就必然陷入一种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自然科学要摆脱这种井底之蛙的困境,则必须要求助于哲学。例如:看问题要一分为二的辩证分析方法、矛盾分析法、重点论与两点论以及中国古代的“中庸”之道等,对于分析问题、解决问题都有巨大的指导作用。著名哲学家冯友兰认为,展望未来人类的发展,哲学必将代替宗教。“人不一定是宗教的,但是他一定应当是哲学的。”[7]这一见解深刻指出了哲学在指导人类发展方面作用的无可替代性。这一点对于科学工作者,也是有启示的。

最后,科学与哲学统一于人的存在的展开。人不同于动物,动物只是一种实然的存在,它不会意识到自身的存在,也无法改善自身的存在状态,更不可能追问自身存在的意义。而人不同,人是应然的存在,他不满足于自身的存在状态,不断地要去改善这种状态,更为重要的是,人一直在证明自身存在的意义。如果说科学技术在探索自然的基础上为人类提供了一种物质的保障的话,那么哲学则是人在反观自身与自然、社会关系时所形成的一种意义的追问。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科学是人的一种实然状态,而哲学则是人的一种应然状态。二者的发展都是为了人的自我实现,人既不能只要科学,也不能只要哲学。

参考文献:

〔1〕〔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

〔2〕〔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

〔3〕蔡元培全集(第2卷)[C].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

科学与哲学的关系篇3

工业文明使科技与自然的关系经历了从巫魅到祛魅的演变。在“人类中心主义”的科技理性支配下,工业文明的科技价值观、方法论乃至实践过程都追求对自然的控制和改造,必然导致科技对生态环境的严重破坏。生态文明视域下,应对科技理性、价值观、方法论和实践过程进行全面反思,推动科技形态的生态化转型,发展并促成一种“亲自然”的生态化科技还魅于自然。

关键词:

生态文明;科技发展;亲自然;哲学反思

大约在500年前开始的西方近代科学革命迅速地改变了人类的技术形态。在近代科技杠杆的撬动下,人类的生产方式发生了巨大变革,开启了机器大生产的工业文明时代。在工业文明的社会中,人们借助现代科技和先进工具,使得人与自然的关系产生了颠覆性的改变:人力得到了巨大的释放和提升,开始大肆开发、改造、征服,甚至是掠夺自然,相形之下,自然力退缩了。今天,人类面临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及其所衍生的不可持续发展的威胁,近代科技与建立在其基础上的工业文明都难辞其咎。然而,“没有科技的转向,就不可能有文明的转向”[1]。基于此,要克服环境问题,重建人与自然的和谐,基础性的工作就是要促进科技形态的转变,即以生态化科技引领生态文明新形态。在我国,制定科技发展战略是引导并支撑科技发展的重要途径,为了适应生态文明建设、发展生态化科技,需要科技发展战略的生态化转变。如何促进科技发展战略的生态化转变,则首先要探讨科技发展与自然演变的关系。

1科技与自然关系的历史变迁

讨论科技发展与自然关系,有必要首先厘清“技术”、“科学”与“科学技术”3个概念的演变与内在关系,因为这3个概念之间既反映着科技形态的发展与演变,同时也内含着与自然的关系演变与发展。用一个简化的模式呈现3个概念之间的内在联系以及所反映的科技形态的演变:技术(与人类生存具有源始性关系)科学(始于希腊人开创的“理性科学”)科学-技术(工业文明时期受近代科学兴起影响,引起科学与技术一体化的形态转变)。科技形态的改变意味着人与自然交换方式的改变,最终也是人与自然关系的改变。

1.1前工业文明时期科技与自然的关系技术从古至今始终伴随着人类的生产与生活。前工业文明时期,人类主要以技术作为和自然打交道的中介,借助技术,人类改变了身体受制于自然的状态,生产方式由采集渔猎过渡到农耕畜牧,发展出能够掌握较为稳定的生活资料来源、熟练栽培植物、驯化动物的农业文明,并伴随着人口增长、对自然需求的增大。由于技术的发展水平还很有限,前工业文明时期它的运用虽打破了自然原有的生态平衡,但整体上看还是局部的、可恢复的,对自然尚不能形成伤筋动骨的破坏。而科学在前工业文明时期与技术融合的程度还比较低,二者的界限也较为明显。即便在前工业文明几千年时间里,科学的形态也不断变化———从纯逻辑思辨的理性科学演化出了基于经验论的实验科学和基于唯理论的数理科学,科学却鲜有直接参与干预自然。理性科学对形而上学的执着关注反而并不重视机械技术的发展,近代数理实验科学在工业化生产到来之前多处在实验室或纸面阶段。尽管在前工业文明时期,技术和科学都没有对自然造成大范围的生态破坏,却并不代表前工业文明的技术和科学是符合生态文明的,尤其是近代科学,它的兴起为科技结合和工业文明到来做了思想和物质上的铺垫。

1.2工业文明时期科技与自然的关系18世纪,蒸汽机的发明使牛顿的力学体系和热学理论得到了技术化应用,也意味着科学和技术结合的开始,成为“科学-技术”(下文简称为“科技”),通过对自然界物质的分解、重构和再造,将科学成果不断转化为生产力,从而焕发出了帮助人类改造自然、变革自然的巨大魔力。蒸汽机在生产领域迅速而广泛地使用,使机械力开始代替了人力和畜力,标志着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到来。其后,近代科学武装下的科技在距今不过300年的时间里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人类一步步摆脱了对自然和牲畜提供生产动力的依赖,改造自然能力空前提高,以石化燃料为动力的机器、火车、轮船将人类带入了大机器生产的工业化社会。流水线的机器生产彻底改变了人们长期以来以家庭作坊式的生产模式,就连农业生产也同样用的是工业化的生产模式。但是,工业文明发达的生产力背后是对自然资源需求的爆炸性增长,而对生产和效率的追求使自然的生态平衡被轻易忽视———大规模地攫取作为生产原料的自然资源投入工业生产,之后又将生产废料“还”给自然。近代科技帮助人类更新了文明形态,也的确丰富了人与自然物质变换的内容,提升了与自然之间物质变换的效率,带来前所未有的物质繁荣,却也对自然生态环境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和摧残,远远超出了自然的环境承载能力。可以见得,工业文明是以牺牲生态换取的。

2工业文明:科技发展导致环境问题的哲学反思

从科技与自然关系的变化不难看出,科技的不断发展在推动了人类社会文明形态变迁的同时,也大大影响着人类对自然的认识、态度和生活习惯,从而成为构建人和自然关系的重要手段与环节。近代科技追求效率和力量,这为工业文明的意识形态提供了支持。在工业文明的社会结构中,整个社会都把资本增值作为最高目标和行为准则,人类通过科学对自然的改造也不例外,人们已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现代科技的逻辑,被纳入了现在科技的“座架”之中,为获取更多资源满足人类的利益,从而加强对自然的控制和改造,同时也对发扬这样的科学和技术予以支持,使得其获得更多的资源[2]。

2.1人类中心主义的科技理性近代哲学使人的主体性得到彰显,成为了世界的中心和价值的唯一尺度,这也将人从自然的整体中抽离,成为宰制自然的主人;加之人类长期以来希望摆脱自然束缚的朴素愿望,必然地要求有一种服务于人类的科技理性和与之对应的科技形态。而科技发展到工业文明时期,解释和改造自然的能力客观上也有了显著的提升,于是相互作用下衍化产生了“亲人类”的科技理性。近代科技理性奉行人类中心主义,把摆脱自然束缚、征服自然视作对人类的造福,在这种科技的理性支配下,近代科技放大了对力量和效用追求,正如培根的名言“知识就是力量”,在满足人类自身利益和追求社会“进步”的旗帜下,近代科技理性对待自然的态度已从顺应变成了控制、利用和征服,探索自然的奥秘不过是为了更好地驾驭自然。

2.2科学主义的科技方法论实证科学和数理科学是近代科学的两大重要组成,机器化则是近代技术的鲜明特征。实证科学倡导经验的方法,认为了解自然需要通过观察实验,将所研究的自然物置于实验室的极端条件下进行反复刺激,以“严刑拷打”的方式逼问自然,当考察物在非自然干预下的反应以规律的方式呈现,自然的奥秘就被解开了,科学也就有了预测和控制自然的能力。数理科学的方法则是对世界进行数学化解析,通过建立了贯通几何和代数的直角坐标系,将物质和空间置于其坐标系内实现了世界的普遍数学化。同时,近代科技还推崇机械自然观,认为自然世界和人造的机器并无本质差别,世界可以像机器设备一样被拆分。近代科技的方法论即是用挤压和拆解的方法来解释和改造世界,还将其认定的研究方法扩张到了自然以外的方方面面,使得科学成了真理的代名词,科技成了解决一切问题的唯一正确方案,凡是不能被实证的或不能用数学的方式量化分析的都是非科学的,都会遭到科学的拒斥。近代科技的独尊地位停滞了其对自身的反思,就好比缺乏制动系统的车,在反自然的歧途上越滑越远。

2.3单一维度的科技价值观近代科技把自然当作一个可计算、可拆解的对象,以不断精确的尺度对其进行解构、细分和还原,使“自然本身在新的数学的指导下被理念化了”[3]。但每一次解构也都是一次对自然去质化的过程,当自然被表述成符号化的等式、模型或是部分的加总,它的整体性、内在性等其他价值维度却被遮蔽,自然的价值被缩减为只剩下物质和材料。科技消弭了自然的神秘感,“宇宙被视为一台由死物质(至少是无声无息的物质)上演的戏剧”[4]。它打消了人对自然的敬畏,使人改造和掠夺自然变得更加心安理得。近代科技的价值观也充满了对自然环境的挑战,往往以人工化再造改变自然环境展示自身的强大。在效率逻辑的推波助澜下,科技的适用性和自然的生态平衡常常被忽视甚至无视,导致科技对自然的侵略和破坏也是高效率的。

2.4与自然对立的科技实践近代科技在与自然互动中将自然看作可任意摆置的持存物。“在现代技术中起支配作用的解蔽乃是一种促逼,此种促逼向自然提出蛮横要求,要求自然提供本身能够被开采和贮藏的能量。”[5]932自然被科技效用化为提供满足人类需要的能源库,是被置于股掌之间的摆弄对象———“空气为着氮料的出产而被摆置,土地为着矿石而被摆置,矿石为着铀之类的材料而被摆置,铀又为着原子能而被摆置,而原子能则可以为毁灭或和平利用的目的而被释放出来。”[5]933科技的滥用也导致了人的异化。技术理性“对自然界的支配是以人与所支配的客体的异化为代价的,随着精神的物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身,甚至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异化了。”[6]人被卷入科技发展进程,独立性被渐渐消解,成了科技发展特殊的能源、工具和持存物,膨胀的欲望和异化的事实使人与自然的关系陷入恶性循环。

3生态文明:实现生态拯救的科技发展之路

工业文明的科技割裂了人与自然的整体及内在联系,并在工业资本的推波助澜下导致一个反讽的结果:以对抗自然的方式满足人类利益,最终导致人类利益难以为继和人类文明不可持续。生态文明的要义与价值精髓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生态文明视域下为实现生态拯救,需要全局性、有步骤地摒弃过去一味“求力”、“逐利”的科技发展道路,战略性地引导科技发展从观念到实践进行生态化转向,寻求可持续的生态化科技发展。

3.1树立亲自然的科技理性环境危机的教训已经证明了自然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人并不能脱离自然独立存在。自然是内在性的领域,它按照固有的规律运行。科技并非万能,它虽能帮助人类更好地认识自然、把握和利用自然的规律,却也无法改造这些规律,能够改造的实际上只是自然与人的相处方式。工业文明时期追求“改造”和“征服”的科技理性已经显露出了其不可持续的局限性,实现科技生态化转型首当其冲的是要扭转这种局限。生态文明的科技理性需要在承认并尊重自然生态整体性的前提下建构,是一种顺应自然规律的、生态整体主义的亲自然理性。亲自然的科技理性倡导“倾听自然,对自然保持一种虔诚的态度,认为人类的一切真知识本质上都来源于活生生的自然,而不是来自实验室中的自然切片,不是实验室中遭到'拷打'和'拷问'的自然。”[7]正如自然的动态平衡是依靠物种的多样性来维系,亲自然的科技理性反对近代科技对“人类中心”及科学确定性的偏执追求,更注重多元性和适应性,主动放弃挑衅性的思维而以适应性取而代之,主张适应自然的科技才是可持续的、有意义的。

3.2建构亲自然的科技方法论应该承认,借助量化、分解、实验等近代科技方法的祛魅,人类摆脱了巫魅的状态,对自然的理解能力有了显著的提高。因此,虽然工业化造成的严重生态恶果印证了工业文明时期科技与生态自然的不相适性,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因噎废食,彻底否定科技的方法和工业文明的成果,而是要在近代科技的基础上批判地探索出一种与自然环境相协调的科技方法论,“以不同的方式利用技术文明的成果,以达到人和自然的解放,和将科学精神从为剥削服务的毁灭性滥用中解放出来。”[8]科技解释自然的能力越强,未知的领域也越宽,莫测的自然能给人类和科技的发展无限的启迪。亲自然的科技方法论尊重并且认可自然,在自身的发展过程中不是以自然为敌,而是以自然为师。工业文明带来的物质繁荣是由单向度的生产———消费模式缔造的,它最终必然走向自然能源的消耗殆尽,地球也将变成大垃圾厂。而生态文明的科技以“仿生态”为方法,摒弃对生产数量的刻意追求和资源的一次利用,以效仿自然的循环模式取而代之。自然是一个系统,它不能只由单一的物种构成。生态文明的科技方法论并不自恃为唯一真理,对其他科学形态和非科学的智慧表达都能以宽容的态度吸收或欣赏,人文和自然科学在生态化科技这里不仅并不对立,而且努力促成二者的有机融合。类比生态系统需要借助物种的多样性维持其平衡,生态科技也将在多样化智慧的交流和碰撞中形成对世界愈发全面的认识。

3.3引导科技价值观还魅自然工业文明的科技价值观强调科技改造自然的效率,却不幸造成了环境的迅速恶化,欠下了大笔的“生态债”,可以说片面效率逻辑的价值观是一种短视,赢得当下,输掉未来。科技、自然和人三者并非是此消彼长的竞争关系,而是共生共荣的。生态文明的科技价值观不否认效率,但也不忽视整体,是兼顾“数量上多”和“质量上好”的价值观,通过强调整体性的和谐稳定为科技和人类的可持续发展赢得前提。生态化的科技价值观对自然是博爱的,破除普遍科技化对自然价值的抹杀。通过培养人和科技与自然万物付诸情感的平等交流还魅与自然,是一种亲人类、也亲自然的科技观。“世界的形象既不是一个有待挖掘的资源库,也不是一个避之不及的荒原,而是一个有待照料、关心、收获和爱护的大花园。”[9]作为生态系统的自然具有一种内在的秩序,它本就不应是人类征服剥削的对象,而是生命万物无私的孕育者和养育者,是人类情感的依托。“我们将不再只满足于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机械地操纵世界,而会对它怀有发自内心的爱。我们将像对待自己的至爱之人一样呵护它,使它包含在我们之中,成为我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10]生态文明的科技价值观会引导科技发展也还魅自然,回归生活世界和生活技术。

3.4引导亲自然的生态化科技实践亲自然的科技实践秉承生态化的思想,在与自然的互动过程中自觉践行亲自然的科技观,进而引导科技模式朝着亲自然、生态化的方向转型。科技生态化转型并不能一蹴而就,它是一个需要着眼未来、着手当下过程。科技生态转型需要循序渐进,但这并不能成为逃避现实的借口,反倒提醒人们在科技转型的过程中更需要注重科技行为的亲自然标准,将其贯彻到生产循环的始终,实现全过程的亲自然。警惕不成熟的“所谓”生态技术埋下的未来生态隐患,例如,虽然开发风能、潮汐能、太阳能等清洁能源以减小高度依赖化石燃料带来的严重污染、提高能源的利用效率等措施确实不失为当下缓解环境危机的有效手段,但当因耗损被更换的设备不能被有效降解或人工贮藏的能源不慎泄漏,其对生态环境造成破坏的深度和广度甚至远超工业化的生产。亲自然的生态实践也要求科技要主动作为,应主动、深入地探索能源多层次利用和废弃物资源化利用,转变资源的“高效利用”为“生态化利用”,最大化地实现全过程无污染的“真正生态化”。为让被人化的自然物能够回到有序的自然循环秩序中,生态化的科技实践还可更进一步地致力于对自然进行主动优化,要在“未来不欠自然生态债”目的的基础上尽可能偿还过去对自然的亏欠,如借助生物技术的治理,恢复因人类活动遭到破坏的河流、森林等自然景观,对可能影响整体平衡的局部环境主动介入优化,以达到科技与自然关系的和谐、互利互惠的目的。

3.5促进亲自然的生态化科技形成当我们的生存和发展已经被严重生态危机困扰,并且已经意识到生态危机的科技根源和生态文明本质上的优越性之后,我们没有理由放弃它而坐等生态破坏终将带来的毁灭,而更应该促进这种拥有“善性”的、对人与自然关系进行良性调和,对人的自由发展和诗意栖居起促进作用的生态化科技更快、更好地完成转型和普及。但这需要经历一个长期而曲折的过程,毕竟工业文明的科技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为人类社会作出过卓越贡献,而生态文明的科技还处在探索的阶段,许多并不完全成熟。科技也具有社会性,受到社会因素的影响而建构。从现状上看,工业化的科技对社会的影响还未散去,表现为普遍推崇技治主义的管理思维:工程师领导、科学家决策、量化管理、数据化考核等,而社会领域这种缺乏多样性的工业科技思维正是生态科技所反对的也是生态科技出场的阻碍。促进生态化科技的形成,要先让生态文明的理念深入到每一个人的内心,使其成为人们的信仰和自觉的行动,并在与生态科技的互动中加深对自然和人性的理解。其次还要治理好社会环境。生态科技认为追求“整体”、“适度”、“博爱”是维持生态可持续的方法,这恰也是政治、经济等社会诸领域永葆发展活力的方法。因此,推动社会的和科技的生态化二者并不矛盾,而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最后,生态化的科技有一定的自我隐匿性,犹如自然处于动态平衡的状态时,其和谐之美却常被人忽视,只有当平衡被打破、环境问题出现以后,和谐的可贵才被人察觉。从这个角度说,生态化科技也如同一个“理念”,需要人类不断体验、不断完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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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吴国盛.回归博物学[J].博览群书,2007(3):22

[8]马尔库塞.工业社会与新左派[m].任立,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128

[9]大卫格里芬.后现代科学———科学魅力的再现[m].马季方,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133

科学与哲学的关系篇4

哲学是不是科学、能不能成为科学,目前在哲学界存在不同看法

哲学是不是一种知识?应当说,哲学历来被公认为一个知识部门,即一门学科。但现在这也成了问题,一些学者否认它是一种知识,即对外部世界的认知,而认为它只是一种思维方法、一种人生态度,或者是一种信仰、一种价值取向,等等。如果哲学是一种知识,那么它属于何种知识部门?有的认为它是形而上学或本体论,或玄学,或理学;有的不承认这种一般哲学,而认为哲学就是各种或某种部门哲学,如自然哲学、历史哲学、认识论、价值论等。由于哲学作为一门学科没有在哲学界取得共识,因而哲学家们的观点自然难以达成一致。

就马克思主义哲学而言,哲学家们曾一度取得共识,那就是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它实际包括三门学科,即世界观、认识论和历史观。但是,近年来在谈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对象时,人们也是观点各异。有的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对象是作为整体的宇宙,有的主张是物质与意识或存在与思维的关系,或者是存在与思维关系中的世界,或者是实践,或者是认识,或者是人类社会,或者是人。

这些不同看法在学科分类中都有所反映。新中国成立前,综合大学的理论学科多分为文理法,这反映了一种学科分类方法,即人文学科、自然学科和社会学科。新中国成立后,根据马克思主义关于哲学跨越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观点,哲学被从文科中分了出来,文史也被规定为社会科学。但由于哲学的规模远不能同自然科学或社会科学相比,而事实上哲学活动往往同社会科学活动联系在一起,于是又逐渐形成了哲学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这种一分为二的格局。这种格局虽然把哲学同社会科学放在了一起,但哲学的性质和地位是明确的,实际承认了哲学跨越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性质,即哲学中的世界观、本体论、形而上学等一般哲学的特殊地位。至于其中的部门哲学,如自然哲学、社会哲学、精神哲学等,则可以分属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近几年来出现一种趋势,即用人文社会科学的提法来取代哲学社会科学的提法,这实际上是主张恢复新中国成立前的学科分类,但这种分类并不科学。第一,在这种分类中没有世界观的地位,世界观是跨越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第二,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没有明确的界限,历史学可分为历史叙述和历史研究,其对象都是人类社会的历史,为什么不属于社会科学呢?文学可分为文学创作和文学研究,其对象也都是人类社会,为什么不属于社会科学呢?反过来,经济学、政治学、法学,其对象也都是人的活动,为什么不可以叫做人文科学呢?总之,如果用人文社会科学来取代哲学社会科学,这将使本来比较明确的学科分类变得概念含糊、界限不清。

把哲学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并列起来,有利于确认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科学的性质和地位

众所周知,现代哲学学派林立,没有任何一个学派为多数哲学家所认同。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虽被马克思主义哲学家视为科学的哲学,但这并未得到哲学界的公认。人们诘难和反对的矛头主要集中在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上,有的甚至一般地否定世界观,这是同现代西方“拒斥形而上学”的思潮一致的。

把哲学同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并列起来,不仅肯定了哲学的科学性,而且肯定了它的世界观意义。这里所说的“哲学”是指马克思主义哲学,而且是指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因为只有它有明确而合理的研究对象,有经过实践验证的全面系统的原理,有比较完整严密的理论体系。正因为它的科学性,所以它才成为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最有效的思想方法。这就澄清了理论界关于哲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系列模糊思想,为研究、建设、运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开辟了广阔的空间。当然,这决不是说马克思主义哲学以外的其他哲学就应该否定了,因为其他各派哲学同样有其特殊对象和特殊内容,有自己的优点和长处。

党的十六大报告关于“三个解放出来”的论断,同样适用于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是上世纪20年代由前苏联哲学家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其他马克思主义哲学家的若干观点逐渐形成的。他们引以为据的有恩格斯关于哲学基本问题的观点、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辩证法的观点、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唯物史观的观点,其组成部分大致是世界观、认识论、方法论、历史观,构成了一个以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为理论基础的哲学思想体系。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哲学的发展和哲学研究的深入,人们感到这个体系需要进一步丰富和完善。现在正是研究和解决这个问题的极好机会。

结合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际,以科学的态度进一步建设马克思主义哲学

首先,对象问题。现在的问题是:马克思主义哲学虽然不能包括一切部门哲学,但是否应包含若干部门哲学?过去已经把认识论、历史观等部门哲学包括在哲学之中,现在是否有必要继续包括在哲学中?是否还应增加一些新的部门哲学,如价值论、实践论等?这实际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结构问题,即根据目前科学发展的情况,有的部门哲学应包括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有的部门哲学应分离出去。马克思主义哲学包括部门哲学会由于种种原因而有增有减,但一般哲学即世界观是绝对不可缺少的。

科学与哲学的关系篇5

[关键词]教学哲学性质主题思维方式

教学论,通常称为一般教学论或教学原理,说到底,即教学哲学。教学论对教学的普遍问题和一般规律的关注,实际上反映了一种形而上学的冲动和追求。教学论所讨论的本质问题、认识问题、实践问题、交往问题和主客体关系问题等,实际上来自哲学,是哲学问题。但是,长期以来,教学理论界对“什么是教学哲学”、“教学哲学到底要解决什么问题”、“什么是教学哲学的思考”等问题,缺乏自觉的思考。我们认为,对教学哲学的这三个基本问题的思考,有助于确立教学哲学的认识边界,找到教学哲学发展的方向。

一、教学哲学的性质:科学的科学----反思与批判

哲学是什么的问题,是哲学的首要问题,它涉及到哲学的性质和功能定位,关系到哲学生存的合理性。随着哲学和科学的高度分化,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也就显得尤为迫切。以致有人把它称为“二十世纪哲学的第一问题,而且将继续是第一问题”。

近年来,哲学界在反思“哲学是什么”的认识时,发现以往对哲学性质的认识存在着一种知识论的立场。翻所谓哲学的知识论立场,就是在与科学的对比中去理解、解释和规范哲学。具体地说,就是把哲学作为一种知识,作为“对自然知识、社会和思维知识的概括和总结”,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唯一科学的世界观”。与科学知识相比较,哲学知识的获得,主要通过对科学知识的概括和总结。哲学知识具有最高的概括性(最大的普遍性)和最高的解释性(最大的普适性)。之所以会有这种对哲学知识化或科学化的理解,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哲学与科学有一个从统一到分化的过程,在二者未分化时,哲学实际上承担了科学研究的任务;二是受到了近代实证科学成功的诱惑,以及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绝对真理化、教条化和意识形态化的需要。这种对哲学知识化或科学化的理解存在的问题是:(1)不符合哲学与科学发展的历史事实。因为,“如果说哲学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知识的概括和总结,那么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出现之前就不应该有哲学,可是谁都知道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是从哲学中分化出来的”。(2)抹杀了哲学与科学的根本区别,使哲学失去了存在的合理性。如果把哲学与科学的区别定位在研究对象的不同,即哲学解决整体的、一般的问题,科学解决局部的、个别的问题,那么,我们可以发现,随着科学的发展,整体的问题也可以通过科学的方式来解决,原来很多属于哲学研究的问题,如心理学、社会学都成了科学研究的对象。如果沿着哲学的知识化或科学化立场走下去,哲学必将失去精神家园。(3)颠倒了哲学与科学的关系,使哲学失去了对科学的反思批判功能。强调哲学对科学知识的概括和总结,必然使科学知识成为哲学的前提,哲学成为对科学知识合理性进行论证、辩护的注脚,哲学失去了对现存世界进行批判和改造-的任务。(4)限制了哲学研究的范围。随着实证科学的发展,哲学的地盘主要集中在形式逻辑和辩证法,认识论也就成了哲学的中心或唯一问题。

哲学工作者们认为,要走出对哲学知识化或科学化理解的批判,实现哲学自身的发展,需要重新理解哲学,突出哲学的反思、批判性。把哲学理解为对包括“科学”在内的人类把握世界的各种方式的批判性反思和理想性引导。即哲学不是知识,而是对知识的反思。哲学研究的目的,不是获得确定无疑的结论,而是对确定无疑的结论进行质疑或批判。

从对教学哲学的性质和功能的认识来看,尽管对这一问题还缺乏讨论和自觉,但是,基于众多的教学论研究成果,我们可以发现,教学论对教学哲学性质和功能的认识,更多的停留在知识论立场,没有区分教学哲学和教学科学。具体表现在,我们是在教学科学的知识体系中理解教学哲学。如,我们把教学论的任务定位在研究教学的普遍问题和一般规律,把教学论的发展理解为不断追求教学论的科学化的过程。与一般教学论相比较,教学哲学研究更一般的规律,教学哲学知识更具有概括性。

在教学论停留在日常经验和工作总结水平,沦为教学政策的注脚的情况下,强调教学论学科的科学性、理论性,无疑具有积极意义。但是,对教学哲学性质功能的知识论定位和对教学哲学与教学科学不加区分,也会造成二者性质功能的错位。本来是教学科学思考,需用观察、调查、实验等经验实证的科学方法来解决的问题,如有效教学的规律,我们却做了抽象的哲学思考,用本质、本质的联系、外部联系、内部联系、矛盾分析等概念范畴和哲学的玄思,代替了具体的教学规律的实证考察。结果,我们苦苦追求教学规律不能得,以致教学论内外部对教学论知识的可靠性产生了怀疑。而西方的教学论研究却在过程--成果范式下,通过课堂教学观察与实验研究,产生了丰富的教学论研究成果,成了教学政策和教师培训的依据。本来是教学哲学问题,需要立足哲学的反思和批判来寻求新的理解,我们却做了科学思考,企图寻找标准答案。譬如对教学本质的思考,我们不是立足对教学观和教学研究范式的反思和超越,而是寻求对教学的终极解释。又譬如,对教学中主客关系的研究,我们不是把它作为哲学问题,去反思教学过程中的教与学的关系,而是企图对教学关系作出一种新的性质判断,去描述教学关系的规律。等等。

转贴于而教学哲学和教学科学性质功能错位的结果,最终又使教学哲学和教学科学都得不到发展。因为,如果把教学哲学定位在对教学科学的认识成果进行概括和总结,忽视教学哲学对教学科学的反思和批判,教学哲学成为对教学科学认识成果辩护的工具,不仅教学科学的认识成果将难以突破,而且教学哲学也会因此失去了概括总结的素材。

显然,教学哲学的发展,有赖于我们重新理解教学哲学的性质,把教学哲学理解为对教学存在、教学发展以及教学科学认识成果的反思,而不是揭示教学活动整体的图景或最根本的规律。

二、教学哲学的主题:教学认识论----学生生存发展论

哲学要解决什么问题,决定了哲学的内容和具体理论形态。因而,哲学的发展也取决于哲学研究主题的转变。

从中国哲学发展的历史来看,近50年中国哲学研究的主题,经历了从本体论到认识论,到价值论,生存发展哲学的转变。20世纪80年代,认识论问题一度成为哲学的热点问题,并且对教学哲学的研究产生了重大影响。到了20世纪90年代,认识论研究进入沉寂状态,认识论问题受到了哲学工作者的冷落。有的哲学工作者在进行认识论研究选题的文献分析时发现,自进入90年代以来,刊物上就几乎没有发表这方面的参考文献。有人统计了人大复印资料《哲学原理》卷2003年全年和2004年前8个月约600篇文章,发现关于认识论的仅有3篇。那么,80年代为什么会出现认识论热?90年代为什么又会出现认识论研究的沉寂?哲学工作者们认为,这并不是出于理论自身话语翻新的需要,其实质,在于社会历史实践在广度与深度上的拓展,以及由此带来的人们认识的视野的拓展。80年代,伴随“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讨论,有关认识的可能性和可靠性的认识论研究,成为哲学研究的热点。90年代,随着中国社会的转型,社会发展问题和人的发展问题更加突出,有关人和社会生存发展的问题,就成了哲学关注的焦点。那么,哲学研究主题转换后,哲学认识论的前途命运如何?一种观点认为,哲学认识论问题已经消亡。传统哲学认识论关注的,是认识的来源和发生问题。实际上,是对认识的心理现象和心理过程的描述,而不是对“意义”的认识论分析。因此,应当把它作为心理学而归入经验科学。另一种观点认为,哲学研究主题的转换,并不意味着原来的主题不存在了,哲学认识论应该发展或重建。哲学认识论的重建论,又可以分为几种具体观点:(1)主张哲学认识论从传统认识论走向现代知识论。这种观点认为,古代和近代的认识理论,主要从发生学意义上研究有关认识的“起源、范围及其客观有效性”问题,通常称为“认识论”。在当代知识理论中,它的研究内容从有关认识的发生学的研究,转变为有关知识本身之所以为真的条件的研究,特别是有关知识的确证问题的研究。称之为“知识论”。(2)主张哲学认识论从抽象认识论走向具体认识论。如有的主张,认识论研究必须结合科学技术的发展,特别是信息化、网络化的普遍应用带来的认识和实践的新特点。必须研究知识创新这一范畴,探讨知识创新提出的认识论问题。对“知识就是力量”的命题作出认识论诠释;探讨知识在创新活动中的作用及其机制;揭示创新实践与知识进化的相互促进关系;基于知识创新来揭示人的认识与实践能力的最大可能性。有的主张,关注知识社会学对传统认识论的冲击,研究认识的社会性或社会意识形态对认识的影响,并且建构社会认识论的哲学理论体系。(3)主张哲学认识论研究,应该和哲学本体论、价值论研究结合起来。这种观点认为,以往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体论、认识论研究是脱节的。其中,本体论研究,主要是知识论的本体论,目的在于为世界寻求终极的解释和统一的知识,不关注人的生存发展问题。认识论是在辩证唯物主义框架中进行,反映的是人与自然的抽象的认识关系,也脱离了人的生存发展的本体论问题。因此,这种观点主张,哲学的发展,应立足人的生存发展,以实践论为基础,实现世界观、认识论、历史观和价值论的统一。

对于教学哲学研究的主题而言,20世纪80年代,为了反映教学改革中加强知识基础、重视能力培养的要求,受哲学认识论研究的影响,一些教学论工作者构建了教学认识论体系,系统地探讨了教学认识的主体、客体、领导、认识方式、检验标准等问题,受到了教学理论界的广泛关注。但是,到了20世纪90年代,教学认识论开始受到教学理论界的批判,有的主张突出教学过程中人的因素,把教学活动作为生命活动;有的主张拓展教学论的哲学基础,把实践唯物主义研究与认识论研究有机统一起来;旧有的主张重新理解、定位教学认识论,认为真正的教学认识论,是以马克思主义哲学认识论为一般指导,以教学认识为研究客体的哲学认识论----与教学本体论、教学价值论并列意义上的教学认识论。

对教学哲学主题的讨论或争鸣,反映了教学哲学自身超越、发展的需要,有助于我们发现和找到新的教学哲学问题。我们认为,这些讨论或争鸣,尚需进一步结合问题的性质,充分反映哲学界对认识论问题的新看法和考虑到教学改革实践的需要来进行。

从教学哲学讨论的问题的性质来看,我们可以发现,无论是教学认识论还是教学交往论,都是在教学本质范畴中进行的。而本质范畴,是哲学本体论、存在论或世界观范畴。因此,教学认识论或教学交往论,实际上都是教学本体论;认识或交往的教学本质观背后,都有一种本体论预设。但是,有关认识或交往教学本质观的倡导者,大多没有意识到其所探讨的是教学本体问题,并对其本体论预设作出自觉的反思。分析有关教学本质的争论,我们可以发现,多数研究者所理解的教学本质,实指教学的根本特征、起源或存在的根据。其目的,在于对教学存在的丰富性、多样性作出最深层次的统一解释。这实际上是一种知识论的世界观或本体论。

根据哲学界对认识论哲学的批判来看,当前教学哲学的研究,未能很好地把教学认识论和学生的生存发展问题有机地结合起来。过去我们一直强调,教学论有两大哲学基础----全面发展学说和教学认识论。对二者之间的关系,我们强调它们是有内在联系的,是统一的。但是,具体的联系是什么,我们一直缺乏深入的考察。而从当代社会实践和教育教学改革的发展需要来看,人的生存发展问题越来越来突出。教育哲学研究已把关注学生的发展,特别是学生的主体性发展,作为教育的根本价值取向。培养学生主体性发展的教育实验,已得到广大的教学理论和实践工作者的认同。这就迫切需要教学哲学把教学认识论和关注学生生存发展的教学本体论研究结合起来。

基于上述分析,我们认为,教学哲学主题的转换,可以从以下方面人手:(1)澄清教学哲学问题的性质,区分哲学问题和科学问题。如教学的起源、发生问题,可以通过教学史的分析和教学社会学的分析来回答。教学认识的机制和各种教学认识方式的利弊问题,可以通过具体的教学实验来回答。教学哲学的研究,则应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对教学中的认识关系、价值关系进行反思和批判上。(2)把教学认识论的研究和学生生存发展的教学本体论研究结合起来,解决好教学认识与学生生存发展的统一问题。

立足学生生存发展的教学本体论与认识论思考,将会带来的教学哲学研究的新课题:(1)立足学生的本质,反思教学中的各种人性假设;(2)立足学生的发展,反思教学中的价值取向,关注当代学生在生活世界中面临的身心发展的价值冲突,帮助学生进行价值取舍;(3)立足学生发展的方式,反思教学中的价值、伦理和认识关系,关注当代学生的生存或生活环境的具体状况、异化的表现和学生自由全面发展的新途径。

三、教学哲学的思维方式:本质主义思维----现实关系思维

现代哲学的发展,表现在哲学思维方式上,就是从实体思维、本质主义思维向现实关系思维的转变。

所谓实体思维或本质主义思维,其基本信仰和思维路径在于:把世界分为本质界和现象界;人们日常感知到的是经验现象界,它是不可靠的;认识的目的在于,透过现象看本质;本质是一种不变的超时空的实体(或归之于物质本原或归之于精神本原);实体与属性相对,找到了实体就找到了事物的属性、功能和特征;本质认识的结果,具有终极解释作用,是一切认识和行动的基础。

现代哲学在对本质主义思维方式的批判中,进行了哲学思维方式的现代转型。现代哲学对本质主义思维方式的批判集中在:第一,本质信仰的不可靠性。现代哲学认为,在现象背后没有一种永恒不变的实体本质,离开了存在的现象就无法把握本质。对本质的追求,实际上是一种“中心”思维和霸权意识的体现。第二,世界的属人性。现代哲学认为,世界不是脱离人的价值意义的客观实在。脱离人的价值意义去追求永恒不变的本质,是无意义的。

不同于实体思维或本质主义思维方式,现代哲学主张,哲学向现实生活回归,把哲学的关注点从对世界的统一性和知识的统一性的关注,转向对人的现实生活的关注。立足人的存在发展,现代哲学践行现实关系思维。与本质主义思维相对,这种现实关系思维具有如下特点:第一,从实体思维走向关系思维。现代哲学认为,哲学的任务不是去关注世界的本原,而是关注人与世界的关系。要关注人与世界的关系,就需要从人的活动、人的实践,去揭示人与世界发生关系的事实与价值形态。第二,从还原思维走向生成思维。从人的现实生活、实践来把握人的本质、存在与发展,不是把人的本质还原为来自主体和客体的某种抽象的规定性,如理性、感性、生物本能等。而是从人的实践生活的社会历史性来揭示人的本质的动态生成性、多样性和开放性。使人从自在的存在,走向自为的存在;从某种社会规定性意义上的人,成为自由自觉、全面发展的人。第三,从抽象思维走向现实思维。哲学思维的路径不是寻找逻辑起点,建立僵化的体系,而是面向人的生活世界和实践,考察当今社会生活和实践发生了什么变化?提出了什么问题?哲学应以什么方式来回答时代提出的问题?

从教学哲学的思维方式来看,本质主义思维对中国的教学哲学研究起到了重要的影响。20世纪80年代以来,关于教学活动本质的研究,已成为教学论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至今余绪未绝。在教学本质的争鸣中,与本质主义思维方式一致,众多的研究者相信,教学存在一种使其特立独行于世的所谓本质的东西;多数研究者赞同,教学存在惟一的本质;不同的研究者,从教学内部的矛盾或教学与外部其他社会现象的区别,来探寻教学的本质,或归之于特殊认识,或归之于实践、交往等;教学本质的争论,围绕何种本质是唯一正确的本质来展开;评价教学本质认识的标准,是主观符合客观,看哪一种本质观最符合教学的本性、有最大的解释力。

本质主义思维为中国教学哲学研究带来了新的话语,促进了教学哲学的繁荣,但是,也带来了不良后果。主要在于:第一,陷入抽象概念之争,忽视了教学哲学要解决的问题。在教学哲学的思考中,人们为教学本质是认识还是交往、认识中有没有交往争论不休,而对哲学认识交往范畴要解决什么教学问题却置之不理。事实上,哲学认识范畴的引入,主要解决的是教学过程中学生与书本世界的关系问题;而哲学交往范畴的引入,主要是解决教学过程中的社会关系的异化和合理性问题。由于问题不明确,结果,本不应该发生争论的问题,却争得不可开交。第二,走向霸权和封闭。众多的教学本质的思考者,都企图寻找教学活动的终极存在,获得唯一的、绝对的解释力。结果,使教学论工作者依据各自的逻辑起点来构建范畴体系,缺乏真正的交流,最终使教学哲学走向封闭和不发展。第三,走向抽象和脱离现实。教学哲学在逻辑起点、范畴体系的不断转换中,体会到理论的繁荣;而脱离现实的理论思辨,却使得教学哲学对教学现实的反思批判能力越来越弱。

科学与哲学的关系篇6

1历史上科学与哲学的关系

历史上科学与哲学的关系经历了以下阶段:

(1)古代时期,科学内含在哲学之中。古希腊哲学是第一科学,当哲学家得出自然界的最初认识时,哲学与科学是一同发生、互相掺和在一起的,它具有哲学思辨性和科学实践性的双重特征。面对自然现象,古代哲学家先有经验判断与实际观察,同时,他们又不满足于对事物表面的认识,力图通过理智的或理性的洞察力去认识它们的理由、原因或根据,认识它们必然如此的情况。正如英国科学史家丹皮尔[14]所言:“希腊科学家通过理智的或理性的洞察力寻求定义,他们相信那些描写普遍形式或结构的定义,而且他们并不把这种结构看作是一定现象变化不已的实际情况。”因此,古代所形成的关于自然的知识几乎完全融于哲学之中,其既有经验科学的特征又有哲学的思辨特点。正因如此,现代科学的古代知识才在哲学家的著作中流传至今。

(2)文艺复兴以来,科学在自然哲学的名义下生存。近代自然科学诞生时,人们已经从经院哲学的束缚下解放出来,不再援引神力(天启)洞悟自然某种神秘的本质,而是凭借人本身固有的意识、理性能力(经验和思维)认识他们所面对的客观世界,但仍被看作是自然哲学的一部分,仍从属于自然哲学。一方面,大的哲学家兼有科学家的身份,甚至科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原则也是哲学家制订的。像哲学家笛卡尔和莱布尼兹,还是原创性的数学家和科学家,康德也写过《宇宙发展史概论》,特别是培根的经验归纳法和笛卡尔的理性演绎法,对自然科学的发展曾起过很大的推动作用;另一方面,伽利略、牛顿和拉马克的论著都是标着自然哲学题目的自然科学著作,他们还都把自然科学隶属于哲学或自然哲学之中。同时,自然科学中所体现的探索自然奥秘的求知精神、重视观察和实验的求实精神、通过精确量化而达到的确定性以及理解世界的机械图式都深受哲学精神的影响。另外,英国皇家学会和法国科学院也都是科学家和哲学家的共同组织。

(3)启蒙运动后,哲学与科学开始分离。近代自然科学以观察方法、实验方法和数学方法为显著标志,逐步从自然哲学中独立分化出来。如果说17世纪笛卡尔与莱布尼兹的形而上学还有某些积极的、实际的内容,如在数学和物理学方面他们都曾有过发现,那么18世纪的形而上学连这种仅有的世俗内容也消失了。因为实证科学已脱离了形而上学,有了单独的活动范围。自哥白尼开始,经过伽里略、开普勒和牛顿等人的努力,以力学为中心的实验科学的成熟标志着自然科学从哲学中独立出来。同时,包括力学在内的自然科学的各个分支学科,也相继从包罗万象的自然哲学中独立分化出来。在15~18世纪这一历史阶段,经过斯涅尔、巴塞林和惠更斯等人的共同努力,光学得到了迅速发展;经过维萨利、塞尔维特和哈维等人的努力,生理学被确立为科学;经过波义耳、拉瓦锡等人的努力,化学逐步走向科学轨道。正如沃尔夫[15]所言:“科学和哲学这两个自然知识领域还是逐渐地分离了,尽管这种分离并非总是在这两种名义之下进行的,它把直接来自观察或经验事实的理论同离开这些材料较远的进一步理论分别开来。”

2近代科学与哲学分离的原因

英国科学史家丹皮尔[14]称:“在古希腊人看来,哲学和科学是一个东西,而在中世纪,两者又和神学合为一体。文艺复兴时,自然科学还是哲学的一个分支。文艺复兴后,采用实验方法研究自然,哲学和科学才分道扬镳,同时当代科学也就很快对形而上学不加理会了。”科学与哲学的分离是近代各种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其原因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哲学与科学研究对象和旨趣的区分是科学与哲学分离的主要原因。在研究对象上,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中认为,哲学研究的是“作为存在的存在”,即“存在”本身的一般性质,而其它科学则只研究“存在”的特殊方面和属性。同时,哲学与科学的旨趣的确并不相同。哲学作为思辨的知识,其首要目标是探索关于本原、实体和本质的原则,追思最普遍的原理,因此她可以把目光投向大千世界,但结果却是必须反求诸己,或者必须以思想自身为对象,揭示其构造和原则;或者必须以人生的意义和价值为鹄的,探索人生幸福的道路。而近代科学自从走出哲学母体之后,便开始直面由经验和事实所构成的自然现象,寻找可靠的手段,以获得有效的结果。近代科学逐渐形成了统一的范式和公认的原则,它的基本概念已经足够清晰,从而排斥了其它类型的科学,明确定义了知识的涵义,划定了知识的范围,以至于在科学之外的“知识”都不成其为知识,不再具有“真”这一属性。科学的统一预示着哲学的分裂,预示着科学与哲学以及哲学内部的紧张关系。

(2)科学与哲学活动中心的错位是哲学与科学分离的重要原因。据日本汤光浅朝统计,近代以来,世界科学中心发生了若干次转移。16世纪科学中心在意大利,17世纪在英国,18世纪在法国,20世纪在德国。而世界哲学中心16-17世纪在英国和法国,18-19世纪在德国,20世纪在美国。科学中心与哲学中心的这种错位,某种程度上使哲学脱离了科学的基础,也使科学远离了哲学的直接影响。如19世纪的德国哲学因建立在落后的自然科学基础之上,所以它所得出的结论远远落后于当时世界上自然科学的实际发展过程,特别是黑格尔曾企图运用思辨理性建立关于存在和认识的无所不包的形而上学体系。采取思辨方法研究自然,不但不能取得有意义的理论成果,还会自觉不自觉地束缚实证科学的发展,而他们却企图使自然科学服从于这样的哲学。当然,这些哲学家所构造的凌驾于科学之上的可以囊括一切自然知识的自然哲学体系,被科学的进程所否定,他们的作为也产生了一种恶劣影响:从此使哲学成为一个被嘲笑的对象,普遍遭到科学家们的鄙视。德国博物学家洪堡直截了当地把当时德国科学远远落后于英国和法国的原因,归咎于谢林和黑格尔自然哲学的流行。

(3)科学活动与哲学活动的职业化发展是科学哲学分离的客观原因。亚里士多德认为,哲学源于诧异,学习哲学的条件是闲暇和自由。近代以前,哲学家并未把哲学作为他们谋生的手段,而只是工作之余为享受精神上的快乐;近代之后,哲学家从事哲学已有了明确的功利目的,他们积极谋求经世济用的智慧,想借助哲学来解决学术界、思想界和社会中的重大问题。他们认为,个人思辨与建功立业、满足好奇心和对人类事业作贡献是一致的,把哲学当成一种职业,研究的东西越来越专业。同时,科学也由古典时期非专业科学家的业余爱好演变为近代以来职业科学家的一种谋生手段或一种事业,科学家有独立资产或可以依靠副业为生的时代早已过去,今天的科学家几乎完全和普通的公务员或企业行政人员一样是拿工资的人。社会上出现了专职科学家这一社会角色,科学研究变成一种有组织的社会活动,在特定的圈子内进行。科学家逐渐对没有工具价值的东西失去兴趣,现在科学专业的细分使每一科学家都被限制在狭窄的范围内。不同“科学共同体”所形成的不同研究“范式”,使得自然科学领域内部不同学科和专业的科学研究人员,由于阅读书目和交流范围的不一致,导致互相之间没有共同语言,更不可能有哲学那种宏观的图景式思考。在哲学内部亦是如此,现代哲学也由于研究的细分,连哲学家之间都不可能再沟通,罗蒂曾批评哲学已成为专业圈子内的活动,谈不上对科学的影响。在知识学科化和知识分子专业化的要求下,哲学的地位越来越尴尬。至18世纪,自然科学在知识领域内赢得支配性地位,同时表现出它对哲学的挤压和吞噬。自然科学更是不满足于以往哲学对其合法性的论证,于是实证主义应运而生,从孔德、穆勒到斯宾塞,从马赫主义到20世纪的逻辑实证主义,终于建立了科学的标准意识形态,打出了“拒斥形而上学”的响亮口号。至此,哲学与科学彻底分化。

(4)科学知识与哲学知识的区分是科学与哲学分离的现实原因。自狄尔泰和新康德主义以来,人类的整个知识体系被人为地划分为两种基本形态:一类是自然科学。自然科学知识被认为具有不受社会因素影响、不受历史条件制约的客观性、价值中立性和普遍一致性;另一类是精神科学或文化科学。人文和社会科学知识被认为是受到社会因素影响和历史条件制约的知识,它不具有客观性、价值中立性和普遍一致性。在自然科学家眼里,一方是具有确实性的知识(科学),另一方是想象性的,甚至是虚假的知识(非科学的知识)。自然科学把与任何价值都无联系的事物和现象看作是自己的对象,其兴趣在于发现普遍有效的联系和规律。至于其它学科,除非能够满足经验科学的基本方法,否则不在考虑之列,便在吞并之列。随着实验性、经验性研究对于科学世界重要性的日益加强,哲学尤其是形而上学在自然科学家的眼里便日益成为神学的替代物,同样因其先验的真理断言不可验证而备受责难。1663年,托马斯•虎克[16]在为英国皇家学会草拟章程时,为该学会确立的宗旨是:“通过实验手段增益关于自然万物的知识,完善一切手工工艺、制造方法和机械技术,改进各种机器和发明。”他尤其强调皇家学会与神学、形而上学、伦理学、政治学、语法学、修辞学无涉,简言之,与哲学无涉。这种认识不仅导致了科学家与哲学家之间的隔阂,还在20世纪演变为两种文化之间的鸿沟。

3现代哲学与科学关系的反思

“科学与哲学有过一段分离时期———一边是朴素的唯物主义,一边是多少有些玄妙的德国唯心主义。在这段分离时期过后,科学和哲学又重新携起手来,最先是在各种各样的进化论思想中携起手来,后来又通过更深刻的分析,依靠数学和物理学的新发展而共同迈进”[14]。因此,新的时代背景要求科学与哲学产生新的恰当关系。

3.1哲学包办科学失去效力

近代初期,科学继承哲学的理性主义传统取得了巨大胜利。同时,哲学是科学的科学,哲学家认为他们的任务就是用理性去发现那些最普遍的、绝对可靠的、自明的理性概念和原则,构造出关于整个世界的图景,推演出全部知识和存在体系,它应当成为一切科学的基础和真理的标准。然而,由于这种哲学与具体的自然科学研究相脱节,哲学家无法根据客观事实进行研究,只好依靠理性的独断和思辨去思考自然科学问题,其结果是只能束缚自然科学的发展。从历史上看,科学是从哲学的母体中逐步脱离出来的,因此科学离不开哲学。但历史上的从属不代表未来也存在必然关系,新的实践催生新型的关系。近代以后的哲学对具体科学只起到宏观指导和监护的作用,一方面批判地考察诸科学所建立起来的前提、逻辑性和认识论性的基础;另一方面,对科学的存在论和价值论基础进行督察,反思现代文明和科学所涌现的各种哲学问题,力图恢复古典哲学的本来意义。

3.2科学“拒斥形而上学”误入岐途

近代科学与哲学的分化是主流,科学发达了,哲学各个领域都让给其它领域,它的地盘越来越小,传统西方哲学的三大主题:上帝(第一存在)、物质(自然界)和灵魂(精神界)逐渐被宗教、自然科学和心理学侵入并占领。受自然科学的影响,有些哲学家试图使哲学也成为科学,特别关心哲学的科学化问题。科学哲学家赖欣巴哈[17]在其《科学哲学的兴起》一书中曾强调:“简言之,写作本书的目的是要指出,哲学已从思辨进而成为科学了。”哲学的研究对象是科学,研究我们的知识是如何成立的,它将注意力转向科学本身,研究所应用的概念、所使用的方法、可能的结果、命题的形式以及运用的逻辑类型等。但哲学的科学化是不可能的,哲学科学化的结果可能是取消了科学本身。后来,科学哲学中反对形而上学的倾向有了一定程度的缓和,以库恩、费耶阿本德为首的历史学派肯定了形而上学的作用,各派都对形而上学有了一定范围的默认,他们“拒斥形而上学”的企图归于失败。

3.3科学与哲学同构人类文明

随着各种特殊科学的形成和发展,现代自然科学越来越具有独立存在的意义。19世纪,“科学的研究,至少在这一时期里和哲学探讨分了家。许多物理学家在考虑科学的基本概念时,没有时间从哲学角度表示怀疑”[14]。仿佛科学是万能的,科学能够解决一切,它们不需要建立在某种绝对哲学原则的基础上,更不需要哲学代替行使其职能。但是,英国哲学家柯林武德[18]指出:“一个对他的科学从不进行哲学思考的科学家,顶多也就是一个打下手的、只会模仿的、熟练工匠式的科学家。一个从未从事过自然科学研究工作的哲学家,不可能对之进行哲学思考,除非他自我欺骗。”同时,科学本身并不能自己确立独立价值,科学从属于社会系统,现代科学都是在国家名义下进行的,科学只有在哲学长久的拷问下,才能保持健康有序的发展状态。胡塞尔指出,近代科学忘记了它的基础和起源,忘记了它与人的理想和价值、与生活世界的关系,可供选择的对象原本是众多的生活世界,但自伽利略始,近代科学数学化的自然科学模式仅仅选择了理想化的单一模式。通过考察近代科学的起源,他认为欧洲科学面临的危机是自然主义的科学不能面对人生的价值与意义,把价值规范与自然规律等量齐观。已有现实“是怎样”的是科学要解决的问题,哲学在此基础上进而研究“究竟是怎样”的问题,而且要探寻“应怎样”的价值问题,并且要进而将“是怎样”和“应怎样”统一起来,解决“要怎样”的实践问题。由此,只有科学与哲学联合起来,才能共同推动人类文明的发展。

4结语

科学与哲学的关系篇7

[关键词]现阶段;科学技术哲学研究;概述

abstract:philosophyonscienceandtechnologyhasbeendevelopingrapidlyinrecentyears.thecurrentacademicresearchaboutitisascendant.thearticlesummarizestherecentstudiesonthephilosophyofscienceandtechnologyfromthefollowingaspects:origin,disciplinelocalization,developmentprocess,disciplineboard,currentissues,tendencyaswellastheproblemsinthefuturedevelopmentofphilosophyonscienceandtechnology.

Keywords:presentstage;philosophystudyonscienceandtechnology;summary

进入新世纪以来,科学技术哲学的发展呈现强劲势头。每年都有大量的文献发表以及一些重要的学术研讨会召开,使得科学技术哲学的一些专题得到了深入地探讨。文章就近年来有关科学技术哲学的研究情况作一概述。

一、科学技术哲学的产生渊源。科学技术哲学并非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科学技术哲学的产生有着深厚的学术渊源和历史背景,学界从不同视角阐述了科学技术哲学产生的渊源。如学者任元彪从学术渊源上指出20世纪中国科学技术哲学主要来自三个方面:(1)现代西方科学哲学及其学术传统;(2)马克思主义哲学自然辩证法传统;(3)中国传统哲学中的自然哲学传统[1]。而学者郭贵春、成素梅、邢如萍则认为“科学技术哲学”的根源在“自然辩证法”,他们比较突出“科学技术哲学”与“自然辩证法”的演变关系,认为“科学技术哲学”是从传统的“自然辩证法”的基础上演变过来的,是对“自然辩证法”学科的继承和发展[2]。学者吴国盛则认为中国的科学技术哲学实际上有三种构成因素、三重历史来源,即:(1)德国古典自然哲学;(2)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3)改革开放以来“大口袋”式的整合新学科[3]。关于科学技术哲学的产生渊源,笔者认同郭贵春等人的观点。科学技术哲学和自然辩证法关系密切,科学技术哲学是“自然辩证法”在新时期的时代体现,是对自然辩证法的继承和发展。

二、科学技术哲学的学科定位。学界对科学技术哲学的学科定位富有争议,学者有各自不同的见解。如学者黄顺基、黄天授和刘大椿在1991年编写的《科学技术哲学引论——科技革命时代的自然辩证法》一书中对科学技术哲学作出了明确的定位。他们把科学技术哲学定位为以现代科学技术革命提出的新问题为依据,以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方法为指导,是自然辩证法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发展,是科技革命条件下的一门新学科。学者刘大椿在2001年出版的《科学技术哲学导论》一书中又进一步把科学技术哲学定位为“对科技时代提出的科技及其相关问题、要求和挑战的哲学回应”[4]。而著名学者于光远先生也曾指出,“自然辩证法”是一个科学群或科学部门体系,它是具有马克思主义的特色和色彩的诸多科学部门的总称,其中包括许多不属于哲学的科学部门。学者于棋明据此认为,在自然辩证法旗帜下汇集或孕育、成长以至分化出了许多分支学科,其中包括科学技术哲学、科学技术历史、科学方法论、科学认识论、科学学、科学技术社会学等[5],也就是说,科学技术哲学是自然辩证法的分支学科。学者陈其荣则认为,科学技术哲学是当代自然辩证法的新范式[6],这意味着自然辩证法的范式在当生了改变。学者郑毓信则认为,要考虑科学技术哲学的定位问题,就应该认真考虑以下几个问题:(1)由于现代的科学技术哲学的研究已经极大地扩展了自己的研究领域,就要认真考虑对包括诸多现实问题进来的种种研究是否能被看成真正的哲学研究?(2)科学技术哲学的现代研究与科学技术活动的距离究竟是变近还是变远?(3)在强调中国科学技术哲学应当立足于国内的同时,还应当认真考虑如何走向世界的问题[7]。学者吴国盛则深刻地指出,中国科学技术哲学的学科定位实际上存在“名实冲突”的问题,科学技术哲学虽然定位在哲学的分支学科,科学技术哲学专业的实际研究内容却远远大于哲学领域[8]。学者贾北树、陈北宁认为,在定位科学技术哲学时应该强调以下四个方面:(1)继续强调必须在哲学的层面上来建设科学技术哲学;(2)强调在科学的基础上建构科学技术哲学;(3)科学技术哲学必须有自己独立的文化意识;(4)科学技术哲学必须关注现实。从以上众多学者对科学技术哲学学科定位的不同见解中,我们可以看出,现在要想对科学技术哲学进行学科定位,至少应该考虑这样几个问题:第一是否从“哲学”的范围内界定科学技术哲学研究内容,第二是科学技术哲学的内涵和外延的问题,第三是科学技术哲学的现实性问题。

三、科学技术哲学的发展历程。学界对科学技术哲学在中国的发展历程方面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一般都趋向认同科学技术哲学在中国的发展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如学者张培富从历史的视角指出了中国20世纪科学技术哲学的发展大致经历四个阶段:(1)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在中国开始传播;(2)新中国成立之后,科学技术哲学及其教育步入一个新的发展时期;(3)文革十年动乱,中国科技哲学惨遭厄运,科技哲学工作受到任意摧残和践踏;(4)文革结束,中国科技哲学及其教育事业开始复苏,并迅速发展起来[9]。学者任元彪同样认为20世纪中国科学技术哲学的发展历程分为四个阶段:(1)1930年以前的“科学为本”阶段;(2)30到40年代的多种流派竞争阶段;(3)50至80年代初中国自然辩证法学派成型和发展阶段;(4)80年代中期以后的国际化开始阶段[10]。从以上对中国科技哲学的发展历程的研究,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科学技术哲学在中国是一门崭新的学科,存在巨大的发展空间。特别是在进入新世纪以来,科学技术哲学的发展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条件,科学技术哲学发展充满生机和活力。

四、科学技术哲学的学科板块。科学技术哲学的“学科板块”是指科学技术哲学的核心研究领域。当前,学界在科学技术哲学的学科板块的研究上争议较大,不同的学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如学者吴国盛在1993年撰写《试论自然辩证法》一文中就明确表达了他对这个问题的观点,主张把自然哲学、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史和科学史作为自然辩证法事业大力发展的四大学科[11]。而学者陈其荣则指出,随着20世纪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发展,特别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自然科学的高度分化和综合的发展,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的汇流发展,以及科学技术的社会化与社会的科学技术化,为马克思主义自然辩证法的发展提供了新鲜的经验材料和理论思想,使它拓展成为包括自然哲学、科学哲学、技术哲学、科学技术与社会等在内的综合性的交叉学科——科学技术哲学[12],也就是说,科学技术哲学应该包括“自然哲学、科学哲学、技术哲学、科学技术与社会”几个方面。而从学者张明国、崔伟奇、蔡永海撰写的《科学技术哲学学科发展的历史与展望》文章中可以看出,他们把“自然哲学、科学哲学、技术哲学、科学技术与社会、科学技术方法论”作为科学技术哲学的主要板块[13]。学者刘大椿指出,上个世纪70年代以后,自然辩证法在中国再度发展时,采取的是一个兼容并包的“大口袋”方针,比较有共识的内容可归纳为下述几大块:自然观研究、科学方法论研究、科学思想史和科学技术社会研究。他还指出,近20年来,自然辩证法在中国演变成科学技术哲学,是科学技术与哲学相连结的桥梁。同时他又指出,近10年来,科学技术哲学的研究框架有了重大突破,研究内容有了新的拓展,陆续分化和形成了一系列专门的学科分支和方向,如科学学、未来学、科学哲学、科学方法论、科学技术思想史、技术哲学、科学社会学等等[14]。从以上各位学者的研究可以发现,尽管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分歧较大,但是一般比较认同科学技术哲学至少包括“自然哲学、科学哲学、技术哲学”三个方面的内容。新世纪以来,随着“科学——技术——工程——产业”知识链条的进展和理论联系实际的紧密需要,科学技术哲学出现了新的研究领域——工程哲学。在工程哲学的研究上,中国走在了世界的前列。2007年7月,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殷瑞钰、汪应洛、李伯聪等人编著的《工程哲学》成为中国工程哲学研究建立的标志。

五、现阶段科学技术哲学关注的主要问题。尽管科学技术哲学关注的问题与时代主题紧密相关,但学界关于现阶段科学技术哲学关注的主要问题的研究也有所差异。例如学者赵景来对近年来关于科学技术哲学研究的主要问题进行了梳理,他认为科学技术哲学关注的问题主要有以下五个方面:(1)关于科学与技术的划界问题;(2)关于技术的本质;(3)关于科学、技术与社会(StS);(4)关于科技发展与人文关怀;(5)建构科技伦理何以可能[15]。学者安维复从科学哲学的视域指出了科学哲学主要围绕以下几个问题展开研究:科学与非科学的划界、科学认识的方法论、科学发现的本质、科学发展的判据、科学的社会监制等问题[16]。学者郭贵春、成素梅、邢如萍指出,就科学技术哲学的研究而言,90年代以来学术界一方面继承和发扬自然辩证法的研究传统,另一方面出现了更加专业化和多元化的研究局面。他们特别还从技术哲学的视域展现了当前科学技术哲学研究的热点问题。他们认为,对技术哲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问题:技术本质、技术认识论、技术价值论、技术伦理学、科学哲学与技术哲学之间的异同关系、科学与技术之间的异同关系、科学技术与社会研究、科技战略与政策研究等[17]。学者张明国、崔伟奇、蔡永海分别从自然哲学、技术哲学、科学哲学、科学技术方法论、科学技术与社会五个方面总结了当前科学技术哲学研究的热点问题,并且还着重指出了他们在技术哲学方面主要研究技术与文化的关系问题;在科学哲学方面主要研究科学与价值的关系问题;在自然哲学方面主要研究环境问题的文化成因问题;在科学技术方法论方面主要研究创造力开发中的心理学问题;在科学技术与社会方面主要研究技术与文化的现实问题和StS教育问题[18]。可以看出,学者对现阶段科学技术哲学所关注问题的研究与他们对科学技术哲学的学科板块界定紧密相关。但是有一点比较明显,那就是学界一般认为“科学与技术的划界问题”、“科学与技术的本质问题”、“科学与技术的价值问题”以及“科学技术的人文关怀和文化问题”成为现阶段关注的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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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科学技术哲学的走向趋势。随着社会的发展,科学技术哲学也呈现一些新的变化。学界对这个问题尤为关注,争议较大。例如学者黄瑞雄对学界近年对中国科学技术哲学的走向研究进行梳理,认为国内关于科学技术哲学走向研究分为5种类型:(1)以曾国屏和张明国为主要代表的认为从自然辩证法走向科学技术学;(2)以吴国盛为代表的认为从自然辩证法走向科学哲学;(3)以吴彤为代表的认为走向自然科学哲学问题研究;(4)以郭贵春和成素梅为代表的主张保持科学技术哲学的多元性研究;(5)主张继承发扬自然辩证法传统[19]。波士顿大学的华裔学者曹天予对21世纪的科学哲学的趋势作出了预测,他认为科学哲学的趋势大体上有两点:(1)分析哲学的逻辑语言方法要淡出,历史、社会、文化、人类学方法兴起,科学哲学要进一步融入科学学;(2)特殊科学的哲学会有很大的发展,物理学上,特别是有关复杂性问题,在生物学上,有关还原、突现、层次等概念的探讨会大大加强。在认知科学上,计算机科学哲学和神经科学哲学都将对语言哲学与心灵哲学产生重大影响[20]。学者赵跃红通过研究表明,科学哲学有三个方面的自我超越和三个路向,即:一是超越科学共同体这种社会建制的更大范围的社会建制——机制视域下的元理论建构;二是超越科学(技术)文化这种文化范型的更大规模的文化范式——机制视域下的(哲学)理性建构;三是超越了语言学、修辞学、解释学的语言学路向,以至超越了整个西方(语言-逻辑的)哲学传统,对于(形式)逻辑范式予以彻底改造的“科学语言”的科学哲学。第一种路向是“科学社会学”的,第二种路向是“科学文化哲学”的,第三种路向似乎更多地承继了西方的哲学传统,并且还将是科学哲学的主流[21]。学者田鹏颖认为,“社会技术哲学”是科学技术哲学的新视域。他提出,确立社会技术范畴并对社会技术进行哲学反思,开拓了21世纪科学技术哲学研究的新视域。特别是随着工程哲学初步建立,社会工程哲学大有作为,社会工程哲学将成为工程哲学关注的重要内容[22]。

七、新时期科学技术哲学发展面临的问题。21世纪科技发展的机遇与挑战并存,科技哲学的发展也面临相同的境遇。国内一些学者通过研究认为,21世纪中国科学技术哲学的发展面临一些潜在的问题。中国科学技术哲学要想抓住机遇,迎接挑战,实现其未来发展,必须解决这些问题。那么科学技术哲学究竟面临什么样的问题?不同的学者给出了不同的答案。如学者程倩春、崔伟奇指出,21世纪科学技术哲学的发展面临三个问题:(1)对科学技术发展的总体性哲学反思;(2)对科技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关系重新反思;(3)确立知识创新的哲学基础[23]。而学者庞跃辉则认为,以现代科技变化发展规律和特征为主要研究对象的科技哲学,无论是从推进现代科技良性运行和创新发展的迫切需要,还是从科学技术哲学自身学科体系建设的迫切需要来看,科学技术哲学都必须下功夫解决面临的三大前沿问题:(1)如何认识现代科技和科学伦理的内在关系;(2)如何认识虚拟时空与现实时空的内政关系;(3)如何认识科学精神与科学方法的内政关系问题[24]。

从上文我们可以看出,目前学界在科学技术哲学的产生、发展历程以及未来发展面临的问题方面的意见基本相同,但是对科学技术哲学的学科定位、板块内容、关注热点和走向趋势方面的研究分歧较大。这也正好说明我国学界对科学技术哲学的研究进入了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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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与哲学的关系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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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杨清虎.论新媒体影响下哲学社会科学学术话语权的流失[J].哈尔滨市委党校学报,2015(3).

科学与哲学的关系篇9

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哲学逻辑和逻辑哲学的研究在国际哲学界、逻辑学界蓬勃兴起,国内逻辑学界也于上世纪80年代开始,介绍、引进国外哲学逻辑和逻辑哲学的研究成果,目前对哲学逻辑与逻辑哲学的研究,从总体上讲,国内仍处于消化、吸收并尝试进行创造性研究阶段。哲学逻辑和逻辑哲学这是两门密切相关的学科,二者都是现代哲学与现代逻辑相互渗透的产物,但它们是两门不同的学科,有着不同的研究对象与范围。然而,由于“哲学逻辑”至今是一个充满歧义的词,不同的学者对它有不同的理解,并在很不相同的意义上使用它,冠以“哲学逻辑”之名的书籍五花八门,因而,和逻辑哲学在词义上发生了混乱。为了进一步推动哲学逻辑与逻辑哲学的研究,促进这两门新兴学科的确立与完善,因此,有必要对哲学逻辑的精确涵义及与逻辑哲学的关系作一番梳理与辨析。

一 哲学逻辑词义的历史演变

最早[论\文\网lunwennet\com]明确使用“哲学逻辑”一词的是英国著名数学家、哲学家、逻辑学家罗素。他在《我们关于外在世界的知识》一书(1929)中,指出:“数理逻辑,除了它的初创形式之外,就连最现代的形式也不直接具有哲学上的重要意义。在初创以后,它就属于数学而不属于哲学了。我将要扼要论述的,是数理逻辑的初创形式,只有这个部分才真正称得上哲学逻辑。往后的发展,尽管没有直接的哲学意义,但是对哲学研究有很大的间接用处。”①他还认为,哲学逻辑的真正对象乃是为各种命题和推理所共有的逻辑形式,哲学逻辑乃是对逻辑形式的研究。以往的哲学由于被语言表面的语法形式所蒙骗,未能认清其隐藏着的真正的逻辑形式,而犯了许多重大的哲学错误。

可见,罗素对“哲学逻辑”一词的词义只给予了初步界定,而未加阐释。后来的英国著名学者斯特劳森赋予了“哲学逻辑”以明确的含义。1967年,斯特劳森编辑出版了一本题为《哲学逻辑》的文集,该文集收入了弗雷格、格拉斯等学者的相关论文,他为此书撰写了一长篇序言,在序言中,斯特劳森阐述了他对哲学逻辑的观点。他把整个逻辑领域区分为两部分:“逻辑是关于命题的一般理论。它有形式的部分和哲学的部分。”分别叫形式逻辑和哲学逻辑。在他看来,形式逻辑研究命题之间的可演绎关系或蕴涵关系,它要以系统的方式排列有关这种蕴涵关系的各种规律;而哲学逻辑则要研究形式逻辑产生的哲学背景和哲学预设,以及由此引出的一系列哲学问题,例如:究竟什么是命题?说一个命题为真是什么意思?命题联结词的准确性质,特别是出现在条件命题中的蕴涵的准确性质是什么?意义概念应当怎样加以分析?真理概念和分析性概念应当怎样加以分析?指称和述谓((predica2tion)的区别与联系是什么?哲学逻辑学家要回答这些问题,就必须回答有关语言和各种语言表达式的性质与功能等问题。因此,需要进一步研究这样一些问题:实际的言语活动模式;意义理论;语言交际的特性与条件,等等。②

很明显,在斯特劳森那里,“哲学逻辑”其实质不是逻辑,而是某种形式的哲学,是对与逻辑有关的哲学概念和哲学问题的仔细探究,它的成果和方法有直接或,间接的哲学意义。在斯特劳森观点的影响下,英国哲学家大都在哲学意义上使用了“哲学逻辑”一词。例如,格雷林在《哲学逻辑引论》一书中指出:“哲学逻辑是哲学,尽管它是提供逻辑学知识,对逻辑问题很敏感的哲学,但它是哲学。”他甚至认为,在“哲学逻辑”这一名词中,“逻辑”这一字眼的作用会引人误解,因为,哲学逻辑并不是关于逻辑的,也不是逻辑学。正是基于这些看法,格雷林的《哲学逻辑引论》所研究的主要是:命题;必然性、分析性与先验性、存在、预设与摹状词、实在论与反实在论,③等等。与格雷林同为英国牛津大学讲师的沃尔夫拉姆在1989年出版的《哲学逻辑导论》一书中,沃尔夫拉姆也阐述了他对哲学逻辑的看法。在他看来,哲学逻辑是关于论证、意义与真理的研究,它的主题与形式逻辑相关,但其研究对象不同,它不像形式逻辑那样处理有效论证,它只检验已经建构好的逻辑系统中的基本概念。根据这种观点,沃尔夫拉姆在书中主要研究了指称与真值、必然真、分析与综合、存在与同一、意义问题,等等。④在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筹划,法国哲学家保罗·利科主编的《哲学主要趋向》(1979)一书中,所沿用的都是这种意义上的哲学逻辑概念。

然而,数理逻辑诞生以来,数理逻辑成果被广泛运用,大批应用逻辑分支如同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出来,很多哲学家与逻辑学家关注了这一情况,赋予了哲学逻辑以逻辑的含义。众所周知,在逻辑发展史上,莱布尼茨最早提出了创立数理逻辑的理想,他为此付出了艰苦的努力,却未能获得成功。

1930年哥德尔证明了谓词演算的完全性,数理逻辑才算真正创立。但是,有一部分逻辑学家不满意已有的数理逻辑系统,认为它们存在严重的“缺陷”和“不足”,于是着手“修改”或“扩充”已有的一阶逻辑。他们或者创立了一些修正以至替代它们的新逻辑分支,例如直觉主义逻辑,相干和衍推的逻辑,多值逻辑,自由逻辑等等,或者应用已有的一阶逻辑工具于哲学、语言学等专门领域,创立了带有浓厚应用色彩的多种逻辑分支,例如,模态逻辑、时态逻辑、道义逻辑、认知逻辑等等。

这些新的逻辑系统或分支在20世纪20—30年代开始出现,在50—70年代繁荣兴旺起来,以至最后形成了一个新兴的逻辑学科群体。⑤因此,相当的学者越来越倾向于用“哲学逻辑”一词专指这个新兴的学科群体。例如,美国逻辑学家莱斯彻在1968年出版的《哲学逻辑论集》中阐述了他对哲学逻辑的看法。他指出,现代逻辑的发展有两个方向:一是数学方向,即数理逻辑,它是现代逻辑发展的主流;另一个方向则是哲学逻辑,它是对一些相关的哲学领域,比如本体论、认识论领域、伦理道德与规范概念等的逻辑研究,这些研究的共同特点是它们与数学并无直接联系,而往往具有较为明显的哲学背景与哲学意义,故称为哲学逻辑。⑥在他看来,模态逻辑、时态逻辑、道义逻辑、认知逻辑等等,就是哲学逻辑研究的主要内容。他所构造的哲学逻辑就是由这些研究内容所组成的学科群体。

关于哲学逻辑的词义,也有许多学者是在哲学与逻辑的双重意义上来使用。例如,柯比和古尔德合编的《当代哲学逻辑》以及冯.赖特的论文集《哲学逻辑》都属于这一类型。在他们看来,哲学逻辑既指对逻辑所产生或引起的哲学概念和问题的哲学研究,也指这种研究所建立起来的新的逻辑。前者是非形式的,后者则是用形式化方法构造的形式系统。恩格尔则把前者叫做“非形式的哲学逻辑”,后者叫做“形式的哲学逻辑”。

二 哲学逻辑对象的界定

根据上述对哲学逻辑词义的历史考察,关于哲学逻辑的词义,国外学者是在三种不同的意义上使用的:一是哲学逻辑是哲学,是一门与逻辑有关的哲学学科,它研究由逻辑所引起或,提出的哲学问题;一是哲学逻辑是逻辑,它是与哲学有关的逻辑学科,研究具有较为明显的哲学背景与哲学意义的概念的逻辑问题;一是哲学逻辑既是哲学,又是逻辑。

仔细考究这些关于哲学逻辑词义的不同看法,可知其原因是未能把哲学逻辑与逻辑哲学这两个不同的概念区分开来所致。我们知道,20世纪现代逻辑与现代哲学发展的一个重要特征是两者的相互渗透,由此出现了“哲学的逻辑化”与“逻辑的哲学化”两大趋势,并进而形成了“哲学逻辑”与“逻辑哲学”等新兴的交叉学科。⑦哲学的逻辑化趋势主要表现在现代西方分析哲学和语言哲学的兴起,芬兰最著名的哲学家、逻辑学家冯·赖特在其名著《20世纪的逻辑和哲学》中指出:“20世纪哲学最突出的特征是逻辑的复兴,它是哲学发展的发酵剂。这一复兴是从本世纪开始的。最初以剑桥和维也纳为中心,后来扩大到整个分析哲学运动,这一复兴与之交汇,这是逻辑学登上哲学舞台的标志。”20世纪以来,哲学的主要问题和研究对象既不是本体论,也不是认识论,而是语言问题,哲学研究的一般方法就是语言分析,而语言分析的基本工具就是现代逻辑,因此,在国际哲学界形成了哲学的逻辑化趋势,在这种趋势下,对一些哲学概念进行精细的逻辑分析成为一些学者关注的热点,哲学逻辑也就应运而生。逻辑的哲学化趋势是在现代逻辑的基础上,在对逻辑的哲学反思中形成的,主要表现为对逻辑本身的整体性的哲学思考或研究以及对逻辑特别是现代逻辑发展中的一些具体问题的哲学分析。由于现代逻辑本身是一个不断发展的学科群体,也由于现代逻辑发展中的哲学问题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还由于不同的研究者可以有不同的研究视野,因此,逻辑的哲学化趋势是多元的。当哲学逻辑与逻辑哲学刚登上学术舞台的时候,我国年轻学者陈波就密切关注其研究动态,在国内介绍并引进国外学者在哲学逻辑与逻辑哲学研究上的成果,并在一系列相关论著中,明确主张严格区分哲学逻辑和逻辑哲学。

在我看来,哲学逻辑是逻辑,是20世纪20-30年代开始兴起,50~70年代蓬勃发展的一个新兴逻辑学科群体,它们以数理逻辑(主要指一阶逻辑)为直接基础,以传统的哲学概念、范畴以及逻辑在各门具体科学中的应用为研究对象,构造出各种具有直接哲学意义的逻辑系统。逻辑哲学则是哲学,它在逻辑和哲学中都具有自己的起源,因而包括两部分内容:首先,逻辑哲学要研究逻辑学本身所提出的一系列哲学问题,例如逻辑究竟是什么,蕴涵与推理有效性的关系,逻辑真理和逻辑悖论等等;其次,逻辑哲学还要研究如何在哲学研究中引入现代逻辑的工具,利用它去解决传统的哲学争论和哲学难题,例如意义问题、真理问题、存在问题等等。

三 哲学逻辑的研究范围

辨析哲学逻辑与逻辑哲学的词义,可知两者有着不同的研究对象,这种不同的研究对象,决定它们有着不同的研究范围。以数理逻辑为直接基础,以传统的哲学概念、范畴以及逻辑在各门具体科学中的应用为研究对象的哲学逻辑,其研究范围包括两大子群,一是异常逻辑(deviantlogic),形式上表现为经典逻辑的择代系统(alternativesystems);一是应用逻辑(appliedlogic),形式上表现为经典逻辑的扩充系统(extendedsystems)。

异常逻辑亦称非经典逻辑(non-classiclogics),它们是相对于经典逻辑而言的。经典逻辑包括命题演算、谓词演算和关系演算,是建立在下述基本原则或假定之上的:(1)外延原则,即它在处理语词、语句时,只考虑它们的外延,并认为语词的外延是它所指称的对象,语句的外延是它所具有的真值;如果在一复合语句中,用具有同样指称的但有不同涵义的语词或语句去替换另一语句或子语句时,该复合语句的真值保持不变。这就是著名的“外延论题”⑧。与此相联系,一阶逻辑是建立在实质蕴涵之上的真值函项的逻辑。(2)二值原则,即在一阶逻辑中,任一命题或真或假,非真即假,没有任何命题不具有真假值。(3)个体域非空,即量词毫无例外地具有存在涵义,并且单称词项总是指称个体域中的某个个体,不允许出现不指称任何实存个体的空词项。4.采用实无穷抽象法,因而在其中可以研究本质上是非构造的对象。凡是因否弃其中某一个原则或假定而建立起来的逻辑理论,都属于异常逻辑。具体来说,这包括多值逻辑、相干和衍推的逻辑、直觉主义逻辑、偏逻辑、自由逻辑、量子逻辑等等。

多值逻辑就是由否弃真假二值原则而建立的逻辑理论,它可以形式定义如下:一个系统是n值的,仅当n是系统的特征模型值的最小数,当然这里的n必定大于2。随着n取大于2的不同值,多值逻辑就有不同的形态。例如,当n=3时,就得到最简单的多值逻辑:三值逻辑。在卢卡西维茨所构造的三值逻辑中,被经典逻辑奉为金科玉律的不矛盾律和排中律不再是普遍有效的规律。三值逻辑还可扩展成有穷多值甚至无穷多值逻辑。将多值逻辑应用于物理学领域,导致了量子逻辑的创立,后者被用来刻画微观粒子的波粒二象性和测不准特性。⑨

相干[论文网]和衍推的逻辑、直觉主义逻辑都是由否弃实质蕴涵而建立的逻辑理论。在相干逻辑中,用相干蕴涵代替实质蕴涵。a相干蕴涵b,即是说,a与b之间有某种共同的意义内容,使得由a逻辑地推出b,并且这种推出与a,b的真值毫无关系。a与b之间内容上的相干还有其形式表现,即a和b至少有一个共同的命题变元,这就是著名的相干原理。a衍推出b,既要求a与b相干,又要求a与b有逻辑的必然联系,所以衍推逻辑是相干逻辑,又是模态逻辑。在直觉主义蕴涵中,则用直觉蕴涵代替实质蕴涵,a直觉蕴涵b,是指存在某些构造(例如p),把它与a相连接之后能产生b。这就是说,“如果a则b”要求a与b有一定的关系,亦即要求有一个过程,当把这个过程与证明a的过程配合起来之后,可以证明b真。在相干逻辑和直觉主义逻辑中,许多经典逻辑的定理不再成立。

应用逻辑则是利用经典逻辑的工具,去分析某些具体学科特别是哲学中的概念或范畴而建立的逻辑分支。所以冯·赖特说:“哲学逻辑有时定义为运用逻辑分析传统上哲学家所关心的概念的结构。”“我把哲学逻辑描述为构造形式系统以精确阐释我们在某些话语领域内的概念直觉。我认为,本世纪20多年来的发展表明:构造此类系统实际上可以在哲学家传统上感兴趣的任何领域内进行。这些系统可以称为相关领域内的‘逻辑’,例如,时间的逻辑,因果的逻辑,行动的逻辑,规范的逻辑,或者偏好(优先)的逻辑。”

应用逻辑又可以分为三组:本体论的逻辑,认识论的逻辑和伦理规范的逻辑。

本体论的逻辑是以传统哲学本体论的概念、范畴以及相关问题为研究对象的逻辑理论。具体来说,它包括模态逻辑、时态逻辑、存在逻辑、部分和整体的逻辑、莱斯涅夫斯基的本体论、构造主义的逻辑、唯名论唯实论意义上的本体论等等。模态逻辑是关于必然性和可能性的逻辑,或者说,是研究含有“必然性”、“可能性”的命题的逻辑特性及其推理关系的逻辑分支。它分为正规的和非正规的两种类型。一个正规模态命题逻辑系统是经典命题逻辑的重言式集的一个扩集,扩集满足两个条件:

(1)口(pq)(口p口q)在s中有效;

(2)在s中,从有效公式出发,经使用分离规则,代入规则,必然化规则,所得到的仍为有效公式。这里提到的必然化规则是:

若┝a,则┝口a。时态命题是研究时态命题的逻辑特性及其推理关系的逻辑分支,它试图把涉及时间因素的命题之间的推理关系系统化,为涉及时间因素的精确讨论和严格推理提供工具。从形式上看,时态命题逻辑系统t是不同于正规模态命题逻辑的,是经典命题逻辑重言式集的另一种扩集,它满足下述两个条件:

(1)g(pq)(gpgq)和pgpp在t中有效;

(2)在t中,从有效公式出发,经使用分离规则,代入规则和时间性概括规则,所得到的仍为有效公式。

存在逻辑是关于存在及其同类概念的逻辑理论,它研究这些概念的性质,探讨诸如“存在是不是谓词”等问题,这种逻辑归根结底不仅依赖于纯逻辑的思考,而且依赖于本体论的思考。

认识论的逻辑是以传统认识论所研究的概念、范畴为对象的逻辑理论,它们与知识的获得、接受、传递以及对于某一知识的态度例如怀疑、断定、相信等等有关。具体来说,它包括问题逻辑、知道逻辑、相信逻辑、条件句逻辑、内涵逻辑、归纳逻辑(证据、确证、接受的逻辑)等。⑩

伦理规范逻辑:伦理学属于广义哲学的一部分,传统哲学特别是伦理学要研究诸如权力和义务、应该、允许、禁止、需要和要求、决定和选择、动机、效果与行动等概念和范畴。伦理规范的逻辑就是与这一类哲学概念和范畴相关的逻辑理论。

具体来说,它包括道义逻辑、命令句逻辑、行动逻辑、优先逻辑等等。

注:

①罗素:《我们关于外在世界的知识》,东方出版社1992年版,第36页。

②p.f.strawson:philosophicallogic,oxforduniversitypress,1967年版,第1页。

③格雷林:《哲学逻辑引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17页。

④s,wolfram:philosophicallogic:anintroduction,routledgelondonandnewyork,1989年版,第8页。

⑤陈波:《逻辑哲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0页。

⑥n.rescher:topicsinphilosophicallogic,d.reidelpublishingcompany,1981年版,第21页。

⑦胡泽洪:《逻辑的哲学反思》,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年版,第34页。

⑧王路:《逻辑与哲学》,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46页。

科学与哲学的关系篇10

一、逻辑哲学不是逻辑学

大多数学者认为,逻辑哲学从学科性质来分是逻辑学与哲学的交叉学科,是两者相互渗透的产物,是哲学的新分支之一,因此,逻辑哲学不是逻辑学,而是哲学。一般认为逻辑学是研究纯粹理念的科学,所谓纯粹理念就是思维的最抽象的要素所形成的理念。逻辑学的研究对象是真理,是认知思维,是人的思想。根据英国著名哲学家哈克的理解,从研究的范围来看,逻辑是关于形式逻辑系统的形式特性的学科。它通常包括形式逻辑系统的一致性、完全性或可判定性的证明或证伪)。逻辑哲学也同形式逻辑系统的问题有关,然而是同哲学问题有关,而不是同纯形式问题有关。逻辑哲学并非完全从事于形式逻辑的问题;非形式推论,形式系统与非形式推论二者间的关系也包括在逻辑哲学所研究的范围之内。形式系统的发展确实极大地增加了逻辑研究的深度与精确度;但是,非形式推论的研究对形式系统的发展往往是不可缺少的前提,同时,系统化的非形式推论的成就也是检验形式系统有用性的试金石。

从逻辑学发展的历史和现实来看,学者们对逻辑的涵义仍有不同的理解。首先,逻辑指经典逻辑,即二值的命题演算与谓项演算,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叫数理逻辑,这是最“标准”、最“正统”的逻辑,也是最狭义的逻辑。其次,逻辑还包括现代非经典逻辑,也就是所谓的哲学逻辑,即哈克所讲的扩的逻辑与异常的逻辑。再次,逻辑还包括传统演绎逻辑,它是以亚里士多德逻辑为基础的关于非模态的直言命题及其演绎推理的直观理论,其主要内容一般包括概念、命题、推理、证明,特别是三段论等。尽管关于逻辑的涵义和研究对表述不一,存在争议,但基本上可以从广义的和狭义的两类概念去理解。广义的逻辑是指研究思维形式、逻辑基本规律及简单的逻辑方法的科学。而狭义的逻辑是指研究推理有效性的科学,即如何将有效的推理形式从无效的推理形式中区分开来的科学,其中心问题是区别有效论证和无效论证,“逻辑的形式系统则为论证的有效性提供严格的工具和纯形式的标准”。狭义逻辑的形式系统力图把“非形式论证”形式化,力图用精确、严格和概括的名称来表述它们。“逻辑学家总在逻辑论著中直接提出他的公理系统,而决不告诉你他是怎么得出这套公理系统的。然而,逻辑哲学则要研究形式体系如何创立的问题,创建、调整过程的一般特征,直觉在这一过程中的定向、引导作用等。”

二、逻辑哲学不是哲学逻辑

从概念产生时间看,哲学逻辑要远远早于逻辑哲学,而且两者在研究的内容上多有重叠之处。因此,经常有人将两者等同,认为哲学逻辑就是逻辑哲学。但从目前国内外学者的研究情况来看,大多数学者认为应当将逻辑哲学和哲学逻辑区分开来,逻辑哲学并不是哲学逻辑。二者不能同等对。哲学逻辑主要是由逻辑学发展中相关的哲学探讨而引起的现代逻辑的一些分支,这方面的研究实质上预示着一个新的逻辑学科群体的产生,其特征是以某些传统的哲学理论、概念、范畴和方法为对象所进行的现代逻辑的研究,它是关于某些传统哲学范畴的形式理论,因而,它本质上属于逻辑学。最早明确使用“哲学逻辑”一词的是罗素,他在《我们关于外在世界的知识》一书中指出:“数理逻辑,除了它的初创形式之外,就连最现代的形式也不直接具有哲学上的重要意义。

在初创以后,它就属于数学而不属于哲学了。我将要扼要论述的,是数理逻辑的初创形式,只有这个部分才真正称得上哲学逻辑。往后的发展,尽管没有直接的哲学意义,但是对哲学研究有很大的间接用处。”但罗素并没有给哲逻辑学以明确的定义,逻辑哲学和哲学逻辑的关系如何,一直是学者所争论的问题,部分学者认为逻辑哲学就是哲学逻辑,英国牛津大学讲师a.C.格雷林(Grayling)在其出版的《哲学逻辑导论》一书中指出,哲学逻辑的研究是围绕语言问题展开的,它的基本概念为命题、分析性、必然性、存在性、真理性、意义和指称等,而其目的则在于通过语言的分析更好地理解思维和世界。虽然逻辑哲学有时候在一定的场合也被理解或者说涉及到哲学逻辑,但是它实际上是指与解决哲学范畴和方法相关的现代逻辑的一个学科群,大概可以包括:模态逻辑、时态逻辑、道义逻辑、多值逻辑、概率逻辑、自由逻辑、相干逻辑、直觉主义逻辑、存在逻辑、问句逻辑、问题逻辑、对话逻辑、认识论逻辑、命令逻辑、优先逻辑、行动逻辑、部分与整体逻辑、本体论逻辑、信息与信息过程逻辑、量子逻辑、归纳逻辑等。

北京大学哲学系陈波教授在其相关论著中,也明确主张严格区分哲学逻辑与逻辑哲学。他认为哲学逻辑是20世纪20-40年代开始兴起,50-70年代蓬勃发展的一个新兴逻辑学科群体。它们以数理逻辑为直接基础,以传统的哲学概念、范畴以及逻辑在各门具体学科中的应用为研究对象,构造出各种具有直接哲学意义的逻辑系统。逻辑哲学则是哲学。然而,哲学逻辑作为逻辑的形式系统,本身也提出了许多哲学问题,成为逻辑哲学的研究对象,因而,哲学逻辑与逻辑哲学又有着密切的联系。